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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刹那。灯光摇曳里。唐乐颜同楚歌行的目光相对。
那么茫然失措的一双眼。带着警觉,看着她。
透过小小的一盏金花般的灯光,很不真实的感觉。
然后一切就陷入了浓墨也似地黑暗之中。
黑暗里。是她低低地惊呼了一声。
然后楚歌行说:“怎么了?”
唐乐颜不回答,身子试着一动,床板顿时又响个不停。
她摸索着向着床边去,摸来摸去,忽然摸到一只柔软冰冷的手,顿时僵住。
“怎么了?”楚歌行的声音放软。
“是你。”唐乐颜呼了一口气,想将那只手放开,但是此刻眼前伸手不见五指,心底有什么作祟,她握紧那只手不放开。
“我怕刚才……”她低低地喘着,“做了噩梦。”
声音有点莫名的羞愧。
楚歌行在黑暗之中听着,闻言心头微微一暖,幸而灯灭了,她看不到他温柔地脸色,否则的话,定然会认不出他。
楚歌行说:“没关系,做梦而已。何况我在这里呢。”
唐乐颜摸了摸他的手:“嗯,我知道……你……你怎么趴在那里。”
“这里……这家人家很穷,没有多余的被子。”他有点生硬地说。没有被子,无法在地上打地铺,只好趴在桌子上暂时睡着。
心底有些愧疚,为了避开凤城的追兵,他只好选择这种地方来歇脚,连个客栈都没有。
“那你,会不会冷?”她问。
“不冷。”他条件反射般地否认。她摸着他地手:“可是你地手很凉。”
“没关系地。”他柔声回答。
黑暗遮掩了所有,包括他的样子跟她的样子,这让唐乐颜有种错觉,她仿佛不是在跟楚歌行说话,而是类似于……类似于睡梦之中地守护神一样的感觉。
这究竟是梦,还是醒?
如果是梦的话……
“你,到床上来睡吧。”她忽然说。
黑暗中没有声音。
如果不是手上的温度还在触感还在,她怀疑,屋内只有她一个人。
于是也不说话。
半天,才传来他的回音:“好的。”
楚歌行在暗影里摸摸索索,半扶着她,让她靠着床内睡。
他睡在床外,这张床不大,劳他半个身子挂在床边上,岌岌可危着。
只是黑暗之中,她并不知道,只是一再地说:“往里一点,往里一点。”
楚歌行答应着,勉强向内靠一些。
“没关系的,你好好地睡一会,休息好身子最重要。”他闷闷地说。
方才她开口,他沉默不是考虑拒绝,而是在想,若是因为噩梦而睡不好的话,不如自己来陪着她。或者会好一点吧。
被子内暖暖的,虽然床不大,中间却空了不小一块地方,支撑着,热气缓缓地流淌,又缓缓地消失在黑暗当中。
没有人说话,窗外,遥远的地方,传来犬吠的声音,很尘世又很悠远的感觉。
楚歌行瞪大双眼,看着虚空。
耳边听到身旁的她慢慢地呼吸声。
“已经出了凤城了吗?”她问。
“嗯。”他回答。
“我都不知道呢。”
“是我点了你的睡穴。”
“那,凤世子跟九君……”
“他们送别过,……然后回去了。”
特意停了停,将中央的一些不适合出口的话全部在心底讲了一遍,心中有点得意地想,凤非声,我都在心底说了,我可没说我怎么传话的。这样的话也算对得起你了。
“哦。”难得她不挑剔,过了一会却说,“九君……九君一定很难过吧。”
楚歌行心一跳:“嗯?”
“我知道,你不懂。”她叹了一声,很惆怅似的。
他的心跟被戳了一下一样,什么叫她知道?她知道?啊,明白了,这是在感同深受,昔日她离开凤城,对楚真,岂非就是这种感觉?所以说他不懂,却不知,他的心比比干多一窍,怎么会不明白她心中的那一点念想!九君是个……”她开口。仿佛要开始推销。
是个什么?很好的人,世间无双的女子?
哼。
在这一点上,她跟凤非声真是如出一辙,相似的惊人。
难道他楚歌行就堕落到这种地步,需要人说媒拉纤才能存活吗?
“快睡吧。”他敏锐地觉察到她要说什么,那些陈腔滥调,难为她重伤之际还如此勤力。他不耐烦地说,刻意地让自己的声音多了一丝不悦。
“唔。”她闷闷地答应了一声,似乎为自己没有抓住机会替九君说好话而觉得失败。
楚歌行皱着眉对着黑暗,心头莫名地一阵烦躁。
忽然之间翻了个身,向内靠了靠。
唐乐颜身子一僵,楚歌行索性伸出手来,将她抱过来。
唐乐颜动了动:“做什么?”低低地问。
床板随着动作,也发出尖叫。
是谁刚才说“往里一点”的?
楚歌行面上微笑。
“抱着你。”楚歌行说。一点促狭。
唐乐颜伸手推了推他,却丝毫都推不动。
“别动,快点睡。”他说,压抑着笑意。
她听他的声音并没有奇怪的异样,而这个人也真的只是抱着她而已,不见其他动作,这才镇定下来。
眼睛适应了室内的黑暗。
也看到了哪里是窗户。
大概是有月光,月色淡淡地,透过窗纸映进来一些。
唐乐颜感觉到楚歌行的心跳,强而有力地在她的耳畔跳动着。
她迟疑了一会之后,才将头向着那缩了缩,觉得温暖。
楚歌行察觉到这细微的动作,伸手出去揽住她的头,将她向着自己胸前再按了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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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手自兹去 第二百一十七章 若相近
刺杀者是在黎明时候悄无声息地潜进来的。
柴草被轻轻踩裂,发出了极其细微的声响。
就好像是冬日因为太冷,所以枝头残枯的花朵啪地跌落地面。
只是这一点声音,楚歌行就已经听到。
手中仍旧抱着唐乐颜,他一手将旁边的剑握在了手中。
房门刹那之间就裂成了两半。
雪亮的刀光,直扑床上而去。
楚歌行人躺在床上,脚尖一挑,已经将床帐挑起来,向着空中扔过去。
床帐仿佛一朵失色的大花,将激射而来的暗器席卷其中。
楚歌行反应极快,反手一点点了唐乐颜的穴道,又在她的耳畔低低地说:“躺着别动。”一手拔剑,这才腾身跳落地面,宝剑挽起剑花,在极快的叮当声中,暗器尽数席卷倒飞出去。
受伤的闷哼声从门外传来。
楚歌行仗剑上前一步,想要解决眼前,忽然之间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的动作永远比反应更快,就在脚步还没有踏出门口的时候,忽然身子一弓,急急向后倒飞而回。
倒回之时,心悸的感觉才出现。
人疾飞而回,身子如拉开的弓,而长剑是箭,楚歌行反手握剑,宝剑当空一荡,从他腰间向后刺去。楚歌行双手握住剑柄。手靠腰间,人还没有到床边,剑已经到。
只听得“噗嗤”一声,有血飚出,有人倒下。
那刚刚偷偷到了唐乐颜身边地刺杀者,赫然倒地。
唐乐颜躺在床上,无法躲闪,血溅上身。腥臭浓烈的血液味道,刹那让她想到那天在点翠阁的遭遇,顿时胸口一疼,血气翻涌。
宛如噩梦再现。
楚歌行一眼看到她满面痛苦神色,脚步一顿,内心大悔。
方才他想要自行出外解决这帮人,怕她忍不住动手所以点了她的穴道,却没有想到,这帮人。。仿佛并不是冲着他来的,先前所做的,只是想要引他出外而已。
幸亏他反应的快,这才及时返回来。
他说过。要保护她的。
可是,差一点,只差一点,又错过。
来不及多想,他一手抱起床上地她:“别怕。乐颜。别怕。”压抑声音之中后怕的颤抖。
唐乐颜缓缓睁开眼睛。眼角已经流出一丝泪。
“没事。”他心惊胆战地看着她。忽然一伸手,将自己的外袍解开脱下,抱在她的头上。低低地说:“睡一觉吧,一觉醒来,就在舜都了,想想这些,想想……”低头,将唇印在她的额头上。
咽下那刹那间想到的某个人的名字,又一转头,望着地上那一具已经冷却了的尸体,眼神顿时变了。
…………不可原谅。
门外尚有人影闪烁,暗器破空的声音再起。
楚歌行手臂一振,那把宝剑脱手飞了出去,他双手抱定了唐乐颜,蓦地一跺脚。
强大地气劲自他身上暴溢而出,刹那之间,房间之中的桌椅板凳,包括那张吱呀响动的床,全部四散飞了出去。
楚歌行双眸微睁,杀气四溢,而屋外守候的刺杀者,只见白光数道,从那茅屋之中疾飞而出,有人拔刀抵挡,但是刀却飞快地断裂成片片,白光击中人体,顿时之间,浑身骨骼发出凄惨地断裂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