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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狠狠地往嘴里扒了几口米饭,嘟嚷着说:“羽峰,等着我,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我挖了一勺汤,浇在米饭上——以前在家的时候,羽峰总是这样给我舀汤,真的好想好想他!什么时候我们俩才能再坐到一起,安安心心地吃一顿饭呢?
我还记得他总是笑我贪吃,每次我吃东西,他都会开玩笑地说:“怎么,不是说减肥吗?”
这要是在以前,我一定会说:“今天的饭好吃,今天就不减了!”
而现在……
我不禁苦笑着摇摇头,心里也泛起一阵酸楚。
“羽峰,我得跑出去!你说,我能跑出去吗?”我盯着面前那盆汤,看着映在汤里的自己的脸。
“干吗这么沮丧呢?总是会有办法的!你不能哭哦!”我说着不要哭,结果还是落下眼泪。“说好了不哭的,怎么还是哭了呢?”我越是安慰自己,就越是无法克制,泪水也越来越急,越来越涌。“傻瓜!你是个大傻瓜!”我痛恨自己的软弱,居然变得这么爱哭了。
我摔了一个碗,于是一个小丫头就探进身来看了看。
我说:“不吃了!拿走吧!”
小丫头进来了,又叫了她的帮手一块进来收拾碗筷。
我站起身,朝房门外走去,一个穿紫衣服的小丫头赶紧追上来,拽着我袖子说:“姑娘哪去?”
我推开她,嚷道:“我要见你家老太太!”
她不敢作主,就看看其他几个较年长的女孩。
一个穿着红底子碎花的丫头走过来说:“姑娘先等着,容我们去禀报一声。”说着,就招手叫另一个,向她努努嘴,使了个眼色小声说:“去回老太太!”那一个应了一声,匆匆走开了。
没一会,那个报信的回来,和穿红衣服的耳语几句,于是红衣服就告诉我说:“老太太叫姑娘去呢,但是……”她朝我身上看看,咂咂嘴:“姑娘这身打扮可不成。”
我低头看看自己,拎拎裙摆,说:“我没别的可换。”
“前两天不是给你拿了几身旧衣裳吗?怎么又穿上你那身了?”
“我还是穿自己的习惯!”
这时,来了两个婆子,其中一个就是前几天劝我留下来的那个瘦瘦的老阿姨,她朝我笑笑,然后摆摆手,叫我跟上她们,而和她在一起的另一个婆子则很嫌恶地用手扇着,就好像我已经臭的没办法近身了一样。
我问:“去哪?”
瘦阿姨说:“走吧,好好拾掇拾掇。”
我点点头,心想大概是让我去洗洗,于是答应一声,就跟上她们。我跟着她们左拐右转,不一会就来到一个小院,院门口有几个婆子早在那等着了,见我来了就引着我来到一间屋子,然后掀开帘子让我进去——屋里雾气腾腾的,暖和的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老阿姨领着我绕过屏风,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正从篮子里抓花瓣往一个大木盆里洒。我还没反应过来,那老阿姨就叫两个婆子帮我往下扒衣服,我开始还有点躲闪,后来也就习惯了——我任凭她们摆布着,直到身上脱得一丝不挂。老阿姨交待一番,就和一道来的婆子出去了,剩下我和几个小丫头。
有人说:“姑娘请吧。”
我被人轻推着来到盆子旁边,见下面摆着个垫脚凳,就踩着上去,坐到大盆里。芳香温热的水,使我立刻心旷神怡。我仰靠在浴盆边上,那个撒花的小女孩就用一块软布帮我擦洗手臂。
我说:“我自己来吧,我不习惯别人帮我擦!”
那小女孩笑了笑说:“是老太太叫我们服侍姑娘的!”
“哦?她又想怎样?”
我把手缩回到水盆里,小女孩没再说话,转了个角度,帮我搓背,我正要推脱,又有一个穿绿裙子的女孩挽着袖子走到我跟前,一面帮我解开头发,一面在我头上抹了些绿乎乎泥一样的东西——不过闻起来倒有股叶子的淡淡清香。
我惊讶地躲闪着问道:“这是什么啊?”
她说:“是皂荚叶和成的泥儿。”
我用手挖了一点凑近鼻子闻了闻,这才放下心——泡在热水里,浑身都得到放松,身体上的疲劳也都随着热腾腾的蒸气渐渐散开了——管他呢,先舒舒服服地洗个澡再说,下次什么时候洗还不一定呢!再说了,人家这样热情,我也实在盛情难却。
“姑娘不是中原人吧?”帮我洗头发的女孩突然问了一句。
这话还真把我问懵了,我说:“我不明白,如果你说的中原只是指开封这块地方的话,我就不是,因为我不是开封人。不过我觉得我是中原人,至少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别的叫法。”
“那就怪了,姑娘要是中原人,怎么是副西域人的长相?”
“啥?”我还以为我听错了。“怎么你们印象中的西域人是我这副模样?乖乖!要不就是只要你们搞不清地方的人都归纳到西边去?”
那女孩咯咯地笑着说:“姑娘可真逗!”
我说:“是你逗吧!”
她接着说:“以前听说西域那边的人长得都跟怪物似的,可是今天见了姑娘,觉得其实也跟咱们正常人一个样嘛!”
“哎?我说我哪像你说的那什么西域人了?”我觉得我的脸都要抖了……
她只管咯咯地乐着,一面帮我搓头一面说:“我听去过京城的人说,西域那边的人,不论男女,都长着金毛红毛的,我一看您这头发,就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我苦笑着说:“哦,原来是说我的头发啊!呵,那你觉得我像怪物吗?”
女孩忙说:“哪能啊,姑娘可是个大美人!”
我不禁笑笑,觉得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别扭的奉承话了,于是由衷地摇摇头,说:“实话告诉你吧,我的头发是染的,原先也是黑的,后来染成棕色的了,卷卷儿也是烫的啊!”我说着,揪起湿漉漉的头发给她看了看。
“哟,您别说笑了,我只听说染坊能烫染衣服面料的,可从没听过能烫染头发的!”女孩用手指拨弄着我的头发,一边咯咯的笑,一边仔细打量起来。
我说:“我们那的人都烫的,没什么奇怪的啊!”
我直起身,转过脸,头发就从她手里滑出来,她听得糊里糊涂,一心认定我是在逗她,于是笑笑说:“哟,那敢情西域的人都是烫出来的金毛红毛啊,我还以为是长的呢!”
“我都说了我不是西域的!你怎么这么死脑筋!”
她不说话,仍旧乐呵着拿着我的头发看,我想我是没办法让她明白了,所以也就不费力气了。洗完澡,我顿觉浑身清爽,思维也都变得清晰了。我从盆子里出来,几个小丫头忙帮我擦干身上的水,而后就给我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裙。
我说:“我穿我自己的衣服就行!”这话一出,引得小姑娘们又是一阵娇笑。
一个说:“那可不行,好歹也得洗了再穿啊!”
我被说的挺不好意思的,于是站在一面铜镜前,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自己俨然变成了另一个人。我从头到脚都变了个样——我穿着她们这个时代的衣服,瘦瘦的,小小的,就像是演电影似的。
“这还是我吗?”我看着自己,越看越觉得奇怪。
这时,有个女孩提了一双鞋子到我跟前,我低头一看,是双顶漂亮的绣花鞋,只是明显就不合我的脚。我试着穿了一下,然后就脱了。
“这么小的鞋?算了,我还是穿我那双吧!”
女孩们都捂着嘴偷笑,一个年长点的说:“快去把姑娘的鞋子拿来!还闹!”
有个小丫头笑着拎来我的鞋,嚷着说:“来啰来啰!快看看,连鞋帮都衩了!”
我说:“衩了就衩了吧,好歹也能穿上!还有,我的那些衣服……”
年长的打断我说:“我们会帮姑娘洗的,老太太吩咐过了,只要是姑娘交待的,都要按姑娘说的做!”
我心想:得了吧,光会说好听的呢!要是真按我说的做,那我说要走咋不放我走呢?切!
“行吧!”我敷衍着应了一声,然后走到我的衣服旁,把我的手表找出来,戴在手腕上。
有人说:“姑娘请吧。”
我说:“我这身衣服可别弄坏了!”
有人说:“都烂成那了,还这么金贵!”
我说:“烂了咋了?那也比你们的衣服强!谁愿意穿你们的啊!我才不愿意呢!”
年长的说:“好啦,你们都别闹了!快带姑娘去见老太太吧!”
这时,一个婆子从外面走进来,掀开帘子说:“好了没,老太太问了。”
有人应:“好了,好了!”
那婆子转身退出去,有人轻推我,于是我就跟着出来。一站到屋外,迎面感到一阵清风,我扬起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拢拢头发,随便挽成个把子,用原先的皮筋扎起来,便跟着带路的小丫头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