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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是台风高发地,海难救援机制相当完善,水警总区和海事处都启动了紧急预案,救援船和直升机迅速赶往海难地点,东方女皇号就停泊在香港水域附近的公海海面上,距离不过二十海里,昨夜的大雨已经停了,海况比较理想,救援难度不大。
当救援人员赶到的时候,海面上飘荡着十几艘救生艇,东方女皇号已经消失在海平面下,水警们将遇难乘客转移到自己的船上,给他们披上毛毯、递上热咖啡,好言抚慰,香港几家媒体的记者也闻讯赶来,见缝插针的进行采访,摄像机拍个不停,要是以往,水警们早就赶人了,但是这次是他们露脸的好机会,所以并不在意,反而更加卖力的忙碌起来。
有个惊魂未定的女性海难幸存者指着一个昏迷的男子说:“警察先生,救救他,是他救了我女儿。”
其余幸存者也附和道:“对,是他救了我们大家,他是英雄!”
水警们立刻用对讲机通知了直升机,让他们放下吊篮,把重伤员优先送去医院急救,于是上空盘旋的海豚直升机放下了吊篮,众水警七手八脚将昏迷的梁骁绑在吊篮里,记者们用摄影机忠实的记录下这一片段,再配上幸存者的眼泪,小女孩纯真的眼神,谁都知道这会是一桩大新闻。
就在各方人士同台飙戏的时候,张佰强等人已经坐在一艘巴拿马籍的集装箱货轮上了,简陋的船舱里弥漫着柴油的味道,座椅垫子上的海绵都被老鼠啃光了,但是坐在这里心里却有一种难得的安全感。
更让他们安心的是,放在脚边的大口袋,里面全是大额钞票,美金港币,花花绿绿,虽然没有仔细数,但这笔钱绝对比那些金子要多,而且直接就能用,不用费心兑换。
船舱门敲响了,褚向东一把抓住了霰弹枪喝道:“谁?”
“我。”外面传来回答,是那个神秘的快艇驾驶员,昨夜事成之后,正是此人驾驶着快艇把他们送上这艘货轮。
张佰强使了个眼神,陆海捏着匕首站到了门后,乌鸦上前打开了舱门,赵辉走进来说:“各位,住的还习惯么?”
“谢了,还成。”张佰强不咸不淡的说,对于走江湖多年的他来说,这个姓赵的家伙未免过于神秘,神秘就意味着未知和危险,手上拿着几千万现钞,他不得不防。
赵辉笑了:“习惯就好,别紧张,不管怎么说,咱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走,我带你们看点东西。”
褚向东用探寻的眼神看了看张佰强,后者微微点头,纵横四海的悍匪,走哪里都毫不畏惧,难道上了这条船就怕了么。
一行人来到甲板上,赵辉打了个响指,有工人过来把集装箱打开,里面赫然是一辆崭新的黑色宝马轿车。着满满一船集装箱如果都装的是这种豪华轿车的话,那得是多大的走私买卖啊。
张佰强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心中稍定,和人家比,自己这点小买卖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明人不做暗事,我也不瞒你们,兄弟我是做大生意的,你们抢赌船那点小钱我看不上,我看上的是几位兄弟的身手和胆识,我有个建议,你们跟我开工,我帮你们安排新的身份,保证你们的安全,工作是按件计酬,怎么样,几位好汉有兴趣吗?”
四个悍匪阴沉着脸不说话,心里都在盘算着得失,自己单干固然潇洒,但不知道哪一天就折进去了,如果跟着实力雄厚的大老板开工的话,虽然牺牲一点自由,换来的却是安心和稳妥。
褚向东最沉不住气,他早就想把母亲接出来了,这种流离失所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逃犯生涯他已经过够了,但老大还在考虑,他也不敢多说话,只是焦急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心情。
“我想问一件事。”张佰强终于开口。
“说。”
“刘子光和你什么关系?”
“那是我哥们。”
张佰强点点头,咧嘴一笑:“好吧,下面谈谈我们的报酬问题吧。”
香港,深水涉某豪宅内,穿着睡衣的程国驹用尽全身力气将遥控器砸向电视机,出了那么大的事,自己竟然是看电视才知道,东方女皇号莫名其妙的沉没在公海上,看场子的兄弟音讯全无,阿豪也神秘消失,要不是自己有早起看新闻的习惯,怕是到中午都不知道呢。
正在暴怒,电话铃响了,保镖阿强过去接了电话,捂住话筒说:“驹爷,是水警打来的,请您协助调查。”
“取车!”程国驹怒气冲冲的喊了一句,上楼去换衣服,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脑子里闪过一句话:“那笔钱不属于你,拿了,会烫手。”
难道是他们做的?不可能,他们也就是吠吠而已,哪有那么大的手笔,赌船很有可能是船舱内失火或者轮机故障,再加上海况复杂导致的失事。
换了西装,驱车来到水警总部,警方向程国驹介绍了事情的经过,总之是船沉了,一部分船员下落不明,一些乘客受到了惊讶和烧伤,现在作为船东的程国驹将要面临巨额赔偿以及民事起诉,这还仅仅是开始,船沉了,带来的麻烦事将会无穷无尽,源源不断。
沉船地点在公海海域,不在香港警方管辖范围,而且船只注册地是塞浦路斯,就算知道船上发生了劫案,香港警方也没有权力过问,好在受害人中许多是港人,警方接受了他们的报案,开始着手调查此事,但是困难重重,首先船已经沉在海底,取证就变得相当困难,就算联系到了深海潜水设备和人员,船上的一切痕迹也不可能复原了。
目前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警察了,但不巧的是,警察在救人过程中头部受伤,至今还未苏醒,他的上级,西九龙重案组的苗警官面对更高一级警官的质询,却表示对部下的行动一无所知。
赌船上的大部分客人都是大陆客,经此劫难后也没有心情继续留在香港游玩了,纷纷赶回内地,此事件之后,其他公海赌船的生意也大受影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生意一落千丈,整条船一条只有三五个客人。
最难受的还是程国驹,他有种被人阴了却毫无反抗之力的感觉,驹爷好歹也是道上成名多年的人物,哪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价值上亿的赌船没了,几十号伙计没了,每天几百万的收入没了,亲弟弟也失踪了,更重要的是,驹爷的面子受到了极大地挫伤,连续被人抽脸却无力反抗,这让他情何以堪。
正在家里和律师商讨保险赔付的问题,忽然墙角的电话铃又催命一般叫了起来,现在驹爷听到电话铃浑身都发抖,他摆摆手让阿强去听电话,阿强接了电话低语了两句,捂住话筒说:“驹爷,少爷出事了。”
“什么事!”
“藏毒,被内地警察抓了。”
“什么!”驹爷忽地站了起来,质问道:“阿伦不是在英国上学么,怎么跑到内地去了!”
阿伦是驹爷唯一的儿子,驹爷混了一辈子,不想让自己儿子走老路,所以打小就把他送到伦敦去念书,指望儿子将来当个医生律师啥的体面人士,哪知道这臭小子继承了家风,不爱读书就爱鬼混,现在终于闹出事情来了。
程国驹只觉得气血上涌,眼前一黑倒在地上,阿强和律师赶紧冲上来摇着他喊道:“驹爷,驹爷你怎么了!”
迷迷糊糊中,就听到救护车的警笛在鸣叫,驹爷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里,回想这些天来发生的一切,从合连胜被人连根拔起,到东方女皇号神秘沉没,再到儿子莫名被拘,他感到一股彻骨的寒冷,似乎有一张天罗地网将自己罩住,想反抗都找不到敌人,想逃走,可是在香港经营了几十年,哪是说走就能走得了的,混江湖,就要愿赌服输,玩不过人家,就要认栽。
“唉……”驹爷长叹一口气,一瞬间似乎苍老了十岁。
阿强站在身边低声道:“驹爷,有电话找您。”
程国驹拿过电话,镇定的听着,最后说:“知道了,我会照做,希望宋局长也不会食言。”放下电话对阿强说:“去把张律师叫来。”
张律师是专门为程国驹处理金融事务的律师,他来了之后,程国驹在病床上签署了一份文件,将几个秘密账户上的十八亿资金集中转往一个内地账户。
与此同时,香港某证券公司的职员蔡子明也被警方以洗钱罪名逮捕,随即在其住处搜出十余张大额不记名国际债券,总金额高达两亿。
12小时后,内地传来消息,因涉嫌藏毒被捕的港人程XX,证实系被人陷害,无罪释放。
赤?角国际机场,刘子光和胡蓉面对着落地玻璃窗并肩而坐,长长的跑道上,飞机起起落落,大屏幕上滚动着航班信息,英语播音时不时传来。
“唉,就这样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