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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躺在深蓝色天鹅绒上的男款戒指。吴桐川第一次发现——原来定情戒指这么浪漫的东西,对人心也具有如此毁灭性的杀伤力。
夏曲依然沉浸在自己羞涩的小幸福中,没有察觉到吴桐川眼中深深的忧郁,她轻轻拿起戒指解释道,“这款的含义很好哦——你看。钻石不是镶嵌在外面,而是嵌在戒圈内壁里。店员说这叫做‘把爱钻(攥)在手心’……是不是很特别的设计?”
“……夏曲……”
“我帮你戴上看看好不?如果大小不合适,店员说可以拿回店里修改的……”
“夏曲……”
“来嘛,手伸过来。”
“夏曲。”吴桐川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望着夏曲的眼睛,“对不起……”
夏曲纳闷地抬起头望着吴桐川,“怎么了?”
“抱歉……我不能收下你的戒指。”吴桐川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肉体,漂浮到了半空之中,而此刻与夏曲四目相对的,只是他的躯壳。
看到夏曲瞳孔中的诧异和不解,吴桐川的“躯壳”继续说道,“对不起,其实今天约你来,是想告诉你——我们分手吧。”
夏曲的表情呆滞了两秒钟,一个气若游丝的笑意隐约浮现在她嘴角,“……你……这玩笑不好笑……”
“夏曲,我没有开玩笑。我们分手吧。”吴桐川用言语凌迟着夏曲,也在凌迟着他自己,“你应该也察觉到这段时间我情绪不佳了,没错,我就是在考虑这件事。”
夏曲脸上的虚弱笑意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愣愣地盯着吴桐川的眼睛,声音低得他必须非常用心才听得清,“……为什么……”
吴桐川不忍再看夏曲的脸,他避开她的视线,艰难讲出早已设计好的台词,“抱歉夏曲……因为……以后的人生,我要想要陪另一个女人走下去……”说完这句话,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大半。
如果此刻吴桐川望向夏曲,他就会知道“面如死灰”这个词造得有多么精妙贴切。如同戴了一个灰白色面具,夏曲此刻的表情像一个濒死之人……
“……她……她在C市……”这几个字从夏曲口中坠落出来,跌碎在初春的晨光里。
吴桐川心痛到无以复加,却自知已经没有退路,“是。我去C市,就是为了接她回家。”
“接她……回家……”
夏曲的话如同漂浮在梦中,可惜,那大概是醒不来的噩梦。吴桐川忍不住望向夏曲。她已经不再看他了,而是呆呆地望着寂静湖面,仿佛那湖面是块巨大屏幕,正放映着让她错不开视线的虚幻景象……
吴桐川知道此刻夏曲在想什么——她正在“醒悟”,原来那天他婉拒她到家里吃火锅,是因为家里已经有了女主人,再没了她的位置……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是啊,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夏曲嘴角浮现出奇异微笑,“早点告诉我,你也不会纠结神伤这么久了……”
这句话让吴桐川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他闭上眼,好不容易才勉强克制住想要把夏曲拉入怀中的冲动。
……事已至此……不能功亏一篑……
吴桐川睁开眼睛,慢慢站起身。“夏曲,是我对不起你,真的非常抱歉……但是……我们只能到此为止了……”
“稍等……”夏曲轻声叫住正要离开的吴桐川,她把手中原本打算送给他的戒指放下,然后伸手到颈后。解开了吴桐川求婚时送她的戒指和项链。
没有看吴桐川,夏曲把它们轻轻放在长椅上,“祝你们幸福。”
这五个字如同最锋利的匕首,一刀刀捅进吴桐川的心脏,血流如注,但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死去。无能为力。
拿起夏曲退回的定情戒指,吴桐川感觉到掌心中一小片温热——那是戒指上残留的夏曲的体温,大概也是她留给他的最后的温存……
不忍再面对夏曲。吴桐川正要离开,却听到夏曲的声音再次传来,“……刚才的鸡蛋饼真的好吃吗?”
吴桐川望着夏曲,她依旧那样一动不动坐在长椅上,凝望着寂静湖水。
“很好吃。真的……”
夏曲没有血色的嘴唇动了动,嘴角扬起一丝纤细笑意。“那就带走吧,我不想再把它们拿回去……”
迟疑了一下,吴桐川最终还是弯腰拿起那盒还残留着一点温度的心形鸡蛋饼。连道别的气力都没有,吴桐川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夏曲的侧颜,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一路上,他不敢停顿,生怕一丝犹豫,就会让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顷刻坍塌,在这春日美好晨光中灰飞烟灭……
……结束了……
……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我知道,你那么勇敢和坚强,今后会逐渐恢复元气,重新出发……
……未来会很美好,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会忘了今天的伤痛,也忘了我,沉浸在属于你的幸福中……
……相信我,离开我,你才会获得真正的幸福,正因为坚信如此,我才有勇气放开你的手……
……
三月的晨光透过枝叶,洒落在长椅上,夏曲身上一片光影斑驳。
不知是已经接受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残酷现实,还是尚未从巨大打击中缓过神来,夏曲呆坐在长椅上,觉得自己的情绪十分古怪——是不是应该痛哭一场?为着失恋……或许应该先大笑一通,为着自己的愚钝和一厢情愿……
不过自始自终,夏曲既没有哭,也没有笑,因为她实在没有力气。
吴桐川离开了,仿佛也把她的所有力气也一并带走了,此刻坐在长椅上,她觉得自己如同一个被人丢弃了的破旧提线木偶。
一直乖乖卧在长椅旁的小白并不知道主人怎么了,它有些不耐烦地站起身来,蹭了蹭夏曲的腿。
……小白……
夏曲望着小白黑亮的眼睛,觉得自己稍微“活”过来一点。她用冰凉的手拿起长椅上静静躺着的小方盒——最终,这枚定情戒指还是没能送出去。
……把爱钻(攥)在手心……
……如果没有了那个温热的手心,空有爱也只是徒劳而已……
最后轻轻抚摸了一下那枚戒指,夏曲合上盒盖,把盒子递到小白面前,“小白,我没有力气……你帮我把这个丢到湖里吧……”夏曲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声音是如此陌生,仿佛住在这身体里的,已经不再是自己的灵魂。
小白似乎听懂了夏曲的话,它用嘴衔住盒子,按照夏曲的示意走到湖边。乖乖将盒子丢进了湖水中。
“扑通……”
闭上眼,想象着那承载了自己所有爱恋的戒指缓缓沉入冰冷阴暗湖底,夏曲嘴角扬起一个凄凉的笑,眼泪却在这时溢出眼角,无声地滑落下来……
……
在距离长椅十米开外的几丛大叶黄杨后,齐寂将自己掩身其中,透过枝叶远远望着独自呆坐在长椅上的夏曲。
刚才晨跑结束,齐寂在经过一条环湖小路时,无意间看到了湖畔长椅声居然坐着夏曲和吴桐川。
原本无意偷窥情侣约会,但在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古怪后。他还是决定躲到一旁略作观察。
因为距离有点远,加上两人说话声都不大,齐寂听不到夏曲和吴桐川的对话。但却从他们的动作和表情察觉到——事情有点不妙。
不知吴桐川对夏曲说了什么,她顿时面如死灰,而后,又把系着戒指的项链摘下来还给了吴桐川。待吴桐川离开后,她呆坐良久。然后让小白用嘴衔了什么东西丢进湖里去了……
……吵架了吗?难道严重到连定情物都退了?
……唉……这两个人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虽然心怀些许埋怨,但齐寂只能暂且将这心情放到一旁,因为他能感觉到,此刻夏曲的情绪非常糟糕。自小白把某个东西丢入湖中后,她已经在长椅上呆坐将近十五分钟了,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的目光始终落在面前的广阔湖面上。专注,却又好像心思涣散……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先把她弄回家去再说……
初春的清晨。湖边的空气还是有些湿冷,齐寂担心夏曲坐久了会着凉,于是走出灌木丛,装作偶然经过,“嗨。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然而,夏曲对他的话无动于衷。好像声波根本没有传递到她那里似的。齐寂只得走到长椅旁,“跟你打招呼怎么都不理人?锻炼完了?正好一起回家吧。”
夏曲的表情说不清是狼狈还是失措,总之齐寂觉得此刻的她没有一丁点演技,那种被人硬是从神游恍惚中强拉出来的不适心情,在她脸上表露无遗。
装作没有看到夏曲的苍白脸色,齐寂在她身旁坐下,“是不是今天走得太快累着了?跟你说了慢走就行,你骨折痊愈也才几个月而已。”
“嗯……”夏曲勉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