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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不好意思,认错人了。”粗壮汉子抱拳鞠躬,灰溜溜的走了。餐厅中又恢复了宁静。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外面乌云盖顶,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室内燥热异常,终于一声霹雷,暴雨如注,清凉的空气涌进大厅,让燥热稍微得以缓解,两帮人面前的酒杯和盘子都空了,但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慢悠悠的剔着牙,留意着对方的动静,遵照刘子光的指示,吃完饭的手下们小心翼翼的上楼去了,刘子光却继续留在餐厅看热闹,贝小帅见他不走,也留了下来。
“一会儿打起来都趴下,别逞能。” 刘子光低声对贝小帅说。
“我有数,你押哪边?”贝小帅挤眉弄眼道。
“我押姓张的。”刘子光说。
“我押新来的,他们明显更猛一些,枪也好。”贝小帅说。
“押多少?”
“押五千,不,一万。”
这边低声聊着,那边气氛更加紧张起来,两边剑拔弩张,虎视眈眈,服务员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外面依旧暴雨如注,滚雷一个接一个,倾盆大雨浇的外面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餐厅内一片宁静,但是这种宁静却令人窒息,一场恶斗已不可避免,打起来子弹不长眼睛,尤其是在如此狭窄的环境下,难免殃及池鱼,但刘子光却自信满满,稳坐泰山等着看好戏上演。
终于有一方沉不住气了,毒贩子一方忽然站起,拔枪相向,三把锃亮的美制军用手枪和一把蝎式微型冲锋枪瞄准了张佰强等人,而对方根本来不及反应,连枪都拔出来,唯有束手待毙而已。
电光火石之间,形势急转直下,上空枪声大作,四个毒贩子瞬间在弹雨中颤抖,身子如同打摆子一般,血花四溅,圆桌上的盘子碗筷和吃剩下的河粉也四处飞扬,绿色涂漆7。62MM子弹壳如同瀑布般从上面倾泻下来,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叮当作响。
枪声戛然而止,张佰强才冲楼上喊了一声:“阿东,没事了。”
二楼栏杆旁一条健硕汉子收起手中的56式冲锋枪,枪口犹自冒着青烟,他掏出一个新弹匣,在卡笋上一拨,把空弹匣拨掉,顺势装上新弹匣,动作流畅潇洒。
正在此时,躺在血泊中的一个毒贩子忽然跃起,手中赫然是一枚拉掉保险环的手榴弹,就在手榴弹即将炸响,谁也没有时间之际,刘子光出手了,手中白芒一闪,餐刀如同闪电般钉在那人抓着手榴弹的腕子上,那人手臂无力的垂了下去,手榴弹滚落在地,正好被压在身下,轰然炸响,幸亏是一枚进攻型手榴弹,只是将那人腹部炸的血肉模糊,旁人并未受到波及。
餐厅墙上溅满了血迹,地上都是滚烫的子弹壳,张佰强等人上前从尸体堆中捡起了他们的枪和行李,楼上的阿东也走了下来,意味深长的看了刘子光他们一眼,对张佰强低声说了句什么,张佰强淡然一笑,冲这边说声:“谢了”,然后带着四个兄弟打开大门,走进茫茫雨雾之中,一阵汽车发动的声音传来,然后是引擎的轰鸣,两辆车一前一后走了。
“拿来,一万块。”刘子光冲贝小帅伸出了手。
贝小帅的脸色早就煞白了,枪声响起他就趴到桌子底下去了,这会儿愤怒的吼道:“不算,是你帮忙的。”
在江北的时候贝小帅也算一条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汉,到了人家的地面上才知道,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自有强中手啊,要不是刘子光镇的住场面,恐怕自己也会被这帮悍匪当场灭口吧。
他却没有注意到,刘子光一直藏在桌子底下的左手中握着一把子弹上膛处于待机状态的思捷切金全自动手枪。
“收拾东西走人,这家店住不得了。”刘子光悄悄把枪收起,招呼贝小帅上楼叫上兄弟们冒雨走去汽修厂,也不修车了,直接驱车离开。
大雨渐渐小了,隔着茫茫雨雾能看到前面有闪烁的警灯,警察们在公路上设了关卡进行检查,穿着制式雨衣的武警头戴钢盔,平端着处于待机状态的冲锋枪,警察们也穿上了防弹背心,警械齐全,如临大敌。
他们不查大货车和客车,专门检查小型汽车,看到警察临检,胡光的脸色愈加的苍白起来,刘子光低声道:“自然点,没事。
警察检查了贝小帅驾驶的卡宴,挥挥手让他过去了,然后又登上依维柯,大檐帽下鹰隼一般的目光扫视着车厢内的众人,他身后两支79微冲黑洞洞的枪口更是令人胆寒。
警官让所有人出示身份证件,让司机出示驾驶证和行驶证,并且拿出警务通输入身份证号码进行核对,他的黑色雨衣不停往下滴着水,胡光额上的冷汗也下来了,警官忽然盯着胡光说:“你脸怎么白了?”
“他胃疼。”刘子光说。
“没问你,身份证拿出来!”警官冷冷瞅了刘子光一眼,紧盯着胡光厉声喝道。
胡光缓慢地拿出身份证递过去,警官用警务通扫了一遍,把身份证递回去说:“胃疼就吃点药。”说罢下车离去,挥了挥手示意依维柯可以离开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胡光擦了一把冷汗问道:“大哥,你怎么知道没事。”
刘子光说:“我公安局有朋友,早就上内网查过你的资料,并不是网上追逃的通缉犯。”
胡光眨眨眼睛:“难道说被我捅了两刀的那个人没死?”
第五季 第056章 西萨达莫亚王子
雨水打在依维柯的车窗上啪啪作响,黑色的柏油公路上堆积着一长串的汽车,穿反光背心的交警呐喊着,疏导着交通,胡光坐在车里,思绪回到了一年前。
那时候他刚从老家返回广州打工,因为在厂里处了个潮州妹子,家里又给安排了一门亲事,饱受感情纠葛的他在地铁站排队买票之时,遇到一个黑人插队,语言不通加上本来心情就不好,双方大打出手,胡光用折刀捅了黑人两刀后落荒而逃,连工厂也没去,直接流落他乡,辗转到了江北市,这才认识了刘子光。
搞了一年多,原来那个人没死啊,胡光百感交集,如释重负,这下终于可以放心回家探望父母了,可以不用再提心吊胆,隐姓埋名远走他乡了。
想着想着,一向机警的他竟然沉沉睡去,窗外沙沙的雨声和雨刮单调的声音让大伙儿也打起哈欠,陆续入睡。
等他们醒来之时,雨还在下,天色已经微明,远处有一座高速路收费站,上面大大两个红色的雕塑字体:广州。
广州到了。高楼大厦立交桥,自然不能和江北市同日而语,贝小帅职高毕业后曾经到广州混过几个月时间,相对比较熟悉,在他的引领下,先开到一家汽修厂把卡宴放下维修,然后大家乘着依维柯来到一条街道,恰逢清晨,特色行业都没开张,放眼望去,全是粉红色的门头灯箱,休闲按摩的标牌比比皆是。
寻了一家僻静的二星级酒店住下,胡光就跑来找刘总,直接说要预支一个月工资,请假一天,刘子光二话不说,给了他三千块钱让他明早再来。
睡了半日,傍晚时分,众人三三俩俩出来溜达,见识南国风情,来时江北仍是人间四月天,此间已经是一派热带气象,街头巷尾之人皆是身着短衣,口中说的是白话,屋里哇啦如同鸟语一般,有那饥渴难耐的直接奔着洗头房去了,剩下的人在刘哥的带领下去附近夜市领略南方小吃去了。
寻了家街头排档,坐在白色的塑料圈椅上,点了一堆本地菜,众人在江北也算是饕餮了,可是到了广州也只能自叹不如,四条腿的除了桌子不吃,天上飞的除了飞机不吃,其余的皆可入菜谱,很多面目狰狞的爬虫连这帮汉子都觉得毛骨悚然不敢下口,只点了些烧鹅海鲜之类的随便吃吃。
正吃着,忽见一伙黑人呼啸而来,黑色人种爆发力确实不是盖的,跑起来如同阵风一般,后面警车紧跟着猛撵,前面街口又出现大批穿着迷彩服拿着警棍的治安员,前后夹击将黑人们包围,黑人们见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竟然一哄而散,如同敏捷的猿猴一般攀缘墙壁而走,警察们依旧穷追不舍,不过速度和攀爬能力比这些黑人差的远了。
奇怪的是,当地人似乎对这样的好戏见惯不惊,听他们闲聊的意思,这种场面已经是司空见惯,广州滞留了大量的非洲黑人,有一部分是合法的留学生和商人,但是更多数是非法移民,他们没有签证,没有钱,纯粹是到花花似锦的中国淘金来的。
中国是世界工厂,珠三角地区又是中国的制造业密集区域,小商品物美价廉,从塑料手链到电视机录影机,移动电话、清凉油,都是非洲人的最爱,他们不需要高档商品,只需要最廉价的商品,据说就连过时很久的磁带录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