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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凡沉默下来。
何沁舞屏住呼吸。
崔彻焯目光冷峻。
耿诺在等赫凡的答案。
“走吧。”赫凡起身,“我们现在就走。”
做了决定,便行动,紫影一掠,已出屋。
耿诺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他在离开前用带着杀意的眼神看了崔彻焯一眼,他说,“这次,我没时间对付你,除非你从此隐迹于江湖,否则,下一次,我不会放过你!”
“至于你——”耿诺转向何沁舞,他似笑非笑,“希望你好自为之!”
白色身影也掠出屋外。
何沁舞喉头一紧,只有瞬间的迟疑,她便往外追。
崔彻焯试图拉住她,没拉住。
望着转瞬消失的倩影,崔彻焯的内心有一种被打败的荒谬情绪逐渐晕开。
崔彻焯面无表情凝视着何沁舞消失的方向,竟然移不开眼……
倏地,一阵撕裂般的痛楚穿透他的肺腑,崔彻焯难以招架,退了一步,血丝顺着嘴角滑落。
该死的耿诺!
费了一番功夫,何沁舞终于在青冥谷的立碑处追上赫凡。
天空太大,青鸟在天空迷失了方向,累极栖息在嫩芽枝头寻找接下来的目的地。
何沁舞拦住赫凡,她的声音颤抖,“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打算就这样走了吗?……”轻声地,艰难地,小心翼翼地对他说。
她紧咬下唇,他留下的伤再次裂开,开始渗出血丝,嘴里也渐渐尝到一股微咸的血腥味。
“我应该要对你说什么话?你不是说跟他明日便启程离开吗?”赫凡冷笑,眼神却很阴沉,“况且,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可以说。”
何沁舞抬眼,受伤地看着他。
他俊得不可思议,面容宛如镌刻而成般的眩晕了她的双目。
“我真好笑,是不是?”她以一种缓慢的腔调,一字一句地说。
她嘴里吐出笑这个字的时候,也真的笑了。
赫凡的笑容敛去,连冷笑都不愿,“你想说什么?”闷结的气息压在他的胸口,每呼吸一次,他就觉得烦躁不已。
她的声音幽幽冷冷,失了温度,“我……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呢,还是该难过……你说,我是应该为你高兴呢,还是为自己难过?……”
浅黑色的发丝在风中飘扬。
他敛眸俯瞰着她有些苍白的娇容,她眼中的绝望,那一瞬间,她眼睛里埋藏着的痛苦和绝望竟然穿透了他的胸口,让他心痛。
何沁舞再次地,扬唇笑了,“高兴你终于愿意重新回到人群当中,高兴你终于又愿意救人,应该高兴的,对吧?……”她的神情好悲伤,巨大的失落感像潮似浪般地涌向她,将她淹没,“可是,我好难过,一个陌生人,只是因为她拥有一张与殷姑娘相同的容貌便轻而易举的做到了我努力这么这么久都没有做到的事,甚至可能是永远做不到的事……”
她的手抚上他的胸膛,心脏的位置,“我在这里,到底是连一个小小的栖身角落,都得不到。”
他明显一颤,用力抓住她的手腕。
手腕被他抓得生痛,但她没有喊痛,没有说,只是固执地望着他。
赫凡淡漠的脸孔无温无绪,唯有隐藏在他眼中的温度激烈浮动着,“我走了,不正好成全你跟崔彻焯?我走了,你们想做什么都无所谓,要走要留,要卿卿我我统统都不必顾忌我。”
赫凡甩开何沁舞的手,直直地越过她。
“开始,我有期待,我甚至期待你说让我等你,在这里等你回来……现在,我终于了解……”何沁舞在赫凡与她擦肩的那一瞬,开口,其中的苦涩滋味有多么浓烈,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我就是一个迷路以后无意闯进别人世界里却自以为那也是自己的世界的局外人,作假久了,也忘记了自己是局外人的一个局外人,现在,我终于看清楚了,所以,我不会再在这里等你,我会走出这个地方,走回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个世界,回到我真正的家,再也不要迷路了。”她紧握着掌心,试着去忍受那来得猝不及防的离别。
赫凡的身躯微微震动,仿佛她的话击中了他。
赫凡停伫的脚步迟疑了一会,复又迈开。
耿诺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看着赫凡,看着何沁舞。
耿诺看着背对背拉开距离的两人,似在研究,又似困惑……
然后,他听见——
“保重。”她说。
光影一闪,何沁舞已离开。
“凡……”耿诺从赫凡平静的表情中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更看不出他的内心是否有紊乱的痕迹,“你跟她——”
耿诺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能给他答案的人已经冷峻地疾速往前奔走。
耿诺回首深深看了一眼何沁舞消失的方向,这才趋身赶上赫凡。
雁过斜阳,又重新转为平静。
一切恍如梦境。
只余刻有青冥谷三个字的石碑路标还在原地,成为唯一的风景。
咫尺江山,几许空忆。
☆☆
第20章 chapter 20
两匹棕色骏马由着主人牵引奔驰,飞扬起微尘。
然而,原本信步急速奔行的马儿却突然被主人勒令停下。
马儿当场扬起前蹄,嘶声狂号。
清水河畔,杨柳垂伏水中。
赫凡与耿诺对视一眼,下马,立在这一片祥和的景色里。
四周静悄悄地,连风声都凝结。
“你们是要我出手,还是自己寻死?”耿诺咬字很轻,却清晰地传遍四方。
从河堤下,杨柳旁猝然出现十几条人影,如冲天飞花。
全都是诡异的黑衣人,他们手上握着的是双刃刀。
赫凡薄唇紧抿,看似冷淡,实则目光却深沉不已,他说,“你们是什么人?”
这些当然不会是普通的山贼匪类。
山贼通常不会有如此严谨的作风与不同寻常的打扮。
“宗主有令,请鬼煞随我们到谍血盟做客。”其中一个黑衣人开口。
“谍血盟?”赫凡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他冷冽的目光向眼前的黑衣人一一梭巡扫射过去,“我不认识什么宗主。”
耿诺的声音飘过来,“谍血盟是残金眼的分盟之一,残金眼则是近五年来,武林中迅速崛起的诡异帮派,他们口中的宗主据说从未以真面目示人,然,就在几个月前,这一切诡异得仿如一个局,似乎是有人故意放出的消息,江湖开始疯传崔彻焯的名号,并直指他便是残金眼宗主,莫不是残金眼闹起了内讧,朝廷手上有证人,禀着错杀一千,不愿放过一个可疑人物的官府便对其发出了通辑令。”
“崔彻焯?是他?”赫凡提高了声音,冷硬地道,“他找我做什么?”
刚才说话的那人又道,“我们宗主有令,务必请鬼煞到盟中去一趟,是有关耶律媚容之事,宗主有话要提醒您。”
“哼!”赫凡扬起眉梢,他的脸部轮廓整个凌厉起来,“他也配来提醒我吗?”
虽被面具遮挡住了脸,但可以看出那些黑衣人的眼睛中个个充满了愤怒。
“鬼煞真的不肯赏脸吗?”那人又逼问了一句,“那就别怪我们对您不客气,还请您不介意我们使用武力强迫您随我们去见宗主。”
赫凡淡淡地说,“你们不会是我们的对手。”虽然没有太多的对敌经验,但是他对自己的武功依然具有十分的自信。
那带头的倒是硬骨头,他朗声道,“鬼煞与断魂同在,我们单打独斗当然是打不过,但如果你们见识过我们的绝命阵,只怕也未必能轻易得胜。”
看来真要打打杀杀才能解决问题了。
赫凡皱皱眉。他两年不入江湖,一来就遇到自己最厌恶的事情。
耿诺倒是自若,他说,“看来如果我们不出狠招,这些人是不肯死心的。”
“速战速决。”很难得,赫凡与耿诺达成共识。
带头的人一使脸色,十几个黑衣人便立即将他们两人团团围住。
这果然是一个相当奇特的阵法。
敌人圈出的阵式近似某种形状,紧接着,那十几个人飞快地奔跑,将赫凡和耿诺深困在其中。
耿诺鄙夷地看着周围晃动的人影。
这就是让他们骄傲的绝命阵?
真是,自不量力。
耿诺全身散发着一股淡然的优雅,他双手一摆,阴寒的银针从十指透出,刹那间就刺中十几人中的四、五人。
只见那几人节节败退,阵法立刻大乱。
赫凡身形跃起,同时十指如风强攻向西侧的另几人。
在赫凡与耿诺凌厉的攻势下,十几个黑衣人全倒了,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猛然间,有人在一旁大喊,“住手!”
赫凡与耿诺同时停手,斜睨过去。
是刚才带头说话的那个人。
赫凡盯着那人的眼睛,对方的眼中没有恐惧,甚至还有一丝得意。
“宗主知道您不会妥协,所以,我们的任务只是提醒,我们出现的目的只在用血作为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