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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暗处听着,亦觉得心惊,不禁打了个寒战。方才急着走路出了一身薄汗,被阴寒的秋风一吹,湿衣紧贴在身上,着实难受,尤其鼻内痒得厉害。
一个喷嚏强忍着没打出来,惦着脚尖顺着原路退了出去。
回到纤云宫时,依柳正送林太医出门,看着脸色不太好。
我试探着问:“娘娘生病了?”
依柳点点头,“刚才庄王来,提起西梁的战事,说情况不太好。娘娘心里着急,老毛病又犯了。”
是为平王担心吧?
儿行千里母担忧,平王刚走两天,按着行程还没到西梁呢,娘娘就如此挂心。
谁说贤妃独宠六皇子?
她也是爱着平王的!
跟依柳回了尚衣局的话,便往屋里走。
刚坐下,朝云一头闯进来,“阿浅,我知道六皇子是怎样中毒眼盲的。”
☆、23被搜身
我唬了一跳,下意识地“嘘”了一声。
朝云机警地放低了声音,“听说,平王自幼就寡言少语性情木讷,六皇子却聪明伶俐,又加上长相俊美,皇上跟娘娘喜欢幼子多过平王。平王就心怀嫉妒,有次两人做了错事被捅到皇上那里了。皇上只罚六皇子禁足,却打了平王好几板子。第二日,厨房里炖了浓汤,平王喝了一碗,又端了一碗给六皇子,六皇子当时就发作了。太医说是中了毒。”
“六皇子中毒,平王怎么会没事?”
“汤没毒,六皇子的碗上抹了毒。”朝云咂巴着嘴,啧啧有声,“其实府里腌臜事也不少,可没见才七八岁的孩子就那么狠辣……难怪有人说,一旦跟权力沾了边,没什么年龄之说,有的只是强弱。”
我本能地替平王开脱,“平王既是受了杖责,行动肯定不方便,又怎能自行盛汤,还送去给六皇子。是不是受人挑唆?”
“平王是皇子,说是打板子,行刑的太监哪敢真下重手。不过为了给皇上看,还是教奶娘过了这边来伺候。汤是奶娘炖的,也是奶娘亲手盛到碗里的。平王在厨房就喝了,说好喝,要给弟弟也尝尝……”
“那皇上是如何处理的?”手足相残是皇室大忌,皇上怎会轻易放过平王。
“皇上自然是震怒,但贤妃苦苦哀求,说两个儿子,已经残了一个,不能再失去另一个。皇上心一软,加上前日已打过,就只罚平王闭门思过半年。不过,平王跟六皇子身边的人受牵连的可不少,国师在纤云宫连做了七日法事。”
真相就是如此么?
六皇子一直记恨着此事,贤妃也因此不喜平王?
可不管如何,我无法相信有着那样落寞神情的平王会做出这种事。
朝云似是看出了我的不信,又道:“后来还发生过几件事,有年冬天,平王还将六皇子推到湖里去了。这可是很多人都亲眼看到的。”
我的心愈加沉重起来。
如果平王是因为皇位而毒害六皇子,可六皇子眼已盲,即位已是无望,他完全没有必要赶尽杀绝——尤其是当着很多人的面。
那次应该是六皇子算计他吧,毕竟拉跟推,在外人看来,区别并没那么明显。
只是,不管如何,事实只有一个——这对兄弟真的已是水火不容了。
两虎相斗,高兴得是三皇子跟五皇子。
提到三皇子,忍不住问:“庄王怎么会来看望娘娘?”
朝云答道:“庄王曾在贤妃膝下养过两年,贤妃有孕精力不济,才搬出去。庄王念旧,一向对贤妃很孝敬。”
这才想起来,庄王的生母早就去世了。
没有娘亲的关爱与支持,庄王能够平安长大,也不是那么顺利吧。毕竟,嫡生的皇子却长成一副怯懦软弱的性子,不能不说环境给他的影响很大。
而他却不能全然依赖爹,因为他爹是皇上,胸中装着万里河山,心里念着上百佳丽,更有若干皇子公主等着他看护。
相较而言,六皇子虽然眼盲,可他有贤妃宠着,有皇上护着,日子并不是那么难过。
正感慨万千,听到朝云几不可闻的声音,“你见到大少爷……他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责骂我?”
朝云双目盈盈,专注地看着我,神情似乎有些紧张。
她是真的很在乎沈清。
“沈公子很好,没胖也没瘦,还是老样子……他没骂你……”事实上,沈清根本没提起过朝云。
可看着她期盼的样子,我违心地撒了个慌,“他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真的?!大少爷真这么说?”朝云低呼,满脸不可置信的狂喜。
我缓慢,却是有力地点了点头。
吃过晌,尚衣局果然送了冬衣来。天水碧的夹袄,官绿色的裙子。
朝云嘟哝着不好看,我却甚为满意。
我还在孝期,宫里自然不允许下人守孝,能避开鲜艳的衣服最好不过。
冬衣送得很是及时,当夜下了一场秋雨,天就愈发冷了。
花圃的菊花经过风雨的摧残,已是花败叶落。
连着好几日,我都在后院忙碌,准备花卉过冬,也替几棵果树剪剪枝。
贤妃的病似乎还没好,因为林太医先后又来过两次。
皇上也不忌讳,照旧在纤云宫留宿。
事实上,除了秀女刚进宫那个月,皇上来纤云宫的次数少,其余时间皇上仍是大半时间歇在这里。
西梁的形势仍是不好,似乎还愈来愈严峻。
也难怪贤妃的病迁延难愈。
这日,我正使唤着小太监架了梯子将杏树上过密的枝条剪去,忽见依柳跟惜桂等三四个宫女簇拥着一个女子款款而来。
女子年岁不大,穿大红遍地金刻丝褙子,月白色百褶裙,头上一只凤钗缀满了大大小小的红宝石,华美炫目,衬着她的肤色越发白皙,笑容越发明艳。
有了上次平王妃的教训,我急忙行礼请安,“奴婢见过主子。”
女子笑道:“起来吧,早就听说你养花养得极好,可惜本宫没有眼福。这时节也没什么花开了。”
我恭敬地答:“奴婢不敢当。”
女子又道:“本宫陪德母妃来探望贤母妃,两位母妃在屋里说体己话,本宫只好出来吹冷风,也连累你们。”
一行人忙陪着说笑,“哪里,哪里。”
我心里却是一凛,原来这就是安王妃。
早就听说她为人精明,看来确实如此——至少,她很会笼络人心。
安王妃甚是好奇,问为何要替果树剪枝,怎样修剪。
我一一回答,并亲自作了示范。
她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怪道说行行出状元,要让本宫去种花养草,还不得全给养死了。”
依柳笑道:“娘娘千金贵体,岂能干这种粗活。”
刚说完,扶梅满脸笑意地走来,“德妃娘娘要回宫了,问王妃娘娘跟着回去吃粗茶淡饭还是留在这里吃宴席。”
安王妃笑道:“母妃真会编排人,本宫若留下了,岂不是被人笑话嘴馋。”
一个看着上了年纪的婆子道:“德妃是心疼娘娘,连着吃了好几天斋,想让娘娘沾点油星,娘娘还不领情。”听口气,她在安王妃面前有头有脸,很能说得上话。
众人又是笑。
一行人走远了,我才长舒了一口气。
说实话,对于这些突如其来的王妃、娘娘什么的,我还真是怕。
依柳送完客又回到后院,低声道:“安王妃突然起意来看你,别是动什么心思。你小心点。”
“会不会是因为那些传言?”关于争风吃醋的流言,依柳不会不知道。
“不单是那个……不过,你也别担心,我自有主张。”依柳仿佛明白了什么,却又不肯说清楚。
我越发心里没底,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未正时分,我正跟朝云对着窗口打络子,依柳突然带着安王妃身边那个有头脸的婆子走进来,“阿浅,安王妃手上的虾须镯掉了一只,贤妃娘娘让来问问你见没见到?”
我尚未开口,那婆子赔笑道:“按理说,一只镯子算不得什么,丢了也就丢了。我这个老婆子不该贸然前来骚扰姑娘,可那镯子是我家娘娘生辰时,王爷送的贺礼。娘娘怕王爷问起来不好回话,我只好腆着老脸问一下。姑娘千万别恼了婆子。”
这番话说得很是客气,又合情合理。
我也笑着说:“妈妈哪里的话,问一声又没什么。只是我并没看见王妃娘娘的镯子,不知是不是掉到路上了?”
婆子笑道:“不瞒姑娘,这一路都细细找过了,连犄角旮旯都没放过……纤云宫里也都找遍了。”言外之意,别的地方都没有,我成了最大的嫌疑。
朝云忙起身倒了杯茶,请那婆子坐下,笑道:“妈妈找镯子定是跑了不少路,先歇会喝口水。我再去后院看看,没准落在枯叶堆里,妈妈一时疏忽了也没准。说不定有人捡到了正往这里送呢。”
依柳朝我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