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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不侍寝-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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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颠簸,茶杯却纹丝不动,也不知是怎样做到的。

正纳罕,皇上突然开口,“老四做事深藏不露,性子最像我……可惜是贤妃所生……”

前半句明明有赞赏之意,可后半句却让我听不明白。皇上不是最宠贤妃么?

可这样的话,却非我能问的。

终于,马车缓缓停下来。

平王府门口已跪了许多人,黑压压的一片。平王妃跪在最前面,手里攥着条帕子,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皇上,王爷他……”

皇上不看她,径直道:“带朕去看看。”

有个侍卫模样的人上前,躬身道:“王爷在寝宫,皇上往这边走。”

皇上步子很急,我几乎小跑着才能跟上,经过平王妃身边时,见到她的贴身丫鬟正扶她起来,她脸上的妆全花了,红一片白一片。

青剑半跪着候在寝宫门口,见到皇上叩了头,才带皇上去了平王的房间。

一进门,浓浓的药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加之屋里燃了火盆,使得味道越发刺鼻。

皇上走近床前,低低唤了声,“老四。”

平王双目紧闭,嘴唇青紫,面颊潮红,并不曾应。

“情况如何了?”皇上问。

地下跪着的男子回答:“还热着,现在只等从宫里取了药,试试……”

我听出来,这声音是李代沫的,可他说试试,难道没有把握么?

不自觉地又看向床上之人,越发觉得双颊的红极为刺目。

看样子,他烧得真是厉害啊。听说,高热极凶险……我不敢再往下想,只听皇上冷厉道:“若平王不好,你们全都陪葬。”

屋里没人敢应声。

【文、】突然外面传来喧哗声,有人嚷道:“快点,风太医回来了。”

【人、】有人开了屋门。

【书、】风太医捧着一只盒子大汗淋漓地进来,正要行礼。

【屋、】皇上胡乱地摆摆手,“快上药。”

李太医起身,小心地解开平王的衣服,又将先前包扎好的棉布取了下来。

我不敢细看,轻轻转过头,正看见皇上震惊的神情。

皇上看到了什么?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风太医已换好药,正在包棉布。许是手劲太大,床上的男子闷哼一声,“嗯——”

皇上忙握住他的手,“老四,你怎么样?”

平王迷糊着认不出人,盯了半天,才勉强吐出两个字,“父皇——”微阖了双目,积蓄力量般,咬牙说出,“儿臣不孝……父皇受累……”大口大口喘气,中气不足的样子。

皇上和蔼地拍着他的手,“朕不碍,你好好养着。”

平王扯出一个笑,虚弱地道:“谢父皇……”

皇上叹息一声,侧过头,不忍看他辛苦的样子。

我却是呆了,因为平王朝我笑了一下。他的脸上是痛苦之色,可他眼里的的确确含着笑意,虽然只是一瞬。

他根本就没事么?

可眼前的太医,他身上的伤口,平王府悲痛的众人,这一切根本做不了假。

是他的苦肉计?

我又是欢喜又是难过,不动声色地退到角落里,生怕自己掩盖不住的情绪被他人察觉。

悄悄平复一下,打量起周围来。

摆设简单而整齐,都是常用的必需品,没有任何奢侈的装饰品,也没有他说过的……子孙竹。

或许,这只是他的房间,而不是他跟平王妃的房间吧?

不知为何,脸竟有些发热,下意识地朝皇上望去,期盼着他没看出我的异样。

这一次,却是真真正正地呆了!

皇上身后,花梨木的矮几上,摆着一座精致的炕屏。

盛开的大红牡丹,花心处停着两只闻香的蝴蝶——这幅炕屏是我绣的。

去年,他逃到我家,我正赶这个绣活。可我,明明交到绣铺去了,怎么竟到了他这里?

皇上终于察觉到我的不对劲,淡淡地问:“怎么了?”

我慌乱地回答:“那幅炕屏很好看。”

皇上回头看了看,不满地瞪了我一眼。

他定然是想,众人都在担忧平王,我却只顾着看炕屏,太不适宜了。

皇上又坐了片刻,叮嘱了风太医一番,才离去。

天已全暗,雨不知何时停了,空气里有种雨后泥土的清新,让我情不自禁地地长舒一口气。

屋里太热太闷,又有那样刺鼻的味道,真不知平王怎么忍受的来。

王府的丫鬟提着明亮羊角宫灯在前面带路。

路面深深浅浅的水坑反射着灯光,宛如一闪一闪的星星。

来到御驾前,我正要扶皇上上车,皇上却低声对范公公道:“宣杨成达进宫,朕在御书房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应亲们的要求,决定加快速度,错,应该是进度

两章之内让阿浅洞房~~

下周周末前争取让皇上翘辫子~~

☆、41有缘人 (上)

小时候;我最盼望的就是赶紧长大,好早点离开皇宫。

皇宫太憋闷,我一点都不喜欢。

父皇不是在前朝就是在御书房,极难见到他。母妃倒是每天见;可她的眼里只有六弟,她的心里也只有六弟。只有当六弟闯了祸;或者犯了错,她才会想起我来。

我常常替六弟顶罪,也常常挨板子。

墨书说,我这个皇子当得比他都凄惨。

墨书的父亲是南江总兵;官居正二品。

按例;三品以上大员在外;需将家眷留京为质。墨书的父亲是孤儿,家中并无父母兄弟,他的母亲是位女中英豪,不愿留京享福,所以两人商定将墨书送入宫中伴读,他们到南江并肩杀敌。

墨书进宫时刚六岁,比我小两岁。在宫里伴读的还有其他王侯的儿子,相较而言,墨书的身份最低,所以他受得欺负也最多。

很自然,我们两人就常常一起玩,渐渐地亲厚起来。

十二岁的那年冬天,六弟八岁,母妃因六弟之事又责罚了我。

因身上捱了板子,习武时,动作不免走样,被教我们习武的师傅训斥。墨书气不过,悄悄在湖边设了机关,诱六弟前去。六弟不知有诈,将身边宫人先后遣走,独自赴约。我赶到时,正见六弟脚滑落水,我只来得及扯下他腰上的玉佩。

母妃暴怒,罚我在雪地里跪着。≮我们备用网址:≯

我跪了多久,墨书红着眼在一旁也跪了多久。

十四岁那年,父皇给三皇兄定了海氏之女为妻。墨书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为妻。

那时候,我们已经开始偷看话本子,也读过一些野史。我回答,若能像李易安与赵明诚那样志趣相投最好,或者找个梁红玉般的妻子也不错,她擂鼓助威,我浴血厮杀。

墨书说,他想要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人。

我明白。

因为早些时候,墨书的父亲战死阵前,他的母亲当场殉情。他们并非不爱他,可他们更爱彼此。

我们两个一样,都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

那天,我告诉墨书,想尽快长大,早点离开皇宫。

墨书说,他会跟我一起走,我到哪里,他到哪里。

他说的是真的,因为父皇与他谈过,等他十七岁,就给他谋个职位。他拒绝了,说想当我的侍卫。

康正十八年,我多年的梦想终于成真。

行过弱冠礼之后,我从皇宫搬到了平王府。离开皇宫的第二天,我与墨书到了京城最大的群芳阁。可惜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诗文里常讲,青楼里不乏义薄云天的侠女和风姿绰然的才女,其实并不真确。

至少我与墨书见过的那些女子,虽能弹些小曲,吟点艳词,可眼神游离,面相狐媚,决非良善可靠之辈。

同一年,我娶吏部宁尚书之女为妻。

亲事是父皇定的。 母妃说,这是门极好的亲事,宁尚书为官二十余年,不管是同僚还是门生,都遍布天下。

娶妻不过娶个门第家世,虽然男人成事不必依靠女人,可岳家有助益则是最好不过。至于妻子的长相性情对于我来说并非那么重要,反正有得是机会娶侧妃纳侍妾,届时尽可以按着自己的口味挑选。

宁氏比我预想得要好,长相清丽柔美,性情也和顺,行动似弱柳扶风,说话如燕语莺声。虽不若三嫂那般端庄大方,但看上去自有一段风流韵致。

我性情强悍,她温婉纤弱,两人倒也相得益彰。

用墨书的话来说,就是刚柔并济。

没想到,和美的日子只过了一个月,我便有些厌烦。

并非宁氏不好,是我太过挑剔。

新婚燕尔,泰半时间留在家中,很想与她耳鬓厮磨唇齿相依。可她总是打扮得非常精致,即便只两人在屋里,她也是妆容华丽满头珠翠。

有次读到“侬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忍不住心神荡漾,便欲寻了她到无人处作同心结。

可是看到她面颊青白的铅粉,唇上嫣红的口脂以及飞云髻插着的流光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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