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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种伤春悲秋不知自我纾解的女孩,她只是需要点儿时间。
他吻了吻着她的头发,“傻宝,明天我不上班,你想去哪儿玩,我带你去。”
“陆少勋。”她开口的话题和他的问话完全无关,“我妈死的时候,我特别特别恨我爸,但是,但其实,我更恨的是我妈,即使我爸一万个对不起她,她又怎么能愚蠢到自己选择死亡,我总觉得她是有机会选择另外一种活法的。可是江衔不一样,他是无从选择,他的家庭,他的父母,注定他的人生是黑色的,我知道他是罪有应得,但我就是心里很难受……”
这是池小浅这些天来第一次开口谈江衔,陆少勋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安抚,只是搂着她轻轻拍着,许久才说:“宝,你乖,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嗯。”池小浅乖顺地点头。
池小浅没想到,陆少勋会带她来这么个地方。这是国道旁的一个小村子,看地势倒是依山傍水的,可惜村口建了个水泥厂,加上国道的扬尘,整个村子就显得灰扑扑的,连树木的叶子上都是薄薄一层灰土。村头是一大排猪舍,猪舍后一口粪池散发出阵阵臭气,他们一经过,停在上面的成片的绿头苍蝇哄一声飞散开。池小浅看到,一个小男孩正背着一个竹箩筐,手上拿着个竹片自制的架子,正在猪圈附近的地面上夹着什么东西。
“他在干嘛?”池小浅站定了好奇的问,她虽然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但从小没怎么去过真正的农村,自然搞不懂这半大男孩子在干嘛。
“捡猪粪,多捡点儿存着,可以省点儿肥料钱。”他笑着捏捏她的脸蛋,“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不懂这些吧?”
“我才不是大小姐,你才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陆少?”
“切,我下连队的时候还要干农活呢。这么长这么粗的毛毛虫你见过吗?田里一挖就一窝。”他伸出大拇指比给她看。
“额……”
池小浅被陆少勋的大手牵着,走进村子。
“大叔,请问陈清源的家怎么走?”陆少勋问坐在屋前正在抽着叶子烟一边晒太阳的老头,老头闻言,指了指拐角一个红砖平房,“那户就是。”
“哦,好,谢谢你啊大叔。”
“又有人来,哎……人都死了,送那些奖状有什么用啊……”老头低头喃喃自语,又抽了一口烟,然后收起小板凳步履蹒跚地回家去了。
池小浅拽了拽陆少勋的手,“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跟我走就知道了。”他牵着她走进那个平房小院。院子里空无一人,他正想喊喊屋里有没有人,刚才那个捡猪粪的小男孩就走了进来。
“你们找谁?”小男孩一口普通话倒是标准。
“小弟弟,这是陈清源的家吗?”陆少勋从衣兜里取出证件,躬下身子拿给他看,然后说:“我们想来看看他。”
“你……你跟我来吧。”小男孩放下竹箩筐,转身领他们进屋里。一踏进屋里,池小浅就愣了一下,这屋子光线很差,但还是能一眼就看到摆着的灵位和黑白相框,遗像里的男人浓眉大眼,穿着警服带着警帽。墙上还挂着几面锦旗,写着“烈士”、“英雄”之类的字眼。再转头看一旁,有位满头银霜的老妇人岣嵝在一旁的地炕上,老妇人看到她们,眼珠子才稍微转动了一下。陆少勋深深叹了一口气,从随身带的包里取出准备好的香烛点上,递给池小浅三支,然后对着遗像郑重地三鞠躬。池小浅也学着他的样子,拜完把香插上。
陆少勋又将一叠钱塞到老妇人的手里,然后把整个背包给了那个小男孩,那里面是他之前叫池小浅准备的一些文具和冬衣。
“我这儿还有点儿东西。”池小浅见状赶紧把自己的背包也打开,把她准备路上吃的那些零食全部倒了出来。
离开陈家的时候,池小浅一步三回头,她看到那个脸蛋黑黑的小男孩,正扒着自己破落的院门眼巴巴地目送她们离开。她忍不住停下了脚,转身朝他走去,她从背包里找出纸笔,写了个地址递给小男孩,“你会写信吗?以后,能经常给我写信吗?”
小男孩接过纸条,咧嘴一笑:“我会写,哥哥教我写过。”
“嗯……那以后每个月给姐姐写信,好不好,姐姐有空就来看你。”
“姐姐,你不用来看我,我有你的地址了,等我长大了,像哥哥一样有本事了,我去找你!”小男孩的眼睛里闪着希望的光亮,池小浅拍拍他的头,笑着说:“好。”
“陈清源是怎么死的。”踩着村子里的土路,池小浅问陆少勋,她知道他肯定不是异想天开带她来这里忆苦思甜关心群众那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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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这药量会不会太猛了
“陈清源是怎么死的。8”
“在边境缉捕押送江衔的时候,江衔在逃脱过程中打死了两名警察,还有一名重伤。另外一名牺牲的警察,年纪还大些,家里还有一个上高中的女儿。重伤的是头部中枪,现在还没出院,医生说将来后遗症会很严重,智力会退化很多。”他叹了一口气,站定了望向陈清源家的方向,“两个因公殉职的警察里面,陈清源是家境比较贫寒的一个。刚才你看到的,是陈清源的奶奶和弟弟,他的父亲前些年在采石场打黑工,被炸石头的土炸药炸死了,他妈丢下他们俩改嫁了,每个月只拿一点点钱回来。但他很争气,成绩不错,去年好不容易读完警校出来,这个家总算快有点起色了,可是……”
池小浅觉得脑子很涨,眼眶也很涨。她想起刚才那小男孩的普通话,想必也是哥哥教的吧,还有他说到“哥哥有本事”的时候,眼里那种光芒。她突然站定了捂住自己的眼睛,眼泪从细白的手指缝中溢出。陆少勋抱住了她,“想哭就哭出来,不管是为了谁,你总该好好哭一场了。”
池小浅埋在他的胸口哭了好一会儿才歇气,变成低低地抽噎而已。她抬起脸看着他,“你让我来这里,就是想让我知道,江衔罪孽深重,罪有应得,让我不要再把他放在心上,是不是?”
她的眼珠黑白分明,这样直直地望着他,却发现他的眼底很多红血丝。她不知道,这些天的夜里,自己经常被梦魇缠住,在睡梦中哼哼哭泣,只有他搂着她轻轻拍着,才能安宁睡去,他就这样搂着拍着,常常整个下半夜都没睡。听她这样问,他苦笑一声,“在你心里,我就这么虚弱吗?橼”
见她不答,他捧起她的脸,用粗粝的掌心擦掉她脸上残留的泪痕,然后才缓缓地说:“是江城叫我带你来看看的,陈清源是他手底下最年轻的干警,入职还不到半年,站在他的立场,他不愿意你为江衔难过太久。当然,我也不愿意。”
池小浅正要说什么,陆少勋伸出一个指头轻轻压在了她的唇上,“小浅,昨天,你说你妈妈的死是自己的选择,而江衔的路是无从选择,其实不是这样的,当他第一次帮着家里做犯法的事,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做出选择了,他选择了黑暗,并且一直选择黑暗。8小浅,我说这些,不是要你忘了他,其实,那一天,不止是你,我也被江衔感动了,忘不了他的不止是你,我们也一样。但是,不要因此怀疑这个世界的明朗,善恶之间,从来没有逾越不了的鸿沟,却有明晰的界线。”
“其实我懂,我只是难受……小时候那些单纯安定的时光,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妈妈死了,叶漾死了,江衔死了……这些年来,我总告诉自己要坚强,可是我有点儿扛不住了,他们一个一个这样走掉了……闼”
陆少勋看着她纤瘦的肩膀因为哭泣而轻轻抖动着,整颗心脏揪紧了的痛,却有倍感无力。作为公民,作为军人,他可以义正言辞地劝慰她正视江衔的死,可是,作为男人,作为老公,他看着小妻子面对这些残忍的离殇,他除了提供一个让她依靠的肩膀,却没法替她悲伤。
西沉的日头挂在远方那片柿子林的丫杈间,整个小山村笼在橘暖的晚霞里。哭累了的池小浅被陆少勋半搀半搂着,扶进车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