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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彻焯不动了,他紧蹙眉宇,“我的功力什么时候会恢复?”
“少则十日,多则月余。”一道男声出现在耳畔。
赫凡进来了,他手上拿的是今日上山采的普药。
“你是谁?”崔彻焯打量眼前俊逸非凡的男人,原本暖如春阳的黑眸瞬间变冷,仿如利剑般直射赫凡。
“他叫赫凡,他就是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的人。”何沁舞注意到崔彻焯不友好的眼神,她说,“他对你没有恶意,如果他有的话,你现在已经去见阎王了。”
“赫凡?”崔彻焯眼里的锐气减少几分,忽又诧异,“你就是消失近乎两年的鬼煞?”原来,想要跟死神抢人还得先看看对方是不是死神的合作伙伴。
赫凡挑眉,坐于桌前,将采摘回来的普药分类拣选,对崔彻焯的提问没有回答的兴趣。
“你为什么要救我?”崔彻焯直盯赫凡,“传言鬼煞救人有三个条件,第一,病人要不招他讨厌,他看不顺眼的,不医;第二,必须具有挑战性,不是濒死的疑难杂症,不医;第三,病人家属必须要拿出他们身上最珍贵的东西来交换。”
赫凡这才抬眼,他看了何沁舞一眼,然后才与崔彻焯对视,“因为她,何沁舞。”
崔彻焯和何沁舞皆是怔忡,他是疑惑,她是心悸。
赫凡神色漠然,“你说得对,我本无意救你,无意再救任何人,但是,她让我救你,并且愿意答应我开出的条件,救了你,我可以重新拥有自由。”心的自由,“如此,我便没有理由再看着你自生自灭。”
何沁舞的身躯一僵,细白的牙齿咬着精致的唇型,她说,“我……鸡汤应该好了,我去端。”
何沁舞走得极匆促,走得极慌乱。
崔彻焯看着何沁舞的背影,再看看赫凡,他说,“你们之间暗涌的火花很明显,那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情愫,所谓的爱的火花?她喜欢你。”
赫凡惊异地抬眸看他。
崔彻焯淡淡扬笑,那笑并无真意,那是嘲讽的冷笑,他说,“如果你不懂得珍惜她,终有一日,你会后悔自己错过她。”在话出口的那一瞬,连他自己都讶异不已。
墨黑的眼睛,深邃的五官,赫凡的表情因为崔彻焯的话有些变形,嘴唇却弯出优雅的弧度,“我不会预言你的未来,你也别来妄臆我的。你我皆非上帝,无须对彼此的未来做任何预言。”
七日转眼过去,崔彻焯的病况也逐渐稳定,体力也渐渐恢复,已经可以下床走动。
每每,何沁舞不是睡在屋里,而是只身于屋外的桃树下休憩。
桃花才刚开过,到处都是一片花语烂漫。
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花香。
三更时分,银月当空。
赫凡走到屋外,注意到何沁舞露在被褥外冻得发白的指关节,忍不住叹气。
真是的,她是故意这样吹冷风,好让他感到愧疚吗?
“你生病了,我可不会因此心软。”他喃喃自语着。
她睡得正熟,他将被子往上拉,盖妥她的身子,“还是说,你是故意要让自己生病?”
她的抵抗力极好,这两年,别说小病,连感冒都不曾来找她。
将圆未圆的明月,水一样的清光,渐渐升到高空,洒下一片柔光。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放进被褥里,欲起身离开。
就在转身的瞬间——
他的手腕被握住了。
感受到握住手腕的纤滑触感透出冰凉的温度,赫凡忽然涌上一抹不自在的慌张。
她的掌心贴着他的肌肤……很沁凉。
“赫凡……我喜欢你,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你,也不懂为什么那份突如其来的感情会那么强烈。”她的声音轻柔静谧,“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不希望我在你身旁吗?你真的希望我离开吗?我在你的身旁让你不自由,我束缚住了你吗?你对我真的没有半分不舍吗?这些……都是真的吗?”
他的心脏乍地揪紧,不敢移动,甚至不敢回头。
他只能屏住气息,就任由她的手握着他的。
两手交握,微微颤抖着。
不知是因为她的压抑,还是他的。
他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似在与内心的冲动进行激烈交战着,“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当他对未来感到一片混沌茫然之时,是她在他的身边,领着他,排解空虚。
当他寂寞地独坐在树下远望时,是她陪在他身旁,与他分享同一阵清凉的柔风。
长久和她处在一块,他渐渐地将一些以前不曾有过的依赖之情放在她身上,甚至将她视为最亲近之人。
他不知道尚可,他既已知道她对他的内心所渐渐造成的冲击,他便不能再任其肆意。
如若再任其肆意,那会让他恐惧,让他不知所措,让他丢失对自己的心的主控权。
他必须抑止,他必须趁早抑止其再继续蔓延。
他冷淡道,“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我再留他五日养病,五日后,请你跟他一齐离开。”
她的手缓缓地,一根一根地松开了,撤离原本就不曾属于过她的领域。
而他,自始至终没有回头。
门一关,她眼一眨,泪就满出来了。
月光形成一个巨大的网,包着她,围着她,可她没有感觉到温暖。
她环抱住自己,紧紧地。
终于,这一夜,她哭得嗓音嘶哑,哭得声嘶力竭,哭得畅快,痛快,可也哭碎了一颗心。
阳光灿烂耀眼。
万色千颜,这些是太阳所赋予的光辉……
还是万物所固有的特怔?
她醒来,睁开疲惫的双眼,发现自己在床上。
一双雾蒙蒙的翦水瞳眸与一双幽黑又明亮有神的眼眸对个正着后,何沁舞明显一怔,带着浓浓的疑惑,“崔彻焯……”
“别动,你病了。”崔彻焯启唇,带着男性的磁音。
“我怎么会在你的床上?”何沁舞揉着有些发沉的额头。
“我把你抱进来的,幸亏我发现你生病了,否则……再说了,这本便不是我的床,这些日子,你为了我,一直睡在屋外,我已经过意不去,现今,我已好得差不多了,以后,我睡外面就好。”崔彻焯的眼神有他自己都未发觉的温柔,“其实,你大可不必为了我,牺牲这么多。”
每日,她都起得相当早,待他醒来之时,她总是已经精神奕奕地将早饭都准备好了。
今日,他早起,屋内却是空无一物。
下床,出屋,当他看到桃树下那抹娇弱身影时,心竟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
他说,“你得快些把病养好,别把我照顾好了,你又病倒了,你很会照顾人,但是,如果你生病了,我可没有把握可以把你照顾好,我没有照顾女人的经验。”
何沁舞有瞬间闪神,脑袋更昏沉了,她说,“我不需要照顾,我的身体好得不得了,你一定不知道,我的内力跟武力……”说着说着,她突然掉起泪来,一颗又一颗,语无伦次,“我不是完全没有优点的,我有很多的优点……可是,他看不见……我一直不让自己生病,一直不让自己生病的……我不是故意让自己生病成为负担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她细秀的眉,沾着晶莹泪珠的睫毛,无一不在显示她的弱质纤纤。
她,令他动了恻隐之心。
犹疑伸手,崔彻焯的脸庞闪过无数复杂的思绪,他环抱住她颤动的身体,安抚她的不安。
有人说,当你无比坚定地告诉自己,这个人仅仅只是一个陌生人,只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但是,却无法避免地被她的独特所吸引时……这时,这个人或者是你命定的幸福,给你幸福,或者是你命定的克星,让你致命。
崔彻焯轻轻喃语,“何沁舞……”
他垂眸,她已昏睡过去。
他看着看着,竟心生怜惜地伸手轻轻拨开她额上的发丝。
他的掌贴上她的额,感觉到她额头的冰凉。
睡眠是所有疾病的良药,他隐隐记得自己曾多少次在睡眠中忍受疼痛,感受疼痛,最后战胜疼痛。
他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此刻,他竟觉得好寂寞。
他没有将她放下,而是更加拥紧了她。
他感受着那只有活人才有的温热体温。
他感受着她的身体因呼吸而产生的微微律动。
他就这样静静地听着她的规律心跳。ZEi8。Com电子书
这一幕被一双微微眯起的锐目摄入眼中。
那是一夜无眠最后选择去山顶观日归来的赫凡。
他轻扯淡漠的唇角,站在门边,注视着,那一幅看起来十分相协的图画。
从未预想过的情节,彻底让他乱了。
这一幕情景,冲击着他,如遭雷击……
丝丝的疼意,不晓得从哪里冒了出来,将他的心激拧在了一起。
他从没去设想过,有一日,她的眼中将不再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