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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欧阳就愣住了。
因为，在他的火光中，他赫然发现，边上已经被密密麻麻地围了起来。好像是蝙蝠，又好像是老鼠似的东西，很快地，在空中飘舞着。
‘
然后，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和魔界之间的差别了。
他的双臂，已经被飞来飞去的黑影几乎斩断，垂在那里提不起来。
他的下半身，被忽然出现在脚下的巨口一口咬住。
没有断。
他知道。
他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腿在剧痛。
他的上身，也已经被如藤条一般的带着粘液的东西裹住了。
他已经，动不了了。
然后，让他感觉自己要消失在这个空间里的，是出现在自己身前的巨大的，有如蝎子尾巴的东西。
那东西的尖刺上闪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光，带着一股腥风，直直地向着他的胸膛刺了过来。
……
他要死了吧。欧阳闭起了眼睛。
这个，也就是他本来的愿望吧。
小千，到了阴间，不要怪我好吗？
……
‘
叮地一声大响，让他猛地睁开眼。
他的眼前，闪闪发光的，是那一柄西洋剑。
那是？
小千。
小千那一身黑白相间的哥特萝莉服在空中无风自动，而她的身边，发着巨大的亮光的，是一个犹如镜面的结界。
她好像就是刚才从哪里出来的。
“小千……”欧阳已经说不出话来。
“我来救你了。”小千飘在空中，微微地笑着。
‘
四周的魔物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然后忽然地骚动了起来。
不，不是后退。
而是，它们仿佛已经疯狂了，在一瞬间，已经疯狂地向着他们两个扑了过来。
银光闪动。
宛如撕裂苍穹。
小千手上的剑发着灿烂的光。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的弧线，划过以后，许久都不曾消失，留在这黑暗的空间，把这一方照得有如白昼。
然后，小千的剑尖，挑着一个巨大的符咒，猛地朝着两边指去。
那符咒好像两面墙，硬生生地挤出一个空间。和刚才画出来的弧线一起，把这一个地方隔绝了起来。
啪！
小千的双手并起，头发也猛地向上张去。
她就站在这空间里，闪闪地发着光。
‘
啪……啪……啪……
在外面魔物叫嚣声中，这几声掌声倒是十分地明显。
有人在鼓掌。
边上那些蜂拥而来仿佛要挤破这个空间的魔兽，忽然感觉到什么，齐齐地向着两边散开，让出了一跳路。
“果然厉害，能够和阿莉并称的千山画斜阳，果然名不虚传。”一个声音传来。
女声。
一个人已经慢慢地走了过来。
高挑的身形，个子不在秋叶之下。她一步一步地慢慢地走了过来。
等走近，欧阳和小千看过去，都微微地愣了。
她是一头近似金色的发。没有那么灿金色的亮，是淡金色的。她长着一双丹凤眼，瞳孔发蓝，不像是中国人的样子，蓝色中略略透出一股紫色。
小千没有说话。她还在张开着结界。
这是一个西洋式的咏唱结界。
“只不过，连身体都没有的你，又能支持多久呢。”那女孩微微地笑了。
欧阳听到她这一句话，大吃一惊。
他想要说什么，却卡在那里，说不出来。
“我连身体都没有了，又有什么可怕的呢。”小千回了这么一句。
‘
“是你把我们困在这里的？”静了很久，小千才问出。说话已经有点抖。她有个疑问，这些魔物，明显不是被人操纵的。
“不是。”那女孩摇着头。
“能不能帮我们出去。”小千的手已经开始摇晃。
她要撑这个结界，不是很容易。
她现在，已经没有身体。
“可以是可以，只是……”那女孩顿了一下。
“什么？”
“你要……”说到这里，那女孩还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你要，帮我，接近阿莉。”
说完，她还咽了一口唾沫。
接近阿莉？
为什么要用这种表情。
欧阳和小千都愣了一下。
这个女孩，又为什么在这个魔界的入口处，对他们提出这么一个奇怪的要求的。
‘
空中的银色的流沙闪起的时候，一道闪光好像把空间撕裂了一个方形的孔。
“不会瞬移就是麻烦。”里面愤愤然走出来的，不就是阿莉吗？
她要接近的阿莉。
而当阿莉进来的这个时候，四周的魔物忽然地，都不见了。仿佛刚才没有存在过。留出了这个整个有如外太空的空间。
阿莉不会瞬闪。
他找了流云，用了很久的异次元空间阵才把她传送到这里来。
过来的时候，欧阳已经受伤了，好像还很重。
而小千，还结了一个很耗费灵力的空间阵。
还有，边上的这个高个女孩，好像有点眼熟，在什么地方见过来着。
哦，对了。
“你不是？对了，德叔的秘书。”阿莉忽然想起来。
当时，这女孩出现在席衍德身边过。
呃，现在的情况是？小千已经撤掉了法阵，在给欧阳疗伤。
四周一片的寂静，看来没有什么危险了。
这两个家伙，害得她担心死了。
然后，她觉得，她困了。瞌睡得要死。
她有随地睡觉的习惯。
‘
看了看，欧阳伤着了。小千是个洋娃娃，自然抱不起她。这女孩的身材高挑，想想还算不错。
“把我抱起来。”她对着那女孩说着。
不知道为什么，阿莉感觉，她没有敌意。而是，好像很亲近的感觉。
“什么？”那女孩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两只胳膊却自然地被命令，然后把阿莉抱在了自己怀里。
“我要睡觉。”说完这句，阿莉已经睡着了。
‘
小千和欧阳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她不是要接近阿莉吗？
现在，阿莉已经在她的怀里了。
就见，那个女孩好像是浑身被电了一下似地。然后，她张开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抱着阿莉的身体，都在微微地颤抖。
“我终于……我终于……”她轻轻地说着说不出后面半句的话。
一直，一直。
第二十七章 AFTER
阿莉醒了。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然后，她就揉着眼睛，看着面前的洋娃娃。
洋娃娃？
对，是小千。
阿莉望了望四周，这里，是飞鸟的家。那个庄园。
“我好像梦见一个高个的女孩……”阿莉还在想着什么。
“不是梦见，是真的。”小千轻轻地告诉她。
“哦，后来呢？”阿莉感觉，自己的头还有点晕晕的。
“她把我们传送回来的。”小千并没有多说。
‘
现在是早晨。
一个小小的身子和一个小小的洋娃娃就坐在晨光里，看着这外面的一切。
雨已经停了。
天空，瓦蓝瓦蓝地亮。
“欧阳呢？”阿莉问。
“在医院。”小千的回答。
“还恨他吗？”
小千摇了摇头。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的他。他原以为有了一个完美的爱情，没想到，我却是这个样子。”
他那样的反应她能才知道，以前哥哥和阿莉在看着她的时候，都是什么感觉。
是她，不应该存在这世界上的。
小千站在窗台上，虽然话语里十分洒脱，不过那身影，却是说不出的萧瑟。
“小千？”阿莉皱着眉。
“很久以前，我就想，如果我死了就好了。至少，爸爸妈妈一下就离开了，悲痛过后，慢慢会淡去。可是，我还一直生存在这里，每次看到我，哥哥他总会很悲伤。我不想看到看到那样的哥哥。”
小千继续说着。慢慢地说着。
不是说给阿莉，而是说给自己听。
阿莉没有搭腔。
她知道，小千需要把有的东西说出来。
‘
或许，不是欧阳的错。
看着飞鸟，有时候连她都觉得悲伤。
飞鸟一直有着希望，一直一直。看得阿莉都觉得，悲哀。
“阿莉？”
“恩。”
“怎么不说话，我说的不对吗？”小千轻轻地问。
阿莉的沉默让她不安。
“没什么错。有时候，我都想一枪打死你。”
她和飞鸟两个，太悲哀了。医生说，以现在的医学，小千会一直这样下去。甚至，更糟。如果一直这样存在世界上一辈子的话，飞鸟估计就是一直悲哀一辈子。
说不定，连结婚的心思都没有。
可是，飞鸟一直在坚持着。
有时候，他会看着小千胸前的卡通牌子偷偷地笑。十年的阳寿呢，也就是说，他还可以和小千在一起十年，对他来说，是一件多么高兴而且安心的事情啊。
“阿莉阿莉，你说我能转生吗？”小千忽然这样问。
“不能，自杀是违背命理，听说要等好久才可以。”阿莉说着自己从甲儿和月姬口里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