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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的话,我们今晚睡在水里。”既然她觉得舒服,那晚上就睡这里好了。
她睁开眼,叹气地纠正他。
“织罗,你不是鱼,我也不能完全算是。”睡这里?有谁会睡在水里?他们两个又没长鱼尾巴和鳃。
“嗯,是好像不该睡在这里。”他顿了一下,有点觉得这种水床不太适合睡觉。
“这里不能睡,而你根本就不该下来,万一染上风寒怎么办,”她一手攀上湖面的冰层,推着要他上去。
“不会啦,我的身子健壮得很。如果晚上不能睡在这里的话,待会儿上岸时,我给你一些我的真气,它可以护住心脉,也可保持一定的冷度,你现在先在水里把你的元气补一补。”他不肯动,静抱着她与她一起留在原地。
他牛般的性子下了决心就很难再改变,和他相处久了,她也了解到这一点,所以只能由着他。
“织罗,你会冰人又会冰湖的功夫是谁叫你练的月他的功夫极好,他在打退屡屡追来的人时就证明了这一点,现在冰了一座湖后,她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师父。”
“我虽不懂功夫这门学问,但我觉得你师父他想得很周到。”她太感谢那位教他功夫的人了,也觉得教他的人是别有用心。
“周到什么?”他师父有四项绝学——剑、掌、腿、拳,当年他大师兄韦庄挑了剑、二师兄飞离挑了腿、小师弟韩提挑了拳,他是检他们剩下不要的来学,他师父哪里周到了?
“我想,他可能认为你的性子大火爆,所以才会让你练这门功夫冷冷你的性子。”他的脾气火爆,动不动就用大嗓门吼人,萝他学这种冰冷的功夫莫让他学对了。
“我师父他老人家才不会管我管得那么严,把我看得紧紧的是我的飞师兄,他对我最专制了,叫我小师弟一定要把凝霜掌留给我练,所以我就照着飞师兄的命令练了。但不管飞师兄是为了什么叫我练,我现在只求我的功未能让你的身子舒坦。”现在想来,如果不是他飞师兄逼着他练,他的功夫也不能在此时派上用场。
“织罗,你对我会消失这件事很惦记在心,是不是?”她在水中转正了身子,面对池的脸庞。
“别再说这种话,我会替你拿回宝珠,你不会消失的。”他低头以唇堵住她满口不吉利的话。
“初见面时,你叫我不要缠着你,现在反倒是你不要我走了。”她绽出许久不见的笑容,小手在他德湿的脸庞上—一抚着他的眼眉。
“我才刚有妻子,我不要当鳏夫。”他的心只有一颗,失去了她,他的心会一辈子凄凉无依。
“我觉得,你这回是全心全意打心底愿意承认我。”她感动得拥紧他,与他眉眼相对。
“有个大美人自愿要嫁我这土匪,我怎会不愿?”他露出土匪般的笑意,迅速在她唇上偷了个吻。
“你当初不这么想,还要我离你远一点。”想当初,他还把她当成一个大麻烦,问她可不可以自生自灭。
“那时我不想娶妻,但现在不二样,我要你,很想要。”此一时彼一时,那时他要她走,可是现在他不要她离开,心态大反转,想要她这个令他牵肠挂肚的女人想要得不得了。
“织罗,你该知道我们永远都不会相同,你是人,我是人鱼,你的妻子是人鱼。”她没忘记他们两人的不同点,幽幽地靠在他的颈间长叹。
“你希望我反悔严把他们两个分得那么清楚,他很敏感。 “总不能都是我在逼你,我想你也该有主见,或者,你有想娶的女子。”说不定,在他遇上她以前,早就有心仪的女子,因为她而不得不放弃。 “我从没想过要娶妻,而你例外,我也不会收回要娶你的主意,把刚才的话都收回去。”他端着一张恶声恶气的脸孔,冷瞪这个爱胡思乱想的女人。
“我一路赖着你,赖到你心头去了?”她拍着他的心口问。之前他还说他这里因“妻子”这两字而很重,他都忘了这重量了?
“你才知道你的赖功有多厉害?”第一次被女人赖上他就完了,但还好他被这个美女赖得很甘愿。
“谁教我是个死心眼的女人。”从小坚信礼教,她深信揭开她头巾的人就是她一生的男人,因此就算是被视为麻烦也得赖着他。
“我值得你死心眼,日后我会让你明白你没赖错人。”他让她湿淋淋的发贴着他的下颚,信心满满地开口。
“这是我们第一次在花前月下如此亲近,好像梦,真希望往后能常作这种梦。”花香、明月、清凉的湖水和一个好男人,像一场瑰丽的梦境,如果是梦,她不愿醒来。
“岸上是有花,而天上也是有月亮,不过,作往后别再作种怪梦好吗?”对于她的想法,不懂浪漫的他很犹豫。
“这种地方有什么不好?”
“难忍受,我没在水里和女人谈情说爱过。”
第八章
“开门!”
在数日兼程后,风尘仆仆地抵达他们在京城里的目的地;宝亲王府,织罗连大气都没换,两脚在王府前站定后,就大刺刺地用洪亮的声音往里头喊。
原本虚弱得在他怀里睡着的连城,被他的声音给吼醒,她强拉开沉重的眼皮四下探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拉着他的衣裳问。
“织罗,你要……这样进去?”他不是说要来抢宝珠吗?既是用抢,他还站在人家的门口大喊开门?
“礼貌嘛,打打招呼告诉他们我来了。”他抢东西前都有告知的这种好习惯。
“随你了……你最好小心一点。”受不了他,做事也不顾前思后,等一下很快就会有一大批人马来围住他们。
“我很快就会抢回你的东西。”他对安危不以为意,却很在乎没人来应门。
“你待会儿不要又跟人家聊起天来,你的废话总是很多。”她对他叮咛,免得他又拖拖拉拉跟陌生人聊一大堆废话。
“我又不是长舌公。”他皱着鼻子反驳。
“你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多么长舌,他连不认识的三姑六婆都能聊成亲戚。
等不到人来替他开门,他索性大脚往铜门一踹,为自己开门,大方地走进去。
厚重的两扇铜门禁不起他破坏的力道,一扇被他踹倒在地,另一扇歪歪斜斜挂在门边,连城看了看此景,疲惫地靠在他的胸前又是一阵长叹。
“长舌兼粗鲁……”这种震天巨响,怕是要惹来那驻守在此的禁林军了。
她还没对他数落完,一群群脚步整齐划一的禁林军,便由四处出现,戒备地举剑恭迎踹坏大门的恶客,而宝亲王府的人也出现了,躲在禁林军的后头窥看。
织罗在这一票人里,首先认出那个在迎亲当天让连城逃婚成功的管事。
“老头,还记得我吧?就是你们迎亲那天带走新娘的那个。”他满面笑容地朝他点头致意。
“你……来人!快……快把他围起来!”曾经见识过他上等的掳人轻功,管事急忙地指挥禁林军将他们团团围住,接着抽腿想跑。
“等等等,我有事交代。”他喊住管事逃跑的脚步。
“交代什么?”
“你可以一边找人围我,一边去叫那个什么小王爷的出来,他欠我一样东西,谢谢。”他来这里要找的不是这票中看不中用的禁林军,而是来找手上握有宝珠的小王爷。
用不着织罗叫人去请,手执羽扇风度翩翩的小王爷——李克,一开始就站在人群后头,他排开重重的禁林军,斯文儒雅地踱向他们。
“小王正愁没人把我的逃妻送还给我,你这会儿就自个把她送上门来了?”他摇着羽扇,勾着嘴角望向织罗怀里的连城。
“不是送,也不会送,我是来向你要东西。”织罗笑着摇头澄清。
“要什么?”李克手中的扇子顿了一下。
“你偷了她的宝珠,还给她。”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目的。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敢在我宝亲王府撒野?”区区一名野男子,也敢来宝亲王府要东西?
“凭我是织罗,凭我是隐城暮霜堂堂主。”他懒獭地报出天下皆知的名号兼坏名声。
“隐城?你是两年多前杀了将军李况的隐城之人?”李克双眼眯细成一直线,紧握着扇子重新打量他。
“哟,你也认识那个爱摇扇子的老将军?”织罗很诧异他认识那个两年多前,在他们隐城里被杀的老将军。
“他是我叔父!”李克忿忿地折断羽扇,表情不再斯文,仇深似海地对他大吼。
“我就觉得你扇子摇得跟他很像,不过不好意思,李况那老头是我小师弟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