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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教授久久凝视棋盘,竟然产生了一种俯瞰寥廓大地,苍茫众生之感,棋局如战场,黑白棋子如同两支军队厮杀其间,而那个不知名年轻人所持的黑子,竟然潜移默化的形成一幅猛虎下山图。
一阵缄默,南教授被深深震惊了,围棋自古以来就是风雅之事,和抚琴、赋诗、挥毫泼墨等活动一样,都是上流社会陶冶情操、愉悦身心,增长智慧的事情,古代围棋对于输赢不是很在意,而重视盘面的华丽,对弈者的风度,和现在这种竞技围棋大相径庭,而这个不知名的棋手,则融合了古代围棋的风雅和现代竞技围棋的凌厉杀着为一身,称之为棋坛怪才亦不为过。
“你师从何人?”费老目光炯炯的问道。
刘子光说:“我没有老师,这点皮毛是小朋友们上围棋课的时候,我旁听了几节课学会的。”
“哪家学校的围棋课?”
“不是什么学校,是专门教围棋的家庭教师。”
“家庭教师叫什么名字?”费老步步紧逼。
刘子光张张嘴,脱口而出的名字还是咽下去了,只是说:“名字忘了,只记得姓过。”
费老点点头:“那就是了,以你的年纪,过老那时候还在人世,二过老自从六十年代之后就专注于棋艺棋理的研究工作,培养了不少后学,聂卫平就是他们的入室弟子,我却从未听说过二过老还传授过未开蒙的稚童,不过大师所行之事我们常人难以揣测,我看你的下棋的路子,颇有过氏风格,这个绝不会错。”
南教授恍然大悟道:“费老,你说他是二过老的徒弟?小伙子,我问你,你师从过旭初还是过惕生啊?”
刘子光笑笑,心道我哪里认识什么二过老啊,我不过是在元丰上围棋课的时候跟着学了几招而已,皇太子的围棋教师,乃是当时的围棋宗师过百龄,而这个费老所说的二过老,怕是过百龄的孙子的孙子辈吧。
所以他只能装糊涂说:“我那时候年纪小,不记得了。”
费老和南教授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然后问道:“小伙子,你现在是什么段位?在哪里下棋?”
刘子光说:“我没有段位,我开保安公司的。”
两个老头再次对视一眼,眼神中传达的信号只有一个:暴殄天物啊!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江北市的,回头我给你们领导打电话,给你调一个和围棋有关的工作,你看怎么样?”费老笑眯眯的说,看着刘子光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大号的香饽饽。
“呵呵,谢谢费老的好意,我觉得围棋作为爱好比较合适,当做工作的话就失去了它的本来意义,围棋的奥义,在日常的生活中、工作中可以得到参悟,如果一门心思却研究它,反而未必会有大成。”
“有道理!”费老击掌赞道,又说:“那你留下来和我再切磋两局如何?”
刘子光摇头道:“不行,我朋友还在外面等着呢,我事情办好了该回去了吃饭了。”
南教授赶紧插嘴:“别忙,那篇论文我还没认真看呢,你先陪费老下棋,我去安排饭菜。”
说着就走出去让保姆赶紧做几个菜,又对站在门口惊讶的两只眼睛都要瞪出来的周文说:“你过来,咱们好好说说论文的事情。”
刘子光贸然闯入内室,两个老头下棋他跟着瞎掺和,可惊出了周文一身冷汗,惹怒了南教授,论文的事情可就泡汤了,论文一泡汤,周市长头上那个代字就难去掉,周市长不能转正,自己的仕途也要受到挫折,这一会儿周文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般上上下下的跌宕起伏,差点没闹出心脏病来。
好在刘子光这一招险棋走对了,居然博得了南教授的好感,连带着论文的事情也绝处逢生,他赶紧颠颠的凑上去,主动帮南教授从茶几下面把论文拿出来捧上去。
南教授坐在藤椅上,戴上眼镜仔细看了看标题说:“嗯,这个题目不够大气,要换,我看改为《论国民教育在经济发展中的战略性意义》比较好。”
“是是是,这个名字大气磅礴,立意也比较深刻,真是太好了。”周文赶紧附和。
南教授进入了工作状态,拿着钢笔在论文上写着画着,做着各种符号,不时点评两句优缺点,周文心潮澎湃,兴奋地坐不住,又看到保姆端着饭菜进去,更是惊叹,刘子光这小子真有一套,居然把南教授的朋友给搞定了,那个秃顶老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但绝不是等闲之辈。
一直忙到晚上,费老才乘兴而归,末了给刘子光留下一个电话号码,说:“小刘,以后到首都的话,一定要找我下棋哦。”
来接费老的车是一辆省委机关牌照的奥迪A6,费老上车离开了,南教授也长长出了一口气,说:“好了,论文你们先拿回去修改,版面的事情我会考虑的。”
怎么费老一走,南教授的态度就淡了许多,周文刚要说话,刘子光出手了,拿出一个薄薄的信封说:“这是一点小意思。”
南教授搭眼一看就估摸出信封里的含金量,不会超过两千块钱,于是便淡淡的拒绝道:“拿回去。”
刘子光说:“也没多少钱,一万欧元而已,南教授千万不要推辞。”
“唉,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论文先放在这里,回头我找两个博士生帮着润色一些,修改好了直接发表,到时候会通知你们市长的。”南教授很有风度的将信封接过,随手丢在茶几上,态度再次悄悄发生改变。
周文千恩万谢,拉着刘子光走了,回到车上,他肚子里咕咕叫的声音已经很明显了。
“哎呀,这一趟活儿真是惊险万分,好在有你这员福将在,总算是化险为夷了,对了,你在哪里学的围棋?”周文问道。
“咱们初中时候不是有个围棋兴趣小组么,那时候打下的底子。“刘子光说。
周文不可置信的摇摇头,说:“算了,不管那些了,快要饿死了,我请你吃饭。”
怕周市长担心,周文先打电话回去报喜,同时隐隐点出刘子光为这件事出了不少人力财力,周市长心知肚明,知道刘子光背后是至诚集团,这份情算是记下了。
第五季 第015章 金三角绑票案
找了家很上档次的饭店吃晚饭,周文拿着菜单很熟练地点了六个菜一个汤,还有一瓶颇为昂贵的洋酒,很抱歉的说:“这事儿大功告成,全靠你帮忙,本来该好好喝一杯的,可是还要开夜车赶回去,这样吧,我先倒满,就这一杯了,你随意喝,回去我开车。”
刘子光也不推辞,自己干了一瓶子洋酒,周文面前那杯酒只是抿了两口,到最后也没怎么动,这顿饭两人吃了一千多块,周文付的帐,还要了发票,两人出门上车,踏上归程。
回去这四百公里路是周文开的,倒不是他想怕刘子光喝醉了出事,而是最近想换车,国产奇瑞A3已经不太符合市长秘书的身份了,想换一辆合资品牌的汽车,这阵子正到处试车呢,开一开克莱斯勒300C,也好感觉一下美国车的厚重扎实。
半夜两点钟抵达江北市,汽车开到周文家楼下,刘子光一觉也睡醒了,把周文送上楼,自己也回家睡觉去了。
第二天中午,先去和平饭店还了车,然后打车去汽修厂,令人惊讶的是车间里竟然空荡荡的没有工人,喊了两嗓子才有人从办公室里出来,看见是刘子光来了,赶紧招呼:“刘哥,正想找你商量事呢。”
刘子光赶紧走进办公室,玄子平时坐的那张桌子后面坐着个女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哭得梨花带雨一般,刘子光认识这是玄子的老婆,名字叫嵇黎黎,在江岸区实验一小当老师,是个挺本分的人,也不知道老公在暗地里干的这些勾当。
刘子光一进来,众人突然有了主心骨,纷纷道:“刘哥来了,赶紧把事情告诉他。”
“弟妹,咋的了?玄子出啥事了么?”刘子光一脸的关切。
“上午有个电话打过来,说玄子在他们手上,让我打一百万块钱过去才放人。” 嵇黎黎哭哭啼啼的说。
众人也都愁眉苦脸,看着刘子光,玄子厂里都是些老实巴交的修理工,小事能应付,大事就处理不来了。刘子光沉吟一下道:“电话里具体怎么说的,什么号码,什么口音,你要把每一个细节告诉我。”
嵇黎黎娓娓道来,早上接到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一个外地口音的男子说你老公在我们这里赌博欠了钱,尽快打一百万块钱过来,要不然就等着收尸吧,然后换了玄子的声音说老婆按他们说的办,然后不等回应,电话就掐了,过了十秒钟发过来一条信息,是个银行账号,再打过去,对方已经关机。
“号码给我看一下。”刘子光说。
嵇黎黎把手机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