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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真认为藏宝图在她身上么?”
“你就如此肯定藏宝图不在她身上?”箫陌不禁摇头嗤笑,不答反问。
垂影冷眉以对,与箫陌略含讥讽的眸色相持。
曾为小姐婢子,垂影自然知道小姐对老爷的重要性,但,尹家掌中宝,当真是指这藏宝图成?!尹雄的做法确实有蹊跷,但事有蹊跷不代表就没有丝毫可能。
太师,更不会允许放过丝毫的可能。
“珂小姐现在凉城,公子若是念着旧情,不妨就此回去。”垂影冷傲的语气终于软下来,低下头谦卑有礼。
“垂影,我早就告诉过你,你这一生只可以选择一个“她”。可是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怎么选都是错。”声音低沉,似笑非笑。
垂影乍然疑惑,抬眸直直地看进那深不见底的眸子中,却寻不到一丝答案。
“带珂儿回去吧。”无奈一笑,不再耽搁时间,箫陌手下鞭子一挥,踏雪飞驰而出。
藏宝图还是尹芷岚。他要的是什么。连自己都欺不了,他还能理直气壮、神情自若的骗别人。箫陌自己都知道,这些年,练就的金刚不坏之身有多么无懈可击。
记得少时跟随师傅于天山苦修剑法的时候,有一招天体不破,施展开来,剑光裹住全身,流云溢彩间便防的自身滴水不漏,使敌人无处可击,乱其心神,只待时机成熟,便可一招使对手命丧黄泉。
那时,他只觉这一招绝妙到极致。
原本,他自负自己也如这招数般面面俱到,隐藏的天衣无缝。
纵使师傅曾说过,任何招数都有其罩门,都可破解。
他那时还不信,如今才道,原来无懈可击是因为自己都不知道罩门在哪里。可是,现在他都骗不了自己了,是不是以后无论顾得多么周全,被破解被拆穿都只是时间的问题?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尹芷岚,你就是我的劫数?
哑然失笑,箫陌抚额笑自己的多愁善感。本来不过蝼命一条,活着一天便是该庆幸了,又为何想这许多呢。
断肠崖,源自一首词。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而真正给这个悬崖定下名字并为人们所接受的,却是另一个故事了。
三十多年过去了,竟也不辨真假了。
只是口口相传罢了。
似是三十多年前,苗疆诸族进犯我朝,我朝君主英明,派遣一位骁勇善战的大将军燕无双,一朝发兵南下,所过之处诸神避退,竟是势如破竹、一举将进犯的苗疆军队逼退至陵江之南。大军胜利在握,便在江北稍作休整,只待时机一到,便可歼灭残余部队,永免后患。
可是这一停顿,却不想出了大患!
原来苗王见军队打不过,怕我朝圣军掀了他的老窝,便去求了苗疆之地的巫蛊之术最厉害的百花阁相救。百花阁不属中原武林,自苗疆一地自成一派。两国之事百花阁本不该涉与其中,但苗王一再挑拨,竟谎骗那阁主说圣军在陵江之北肆意砍伐竹子、猎杀水牛,苗疆人最是信奉神灵,那两物更是苗族众人的图腾信仰。于是百花阁便用着已经死了的苗人,下了降头术,变成了不死军团,连夜淌过陵江,夜袭我军。那一夜,死伤过半,但燕无双战术精明,几番周旋下来,苗疆还是落了下风。
正是此时,一个苗疆女子自对岸渡船而来,自言愿救受疟疾之苦的将士。
不顾众人反对,燕无双收留了她。
那女子救活了很多奄奄一息的将士,一时间大家都对她改观了。
这时燕无双才发现自己对这娇俏美丽的女子动了情,甚至,一听到那叮叮铃铃的声响嘴边便是噙着一抹笑意。
终是郎情妾意,男才女貌,自成一双。
只不过大战在即,哪里容得更多男女私情,一朝渡江去,原本骁勇无敌的大军却瞬间软弱无力,不堪一击!
地狱之地,回头无门。
十万大军激昂报国而去,不到5千人颓丧而归。跟随着的还是那苗疆女子,伊月。
这一溃败,圣朝举国震惊,皇帝与燕无双自小相知,挚友以待,终是免了他的死罪。
但,燕无双心里却始终不能释怀,纠根结底地总结士兵突然体力不堪的原因。
终是得到一个消息,他那妻子,伊月,原是姓花。巧的是,百花阁圣女,也与他这夜夜同眠、给他生下一子,相依相偎的娇妻同名同姓。
这件事,大过天,瞒不住天下众人,堵不住悠悠之口。
众人不怪他,只当她给他下了情蛊。
他不语,她是下了蛊,不过那蛊祭的是他的心他的肺他的血肉!
终于,当所有未亡人逼着自己杀死她以慰客死他乡的将士时,他抽出腰间佩剑,一剑穿心。
他正对着她的眸子,到死,她还是没有解释过。
悲伤到极致,她只是张了张口,无声的念出了几个字。
“千……。欢……。”
他却顿然陷入永生永世不可解脱的情殇,那是新婚之夜,两人执手对月起誓的誓言。
那日,飘起了六月雪,漫漫扬扬,飘落在他脸颊,化成了泪滴。
他不是不恨。他恨得更是自己。
他不是躲不过众人的压力杀死她的。他躲不过的是他自己的良心。
每夜,他都会被噩梦惊醒。
那一仗,是他,没有带他们回来,他们是他的兄弟,肝胆相照,生死相托!
他却甚至不能把他们的尸首回家。
落叶尚且归根,那些曾和他朝夕相对的面孔,如今却是永世的孤魂野鬼。
那日以后,再没有人见过燕无双,这个曾经战天下所向披靡的将军,再无踪迹。
只是流传着,这断肠崖上的刻着的“断肠两字”是燕无双留下的。
而后,便怀抱不足1岁的小儿子坠入这万丈深渊。
尸骨无存。
花非花淡淡陈述着在苗疆曾引起轩然大波的一段情事,似是事不关己,但回身望着那弥漫着雾气的断肠崖。
芷岚却觉得那背影说不出的若有所失和一丝丝怅然……。
眼前的女子是美丽的,即使已是妇人年纪,即使左脸有一块自太阳穴而下直到下颚才止的刀疤。
没有遇见她之前,芷岚一度认为,苗疆女子的美都是灵动或妖媚的。
但,芷岚只觉得花非花美在说不出的平静和淡然。
仿佛将自己置身于天地万物中的一缕飞烟,随风便可幻化,随沙便可飘落天涯。
想到自己与南疏苇刚登山奔赴尹家堡的路途,便被这百花阁阁主截了过来,倒不似有何恶意,只
是性子有些孤僻。
几天相处下来,看护他们的皆是百花阁其他弟子。
一个极偶尔的机会,芷岚偷溜出来,竟是瞧见了独自在风口喝酒的花非花。衣绝飘然,芷岚第一
次觉得这爱着红衣人人闻声而丧胆的阁主,眼中竟有化不开的愁绪。
感伤起不知怎般的家人,不请自来的坐到她身侧,顺手抄起另一个酒坛子,张口喝。
花非花不知是醉了,还是太寂寞,或是懒得搭理她,反正两人无话,却是醉饮至天明。
过了那日以后,花非花时不时便会叫来尹芷岚待会。
其实也没有干什么事儿,就是陪她坐着,或许教她写两首词。
她的字写得实在糟糕,但也不尽然,单单碰到“千”“年”“欢”“爱”“不”……。等寥寥几
个字却是写的极好的,颇具古风。
至于其他,芷岚便是真不敢恭维了。
花非花没有告诉芷岚,为什么劫持她。
她不说,相处多了,便也知晓了她的性子,芷岚便知趣的不问。
南疏苇医术高超,武功却着实只能擒鸡,索性芷岚也就放下了能逃出去的念想。
走一步,且听且观且思。
今日,独独一次,他们一同来到了这断肠崖。
芷岚有预感,今日将是事情的开始。
远处,一匹白马载着箫郎飞驰而近,依旧扎眼,鲜艳似血的红衣,尹芷岚有刹那的错觉。
仿佛自己便是年少花伊月,而他箫陌便是潇洒世无双的燕无双。
红尘阡陌初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一番恩爱画眉间,转眼便作分飞燕。
劳燕分飞,便是他们的结局。
箫陌入眼的便是这样的芷岚,随风飞舞的三千黑发,白纱飘逸,单薄的身子身后却是万丈悬崖,仿佛一阵风便可将她吹落下去,便是这样,略显苍白的小脸还是美得摄人心魄,望着他的眼神迷离,似是有水珠沁在其中,那样随着他的身影移动,箫陌原本烦乱不堪、犹疑不定的心在此刻豁然归于平静。
仿佛,一切,天地万物,只有她和他存在其中。
相对无语,两两相望
那一秒,箫陌有生以来第一次替自己可惜,可惜生为青龙。
可惜,于她,纵是自己有情,纵是心动,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