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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五实在对郝冬梅产生不了像对寒冰江雪那样的爱,更产生不了像对杨汇音那样的身体依恋,他对她,随着相处时间逐渐增加,兄妹般的感情深过男女间的情谊,也许是因为郝冬梅对自己没有任何的索取吧,要是她像杨汇音那样,一开始就有目的的与自己交往,说不定王老五还会觉得自在些,可这个姑娘这样做,似乎没有任何目的,这让王老五觉得她是在报恩,她完全是出于感激自己曾经帮助过她和她们村子,才始终在自己身边。现在,知道她和别的男人交往了,王老五内心里是既为郝冬梅高兴又为自己难过,他很矛盾,人往往都是这样,拥有的东西不怎么珍惜,等快要失去或者说已经失去了的时候,才发觉这个东西对自己是那么的重要,重要得因为失去它而时常感到心痛。
是的,王老五心痛了,他预感到自己马上要失去郝冬梅,这个可爱活泼的美丽女子,也许明天或者后天就可能永远离开自己似的,他开始舍不得她走,所以当郝冬梅叫他陪她说说话的时候,王老五甚至内心里有了一阵激动,他不知道这种激动来自哪里,但他确实想留下来和她说说话。
“冬梅,是不是今夜遇到的事情还让你感到害怕?”王老五坐到郝冬梅的身边问。
“不是,我是害怕离开哥。”郝冬梅把头靠在王老五的肩上,说出了她的担忧。
王老五被她说的话刺中了要害,因为他也正为此有些难舍呢,但他没有郝冬梅的胆量表露自己的心声,只淡淡的回答:“傻丫头,哥不是在这里吗,只要你想见哥了,哥就会出现在你面前,你这么说,让哥觉得似乎你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似的。”
“要是哪一天我真的离开哥了,哥会想我吗?”郝冬梅抬起头来,眼睛盯着王老五问。
王老五心中一惊,侧头看着郝冬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留她,他只要说一句:‘我不会让你离开的。’相信郝冬梅会一辈子守着他,可是,王老五却说:“不管你到哪里,你永远都是哥的妹妹。”
完了!郝冬梅心里想,这下彻底的完了!面前这个头发都快花白的男人,根本就不爱自己,他根本没把自己当女人看。才干了的眼泪在她明亮的眼睛里再次渗出,眼神中透出酸楚和失望:“我知道哥的想法了,你出去吧,我困了。”郝冬梅说完,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理王老五。
王老五站起来说:“早点睡吧,别想那么多。”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郝冬梅房间。
这一夜,王老五睡不着,郝冬梅也睡不着,两人在各自的房间里,翻来覆去的想着心事。
第一卷 生为合欢 死亦鬼雄 第三十一章 寂寞
王老五父母出国旅游后的第三天,是个星期天,王老五一早的运动完,在厨房里做早餐吃,手机响了。
他以为是父母来的电话,出国后,还没来过电话,他正担心呢,可拿起电话一看,原来是萧伯年家里的电话号码:“这么早,难道萧教授有了新发现?”王老五嘀咕一声,从北京回来后,一直没有接到过萧伯年的电话,今天一早的来电话,他还以为萧伯年研究合欢佛有了新进展,所以赶忙接听:
“萧教授,你好!”王老五还没听到对面的人说话,先向萧伯年问好。
“我是李淑芬。”对面却传来萧伯年夫人李淑芬轻声哭泣的回答声。
王老五心里感到奇怪,怎么会是她给自己打电话呢,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出事了。
“哦,是夫人啊。”王老五问。
“伯年他......”李淑芬哽咽着:“他去世了!”
王老五心里咯噔一下,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才一个多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故,一个多月前还和自己神采奕奕谈论合欢佛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夫人,你说萧教授他......”王老五实在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他是昨天早晨忽然发病,在送往医院的路上过世的,是心肌梗塞。”李淑芬在电话那头声音沙哑的说。
王老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实在太意外了,他跌坐在餐桌边的椅子上。
李淑芬停了一会,似乎缓过些劲来:“王先生,要是你方便的话,请你到北京来一趟,伯年临走前,交代我要把一件东西亲手交给你。”
王老五机械似的回答:“哦,好的,我马上去。”
王老五挂上电话,怔怔的坐在椅子上,心里堵得慌,实在不敢相信萧伯年就这么忽然走了,一个看着多么健康的老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上次与他的谈话,仿佛还在耳边,他思路清晰,声音洪亮,这样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卒死了呢。
保姆许姐的声音这个时候从门口传来:“健武,还没吃早餐吧?我来给你做。”
“许姐,我要马上去机场,这几天家里没人,你每天过来一趟,我可能要去几天。”王老五说完走上楼收拾行李。
王老五没赶上早班飞机,而是在机场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搭乘一架在岛城经停的航班,到北京时,已是中午十二点多,他直接打车到萧伯年家,可家里没人,邻居说在殡仪馆举行追悼会,于是王老五又赶往殡仪馆。
萧伯年的追悼会,来往的人很多,大都是年过花甲的学者教授,也有不少他生前的学生,王老五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换了黑色西装,打的也是黑色领结,这套西服,还是他在蒋晓芊过世时买的,也只穿过一次,他很不喜欢穿西装,更不喜欢穿黑色的西装,但这是葬礼,必须着装庄重。
王老五走进满是白色花圈和黑色帐幔的大厅,只见正中顶头供着萧伯年面带微笑的遗像,遗像周围有黑色纱幔围着,遗像上方有一条白底黑字的横幅,写的是:‘沉痛哀悼历史学教授萧伯年!’左右两边的挽联,却是装裱好的,看上去也不像是挽联,与整个大厅里的摆设有些不一样,显得尤其的扎眼,挽联左边写的是:‘生为合欢’,右边写的是:‘死亦鬼雄’。其字体是草书,与上面的横幅字体不一样,明显的是出自两人之手。王老五跟随来悼念的人群,走到萧伯年遗像前,深深的鞠了三个躬,然后走到站在一边的李淑芬身边:“夫人,请节哀。”
“王先生,你来了,晚上八点后,请你到我家来一趟,伯年有遗物要我转交给你。”李淑芬一身的黑,黑裙黑袜,眼睛哭得红肿,手里拿着一条白色的手绢,小声的给王老五说完,又与下一个来悼念的人回礼。
王老五走出悼念大厅,领回寄存在门口的行李,到萧伯年家附近找了个宾馆住下。
晚上八点左右,王老五才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一看时间不早,在宾馆简单的吃了点东西,步行朝萧伯年家住的小区走,边走边回忆与萧伯年上次的交谈,心想萧伯年会给自己留下什么东西呢,难道与合欢佛有关系吗?
家里只有李淑芬一人,她还穿着在追悼会上的那套黑裙,王老五在门口换上拖鞋,来到客厅坐下,李淑芬也没给他倒水,而是在王老五对面坐下。
“王先生住在哪里?”李淑芬似乎没那么悲伤了,人显得有些憔悴。
“哦,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宾馆里。”王老五回答,然后问:“萧教授怎么会忽然去世了呢?他平时身体不是一向很好吗?”
“是啊,伯年身体始终很好,连感冒都很少。在他走前的夜晚,他还与我谈起了合欢佛和你,昨天早上起来,他一如既往的出门跑步锻炼身体,我在家里做早餐,可是,不到半个钟头,他的一个老朋友,也是住这个小区的老教授打来了电话,说伯年在运动中忽然昏倒,等我出门到他昏倒的地方,急救车也到了,于是我陪他坐车赶往医院,在车上,他已经没任何知觉了,还没到医院呢,就......”李淑芬哽咽着说不下去,王老五抽了张茶几上的纸巾递到她手里。
“对不起,又让夫人想起伤心事。”王老五歉疚的说。
李淑芬擦了擦眼泪说:“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伯年走得实在太匆忙。今天早上,我才想起伯年前天晚上说的话,说打算让你来北京一趟,把他最近研究合欢佛的结果给你详细的讲讲,他还写好了一幅字,说要送给你。”说到这里,李淑芬站起来:“王先生,请你跟我到书房来。”
王老五跟李淑芬进到书房,他看到书房仍然是上次看到的老样子,桌子上摆放了两个卷轴,李淑芬直接走到书桌边,拿起其中一个卷轴,在书桌上展开,王老五走上前去看,原来是在追悼会上看到的‘挽联’:“这不是在萧教授追悼会上的挽联吗?”
“这是伯年写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