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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头,见他目中满是痛苦和自责,不禁有些心疼,伸手轻轻拍他的背:“不怪你。你也不想的。”
我的确吃了很多苦。但这并不是他的错。他总不能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体贴入微地爱护我,毕竟,他也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且,他也不想的。他若是知道会变成这样,我相信他当初无论如何也不会将我留下。而加诸我身的那些痛苦,都是来自别人。我总不可能会因为别人的过错去责怪他。
何况,城外温泉边的那疯狂一夜,他那样低声下气地求我,我就算心怀芥蒂,也没有办法了。诚如他所说,难道因为他做错一次,我就不再喜欢他么?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幼稚地要折磨他,结果还是折磨了我自己。
我们两各怀心事地躺了一会,然后我肚子饿得咕咕叫,只得爬起来。简单地洗漱过后,他拉着我的手,带着我穿过三三两两靠在扶栏上说话的人。
因为昨天的事情,武林大会使得我意兴阑珊,但是也只得打起精神强行应对。应对那些乱七八糟的比武,还有那些意味莫名的眼光。我抬起眼睛看他。
他一直在看我,然后,突然拉着我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起来。
我一惊:“念如?”
他竟也不管不顾,拉着我就堂而皇之地在众人面前一路狂奔。我的心渐渐由惊讶而转为痛快,把那些喧哗和私语全抛去脑后,甚至纵声大笑出来。
他拉着我。一路奔回客栈,冲回房间,草草地收拾了包袱。我一辈子也没有这样痛快过,无关紧要的东西,全都丢掉,只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他低头看了我一眼,一笑,然后拉着我冲出了房门。
出门的时候正和谢鸢天打了个照面,他也不管谢鸢天在身后大叫,只拉着我就跑。我在疾奔中回过头,看到谢鸢天焦急的脸。
出了客栈,就是在闹市之中策马狂奔。他驱动座下骏马,灵巧地避开几乎接踵而行的路人,也不理身边惊呼声一片,风姿飒沓。
“思嘉,我带你走,我们再也不要管这些江湖是非。”
我的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伸手轻轻按住心口,莫名地眼中一酸:“念如。”
我本就是从小娇贵的娇蛮女儿家,从来也没有什么野心,从来也没有想过要魅乱天下或是出怎样的风头。更没有想要一个如何万里无一的良人。我看上他的时候,只当他是个孤苦又忠厚的少年郎,水到渠成的心动。之后所遭遇到的这些,我虽不怨,却也非我愿。即使一不小心就穿越了,我想要的,不过是携手百年的平淡人生。若真能淡出这些是非,而他也还在我身边,我会是多么的感激。
他轻声答应,抱着我的腰,纵马狂奔。我倚在他怀里,不去管身后铮铮的铁蹄之声。直到奔到城外不知道多远,面前只剩下一个陡峭的悬崖,他勒住马缰,回过头去。
我捏住他的手,心头狂跳,这才看清楚一路跟着我们的,是何方神圣。却是那个叫姑苏的九宵宫人,以及十几个黑衣猎猎的不知道什么人。
姑苏儒雅的面容有些凝重:“小主,请莫冲动。把谢二娘交给我们,到您完成任务时,我们自然会完璧归赵。”
我诧异地抬头,看着孙念如。他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我不会再把思嘉交到你们手上。”
姑苏垂下眼睛:“小主,只要您能尽快完成任务,左右不过是这一年。你们的日子还长,一年的分离而已,又有什么要紧。请您权衡利弊,再做决定。属下等。候着您的消息。”
孙念如抬起头,冷声道:“不用。不可能。除非我孙念如死,不然,谢思嘉总不离左右。”
姑苏目中一沉:“小主,难道还认为自己是往日的青刃少侠么?您的身子,已经崩毁了。”
他冷笑。这是第一次,他对我以外的人笑,这笑容却狰狞到可怕的地步。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决然,道:“青刃可毁。”
我惊惶地看着他,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姑苏面色大变,定定地看着我们。最终,只吐出一句话:“青刃可毁。那么,月满丰神又可愿意陪您共赴黄泉?您难道,就没有想过,若是您冲动,月满丰神要背负什么样的下场吗?”
孙念如竟就这样纵声大笑起来,他胸腔激越,郎朗乾坤之下是无比的畅快淋漓。我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纵情地大笑,眉眼之间飞扬得简直可以蛊惑人心,不由得失神。然而他回头,就换了狠戾的神色,一把抽出佩剑:“你们,莫逼我太死!青刃青刃。若我真是一把利刃,也不会只为你们而挥!”
姑苏等震慑。
我慢慢地有些明白过来。大约是孙念如越来越不听话了,因此这些人想以我为质,让孙念如供他们驱使。一向面瘫的孙念如,今日却被逼到这种地步,不知道他到底承受了多少东西。他,不愿意把我交出去,因为他对我有承诺,绝不让我再离开他身边。若是从前,他肯定不觉得这有什么,就像把我放在别院时的理所当然一样。但是现在。他宁愿被逼迫到这种地步,也不愿意放手。
我心中微动,只抬头冲他一笑。而后,慢慢地把头,转向那群人,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干练冷漠一些。我道:“就算青刃毁,又如何?我乃剑宗小女,又是医谷毒仙的弟子。即使没有青刃护卫左右,难道你们就能奈何得了我不成?你们要杀我,易如反掌。但是杀我月满丰神的代价,你们九宵宫,可承当得起?!”
“若是我没有记错,你们刚刚取得在正道的地位吧。如今却要对我谢二娘,以及剑宗大弟子下手,只怕先前的戏码,都要白演了呢。”
我从怀里掏出管剑樵送我的那一把小弩,箭上弦,对准了姑苏,颇有趣味的眨眨眼睛:“怎么样?要打么?”
姑苏面沉如水。
孙念如揽着我的腰身,警戒地看着对方。双方对峙之中,空气的紧张简直可以压死蚊子。
就在我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我感觉到身后的孙念如突然抬起了头。我随着他向一边望去,却听见四面八方都有马蹄之声。
左边的,是两匹快骑,女子明艳逼人,却杀气腾腾。男子阴柔诡媚,此时却也丰神挺拔。右边的,却是一批戴着斗笠的白衣人,不知是敌是友。
迎面,传来一声脆生生的呼唤:“青刃少侠!思嘉妹妹!”
孙念如带着我策马回头,却是鸳鸯剑师兄妹,以及双刀娘子等好几位少侠。刚才出声呼唤的,正是鸯剑白静宁。
谢鸢天首先赶到,二话不说长剑出鞘,直指姑苏。那群少侠便围在了姑苏他们的前面。至于那群白衣人,远远地停下了马,并不向任何一边靠近。令人摸不透他们的想法。一时之间,这崖上的气氛,就诡异了起来。
我大气不敢出地缩在孙念如怀里,抬头看他,他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
这个时候,却有人嗤笑了一声。我闻声回过头,却见那群白衣人,领头的那一个,懒洋洋地骑在马上,声音也是漫不经心的:“先前接到消息,小爷还当你们有多危险,竟然还有时间打情骂俏,看来小爷是多虑了。”
我一愣之下便是一喜,是管子啊,那应该,不是敌人吧……
姑苏似是回过了神,只是面色有些难看了,道:“在下倒不知道,天下筏鸽门门主,什么时候也开始多管闲事了?”
虽然看不见脸,但管剑樵的样子分明就还是那副死相,他只道:“姑苏,如今剑宗二女都在这里,还有这么多少侠,还有一把你们磨了这么多年的剑。我天下筏,也打算凑了这个热闹了。要怎么办,你自己掂量着吧。”
姑苏神色莫测地变了几变,最终只咬了咬牙,道:“门主一向不理会江湖纷争,这次突然出手干预,难道是有什么内情?”
管剑樵似是有些不耐烦,只挥了挥手,道:“小爷保你安全离去,可以了吧。废话少说,小爷在这儿多呆一刻都嫌烦,赶快滚蛋让小爷消停。”
姑苏脸色奇差,但也只能吩咐了一声,就带着人走了。我抬起眼睛看其他人,却见他们都利落地收了剑回鞘,虽然看起来不情愿,却还是让出了一条道来。
谢鸢天脸色奇冷,却还是冲管子抱了抱拳:“多谢门主出手相助。这份大恩,剑宗不会忘记。”
管剑樵嗤笑了一声,只道:“一笔归一笔,小爷只是还了你家妹妹的救命之恩罢了。”说着,就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走了。一群白衣禽兽,看起来还有那么点儿范……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瘫倒在孙念如怀里。
白静宁看起来似乎也是松了一口气,赶紧驱马上来:“思嘉妹妹,你们没事吧?”
我摆摆手,只道:“没事。静宁姐姐,你们怎么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