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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的能说的都说完,也就没有什么可再谈,虽说心里仍有些什么塞着堵着,但二人已是不想再谈这话题,只是等着船早些靠岸,早些走上官道回京里去。
回去是不一定要走安海的,从那里上官道反而会绕一个大圈子,于是在离安海县尚有十几里的地方,二人上了岸。肖赤雷将他们送下了船。
“此次多谢将军的帮助,给您添了不少麻烦。”秦海青颇有些歉意地对他说。
“哪里,倒是末将不才,不但出师未成,反而累秦姑娘受伤,实在是承担不起。”肖赤雷的态度已不似出航时的那般傲气。
从军的人认同有实力的伙伴,现在的肖赤雷,怎样也是不会将面前的两个人与京中那些不学无术的官家子弟等同起来。虽然公门中人与从军将士不同,但都是拼着命生活的人,相互之间若没了芥蒂,那么剩下的便是尊重与敬佩了。
“这是我自己惹的事,与将军无关。”秦海青道,“将军既然在安海驻下,立志要除掉这一方海霸,日后定然会有一番恶斗。还望将军多多保重。”
两边礼数尽了便即分手,肖赤雷仍带他的兵回安海去,据他的打算,在休整后,还是要出海灭盗的,只是,决不再打无准备之仗了。秦海青与池玉亭往官道上行去,一路上二人无话,不久便行到官道附近的一个小村落。
一阵风来,秦海青停下了脚步。
“可闻到什么?”她脸色沉了下来,手往腰间长剑摸去。池玉亭阴着脸点点头,也从鞘中拔出刀来。
风中,有一股浓浓的腥味,血的味道。
从站的地方向前望去,可以看到不远处有个山包,循着血味下了小路,绕过山包,他们看见了一个静悄悄的村庄。一日当中的这个时候,本该有炊烟升起,然而,没有鸡鸣,没有狗叫,没有炊烟,那村子如死了般没有半点声息。
那也一定是死了人,而且死得很多,否则风中的血味不会那么浓。
池玉亭走在前面,秦海青跟在后方,他们轻轻地靠近了村落。
两具没头的尸首横倒在村口水塘的柳树下,从装束和身边翻倒的衣篮看,她们是正在清洗衣服的村姑。断颈处的血已经流干,身前的水塘被染成一片血红,将散在塘中的衣物也染红了。
秦海青蹲下来查看村姑的残尸,池玉亭持刀护在她身边,谨慎地注视着周围的情况。
闻见那血腥味时便已猜到将见的是大屠杀的场面,从眼前的情况来看,恐怕会比预料的更为凄惨。
“该不会是屠村吧,”池玉亭倒抽了口冷气,“感觉不到声响,应该没有活口。”
秦海青用手按了按尸首冰凉的断颈,“从僵硬的程度和血流的情况来看,这事大概发生在一两个时辰以前。”她仔细看了看伤口,“切口非常光滑,像是用非常锋利的长刀从侧面切过来的。一般的村民不会有这种长刀,也没有这么麻利的手法。”
她站起来提起剑,“不是械斗,这村子被强盗袭击了。”
“嗄——”一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乌鸦突然叫了一声,低低掠过他们头顶,停在树枝上,惊得二人都不禁打了个寒噤。这种不吉利的东西,莫非也是闻见了这血味来冷眼旁观的吗?
村里没有留下任何活口,村中泥径上的大片血迹和墙上溅满的血花足以让人了解这里曾是怎样一个地狱场面。
“在靠近官道的地方发生这种事情,居然这么长时间都没人发现?”秦海青绕过地上一具无头尸首,走进了一处敞开的院门。
“所有的活口都被灭掉,如果不是外人来,消息便出不去。”池玉亭仍和她保持着防卫的前后之势,“这个村落虽在官道旁,一般人多半从山那边走,绕过这里上官道,不会靠近它,屠村的人一定很熟悉这个情况。”
池玉亭弯腰查看地上的尸首,“大小姐,被斩去头的都是年轻人吧?”
“看来是这样。”秦海青站在堂屋中,伸出手去,轻轻地合上了蜷在墙角那位血淋淋的老太太的眼睛。老太太的怀里,抱着被戳穿的小童尸体,他们的身边,有一个摔破的瓷碗,碎碗里撒着圆圆的荷包蛋。和这村里所有头颅还在的老幼表情一样,他们的脸上是无法说尽的恐怖和绝望。
看着地上的鸡蛋,秦海青不知怎地想起了岛上那位马老太太,她们长得颇有些相像呢。秦海青站在这一老一少面前,默然无语。
池玉亭走了过来,他看到秦海青脸上没有表情。
“大小姐,都死了。”他伸出手,将秦海青拉了过来,“走吧,光站在这里是没用的。”
秦海青点了点头。
“家禽和财物也都被劫走,只差放火烧村而已。”池玉亭牵着秦海青往外走,一边说,“他们似乎并不在乎销毁罪证。”
“也许因为他们是海寇,那刀法和倭刀的斩法很像。”秦海青说,“记得吗,我说过最近安海县有人在收集死人头颅?大概他们现在连活人的也要了。”
池玉亭停下脚步:“你说过那个人用的是忍术?”
“对。”秦海青一翻手,反扣住池玉亭的手臂,扭头拉着他就走,“我们回安海县,找琉璃子。”
“大小姐,即使与川上淳的海寇有关,你认为琉璃子会对你说实话吗?”
“不说也要逼她说!”秦海青冷冷地回答。
池玉亭听见这不寻常的语气,吃了一惊,拉住向前急走的秦海青,将她身子扳过来看她的脸。
秦海青的脸上仍然没有表情。
“大小姐……”
“这种事我不想再看见了。”秦海青将头扭开去,轻轻地说,“不管是谁,人不能这样任人宰割,他们太可怜了……”
池玉亭松了手:“的确,不能这样……”
第十二章
“六槐——”福兴楼的掌柜在前面店里扯着嗓子叫。
“六槐!六槐!六槐!”跑堂的琉璃子接过腔,快快活活地端着托盘边叫边冲进厨房。
“干什么!”六槐一手抄锅,一手抄勺,正摆弄那条该死的肥鱼。今天生意出奇地好,打开张就没停手,六槐忙得团团转,这会儿正烦着呢,听到琉璃子的鬼叫,他几乎是怒吼着应了一声。
“好象是客人在催菜了。”琉璃子笑眯眯的。
“催!催!催!就知道催!我又不是在睡觉!!”六槐“啪!”地将锅里的鱼倒进盘里,阿五在一边端着六槐先已调好的汤汁,赶紧乖巧地浇了上去。
“下一个……下一个……”六槐提着锅子去瞅墙上贴的菜单,“啐!去他的,又是鱼!”灶间的小工已将鱼料打理好放在灶边,六槐悻悻地去提那鱼,连着做了三条,今儿的客人赶情都是属猫的。
这做完菜的空当被琉璃子瞅着了,她诡笑一下,突然举起手中的托盘跳起来,“大鸟投林敲脑袋!”她咯咯笑着将托盘向六槐脑袋砸去。六槐眼睛也没眨一下,右手抓鱼,左手将锅提起来一挡。“咣!”琉璃子的托盘撞在锅底上,六槐顺手将锅向外一送,琉璃子便横着飞了出去,跌坐进墙角的白菜篓里。“平沙落雁抢板凳!”六槐撇了撇嘴嘀咕道,一付不屑的样子。
“六!槐!”掌柜的怒吼从门口传来,惊得六槐差点儿把手里的锅扔了出去。“前面忙得要死,你还在这里玩!”掌柜的冲到菜篓边,将琉璃子一把拖起来,用两根手指尖从篓里夹出根压坏的菜梗儿来在六槐眼前直晃荡,六槐陪着笑的脸上有冷汗冒了出来。“看看!多好的白菜,被你糟蹋成这样!”掌柜的边“啧啧”叹息边教训道,“你们平时胡闹我不管,可也看看时候!再闹我扣你的工钱!”
“明明是她压坏的,为什么扣我的钱?”六槐低声抱怨。“她是跑堂的不懂事,你是大厨子还不知道要爱惜菜料吗?”掌柜的听这话就火了。
“掌柜的——”前面的伙计在叫唤。
“六槐,你给我听着!乖乖儿做菜,别闹了!!”掌柜的一路小跑地往前堂奔,边走边回头叮嘱。
“可恶!老色鬼!明明就是欺男不欺女!”六槐气得将手里的锅连鱼往灶上一丢,一时油星溅出,腾地冒起一股火焰来。阿五吓得变了脸色,赶紧扑上去将锅提起,边接手弄鱼边抱怨道:“六槐,你这是干什么呢?”
“干什么?爷爷我不受冤枉气,不干了!”六槐一脚踢开坐在小凳上拾菜的小工,气呼呼地就势坐在空出来的凳子上,呼哧呼哧地抢过煽灶子的小工手上的蒲扇边扇边生闷气儿。俩被欺负了的小工这种场面经得多了,也不恼,嘻嘻笑着闪开,站一边瞧热闹。
阿五也不吱声,知道有人会开口,果然琉璃子嘻笑着凑上前来,“六槐君别生气,我把工钱陪给你好了。”
六槐停了扇子,瞧着琉璃子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