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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住了六个女孩,而且每人都有一只旧箱子,放在各自脚边的位置。铺位与铺位之间挨得很紧,我担心根本不可能再挤下一个人。炕沿上方拴着一根绳子,挂了一些手巾和换下来还没来得及洗的衣服,地上则铺着一块很破旧的地毯,初始的颜色已经看不出来了,而且可以说是很脏。屋子中间放着一张圆桌,四个凳子,桌上摆着一个茶盘,里面盛着茶壶和茶杯。一侧的墙角放着一个架子,架子上排了几个木盆,有的堆满了脏衣服,有的则只搭了一条手巾;另一侧放了一只旧木柜,门鼻上拴着一把小铜锁,铜坠和锁都已经磨得发光了,几乎可以充当镜子,它的旁边,也就是靠房门的这一侧,放置了一个梳妆台,漆制的,也是磨损的很厉害。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我可能要在这间“宿舍”呆上一阵子了,至少在我逃走以前都不会离开。
翠云打断我说:“来,我给你找床被褥。”说着拉我起身,来到那只锁着的柜子前。她从腰里摸出一把小钥匙,而后麻利地打开柜子,笑着说:“这有几套旧的,等会拿出去晒晒。”她探身到柜子里翻找,比较了一番之后,挑出一套相对好的,又从下层揪出一个枕头,合拢抱着扔到了大铺上,然后走回去锁上柜门,收了钥匙。
“走,拿到外头晒晒去!”她笑了笑,抱起我的被褥,我便掂起枕头跟上去。她很麻利地把被褥搭在小院里的一条绳子上,然后展开扯平,我惊讶她的动作如此娴熟利索,不由得被她这种干练的美丽吸引住了。
我忍不住叫她一声“姐”(我觉得她比我看着要成熟),然后很谦虚地问她对枕头的处置意见,她说拿个椅子就好了,我正准备去拿,她却抢先拎着裙子跑进屋,提着个凳子出来。她从我手里接过枕头,摆在凳子上,为了能使受潮的地方充分照射到阳光,她还小心翼翼地把凳子的角度调了又调,直调到她认为满意为止。
先前在小套院洗衣服的那两个女孩,这会已经洗好准备晾了,看到我和翠云,就兴致勃勃地走过来说话。
一个女孩说:“你就是前两天被抢来的那个吧?”
旁边的那个扛了她一下,笑着对我说:“哎呀,不管是怎么来的,反正以后咱们都是姐妹了,是不?”
我温和地笑了笑,说:“是啊,以后还希望你们多多帮助我呢!”
第一个女孩又说:“那是肯定的,大家都是姐妹了嘛,你叫啥?多大了?”
翠云说:“是啊,光顾着说别的,还没顾上问你叫啥呢。”
我说:“我叫胡晓雅。”
“那老太太给你起名了没有?”
“她说要叫我雅儿。”
“雅儿,好听耶!这名好听!我叫凤玥,她叫珊瑚!”
“哎?你是哪一年的人,属啥的?”
“我应该比你们都大一些吧。”
那两个小女孩笑了笑,而其中一个说:“那我们以后就叫你雅儿姐吧!”
翠云说:“你比她俩大,但肯定没我大吧!看你的样子,也就十八九岁吧。”
“哪止啊!”我笑了笑,心想反正也不打算长住,就不用跟她们太交心了。
我问:“你们也是住这个屋吗?”
她们说:“是啊,咱几个都住一个屋。”
我们这边说着,翠云却到角落里拿了一根棍子,然后走去敲打我的被褥,厚厚的灰尘飞的到处都是,弄得翠云连眼睛都睁不开。
我过意不去,赶紧把棍子接过来说:“我来吧,翠云姐!”其实我真不介意叫她一声“姐”,就算她没有我大,这么热情的一个人,我叫声“姐”也值了,再说了,我是新来的嘛,要想尽快和周围的人混熟,嘴上也得甜点。
她笑笑说:“行,你先打着,我去给你腾床位去!哦,里外都打打,好好打打,要不然晒不透,晚上睡着潮。”
我点头答应,那两个小女孩则说:“小雅姐,我们晒衣服去啰,等一下帮你弄!”
我说:“不用,我自己敲敲就行了,你们忙你们的吧。”
我抬头环视四周,想趁机观察一下地形,但视野却被屋檐挡住,左右看了一圈,见不远处有个石墩,就站上去再踮起脚,我用手遮住阳光,但还是看不到外面,看到的不是层层叠叠的瓦片就是院墙,灰压压的一片……我不由得叹了口气,郁闷地跳回到地上。
那两个叫凤玥和珊瑚的小女孩,在一旁有说有笑,丝毫不觉得是被困在牢笼里——犀利啊!被这样厚重的院墙层层包着,居然还开心的像小鸟一样……唉!我可不行,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呆!
又有一个女孩从小院外走进来,十八九岁的样子,长得挺好看,但却不像翠云那样面善,我觉得她的长相有点凶,不过也难说,没接触过,所以不能随便下定论。我看看她,她也看看我,然后推门进了屋。凤玥和珊瑚互相递了个眼色,又撇撇嘴,似乎对那女孩很有意见,我是新来的,谁也不熟,所以不存在向着哪边。不过,我立刻对那女孩有了认识,因为屋子里传来她和翠云的声音。
那女孩说:“谁让你动我的铺子?”
翠云说:“咱们这来个了新人,崔妈给分到咱屋了……”
“那就动我的铺子?往那边挪!”
“咱都得挪,这样才能腾出来点位置!”
“哟,她一个新来的,还想睡最好的位置?没门!”
我走进屋,本想替翠云解释一下,但看到那女孩气呼呼的样子,便决定还是保持沉默,否则我这一开口,可能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翠云说:“什么好不好的,我不是想着她那褥子放得久了,再睡边上犯潮嘛!行行行,我把清玲她们几个再多挪挪。”
那女孩哼了一声,扯了几件脏衣服扔到盆里,然后㧟着盆子走了。我本来是挺歉意的,但她全然不领情,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弄得我越发愧疚了。
我对翠云说:“要不别挪了,我睡哪都行,真的,我没事!”
翠云笑着说:“她就这样,别理她就行了!”说着轻轻挪动几床被褥,给我腾出个空位来。
我又朝走出去的那女孩的背影看看,说:“她平时是不是很厉害啊?那我能不能不跟她挨一块啊,看这弄的挺不得劲的!”
翠云先是抹抹床沿靠着边坐下,然后把给我的旧衣服一件件抖开,给我看了之后又重新叠好,笑着说:“没让你跟她一块,这不中间还隔着清玲呢!”
“我睡床边吧,真的没事,要不别人又说什么了!我真的无所谓,可别弄得你为难!”
“不为难!没人会说!好啦,你别管了,就靠着清玲和凤玥吧,她俩脾气好,人也好相处。”
每个地方都会有不好相处的人,这是很正常的事,就是新到一个单位也是这样,遇到这样的人,不搭理他也就完事了,反正我是这样,虽然事后想想可能心里不痛快,但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我再次转身看看门口,问翠云说:“她叫什么啊?说话挺那个的啊……”我说的很委婉,不过相信翠云听得出来。
正巧凤玥和珊瑚走进来,一边进屋一边接了我的话说:“她呀,可不得了,指不厘儿哪天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作了咱们的主子呢!”
我听得云里雾里,也没法搭话,翠云冲她们摇摇头说:“臭丫头,又在这嚼舌头!”然后又转向我,笑着说:“别听这些小妮子们搬弄是非,她们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胡说八道!”
我笑了,可珊瑚却存不住气了,她不服气地说:“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了?谁胡说八道了?她不就是盼着能作姨娘吗?”
翠云赶紧用手抵住嘴唇,小心谨慎地说:“哎呀,你小声点吧,这话要是让老太太听到了,还不打你的嘴!”
珊瑚嚷着说:“让老奶奶打去!我倒要让老奶奶知道知道——咱们屋子里出了个臊狐狸精,整天就想着勾引咱大爷!看老太太怎么说?”
翠云忙起身把房门关上,劝着说:“好啦,就你声大?就你知道的多?老太太什么不知道啊,还用你在这嚼舌头?老太太那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珊瑚气呼呼地坐下,凤玥过来劝,结果却是火上浇油,弄得珊瑚更恼,我被弄得不知道说什么,毕竟这事因我而起,但作为新人,我也只得寄望于“前辈”了,希望她能尽快劝两个小女孩平静下来。
翠云也是想赶快息事宁人,她也不想看着大伙闹矛盾,所以不失公道地说:“你们俩就少说两句吧!”
刚说到这,有人踹开房门,弄得“咕咚”一声响,我被吓了一跳,凤玥和珊瑚一看也都不吭声了。
翠云忙站起来笑着说:“巧姑,这么快就洗完了?”
那女孩走进屋,把盆子往地上一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