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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服子要去哪里?”月夕笑道。
赵括沉默不语,只是面上隐隐露出焦虑之色。
“还有人同你一起来,”月夕冷笑道。“靳韦与范泽要抓的人,是他,并不是你。你要去寻那个人,对么?”
她盯着赵括的脸,一瞬也不放松,道:“听说那人是议和使臣的随从。两国相争不斩来使,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随从。应侯固然睚眦必报,可这点肚量还是有的。他何需大动仗势来抓一个赵国使臣的随从?”
她沉吟着,又笑道:“所以这人必定极其要紧。不然小师兄不会宁可得罪我。也要叫范泽去请了秦王手令来搜我宣华宫。而你宁可……”
赵括宁可舍下月夕,也仍是要去寻那人。
“……你这般着急。这人在赵国的身份地位绝对不简单。”
“秦王爷爷从前拘禁过平原君,如今他又要抓这人。那这人的身份至少也和平原君不相上下。可小师兄说他尚未确认这人的身份……我想,不是他认不出这人,而是因为他想不到这样的大人物会来了秦国,怕自己多心猜错了。唔,这个人可真有些意思……”
她一直都又好看又聪明,不过这几条小线索,她就几乎猜得*不离十了。
“马服子,这人究竟是谁呢?”
赵括苦笑着望着她,轻声道:“你只见到我,便能猜到了这么多,我瞒也瞒不过你。那人是我大哥,我为了他连夜赶来咸阳,就是为了带他回邯郸,我方才……”
月夕忽然打断道:“你只有菱儿一个妹妹,哪里来的大哥?”
赵括摇头苦笑:“月儿,你住在这宣华宫里,我听到你叫秦王为爷爷,他们却只唤你做姑娘,我便晓得你的身份非比寻常。可你若不想告诉我,我也不会问你,更不会逼你。那人的身份,我亦不能说,你也莫要逼我,可好么?”
她猜得到他的心思,他难道就不能么?只是他自己说过,他从来都宁可被她骗着,便是骗着也是欢喜的。
月夕心头一颤,怔怔望了他半晌,伸手揽住了他的腰,轻声道:“我晓得,你有你的难处。”她心中不舍,双手越发紧紧地抱住了他,埋头在他的怀里磨蹭。
赵括低下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我现在晓得你在这里,日后……我再设法来看你。”他轻轻放开她,到了窗边,准备跃窗而出。一回头,瞧见月夕垂着头,蹲下身子去拾地上的宫衣。
偌大的寝殿,只有她一个人冷凄凄的身影。可她不言不语,仿若她从来都习惯了这样的凄冷孤单。赵括突然心绪一乱,奔回去又抱住了月夕。
月夕亦反手抱住了赵括,拾起的宫衣又落到了地上。
却听到“砰”的一声,寝殿的两扇大门被撞开又弹了回来,一条红影在门扇的缝隙中掠入了殿内。?
※※※※※
月夕与赵括心头俱都一惊,两人倏地分开,扭首望去,只见桑婆婆一手扣着吕盈,一手背在身后,站在门口,冷笑道:“里面果然有古怪……”
“月儿,出了什么事?”另有一人听到动静,也大声叫着冲了进来,“我在宫外,见到卫尉和靳韦,他们怎么来了?”
那人一进殿,见到吕盈被桑婆婆扭住了手腕,月夕却只着了亵衣,衣衫零乱,秀发不整。赵括一身夜行装,立在月夕的身旁,不禁愣道:“你怎么来了?”
“王恪,去通知卫尉,赵国的细作就在这里,叫他即刻带人来。”桑婆婆扬声道。
月夕立刻下意识的转过身,双手一张,将赵括拦在了身后。
“桑婆婆,他……”王恪不敢看月夕的身子,忙转过了头去。可他却没出门,只是将寝殿的大门闭了起来。桑婆婆见他不曾听令,微觉吃惊,她微微瞥了一眼,冷笑道:“好啊,王恪,你也有小心思了。”
她松开吕盈的手,袍袖一拂,身形突地离地而起,直朝赵括击来。她顷刻间欺近身来,身形宛若鬼魅,刹那之间,赵括与月夕竟无丝毫抗拒躲闪的余地,只觉一片红云,向两人当头压了下来。
红云眼看将要没顶,月夕却似怔愣了一般。她在宣太后身边多年,竟然从不知桑婆婆功夫高深至此,手法又像极了她太一门功夫,可出手迅捷无伦,不知比月夕快了多少倍。
月夕心中惊惧交加,一时之间竟毫无反应。赵括反手将月夕揽到了身后,一手平胸推出,只听“砰”的一声,两人交了一掌,掌风激荡,霎时将寝殿里的红绡震得飘拂了起来。
桑婆婆掌中劲力深厚,赵括被她一掌震得连连倒退了好几步。月夕这时回过神来,左手一伸,抓住了赵括,右掌一团,五指箕张,挥掌便要对上桑婆婆。
桑婆婆见她扬掌而上,身形一缩,向后一翻,落在了地上。她双手一袖,脸色阴鸷,厉喝道:“月儿,为了一个臭男人,你竟敢和我动手?”
月夕见赵括无恙,心中一定,惧意又生,可仍是挡身在赵括身前,一言不发。
桑婆婆再不出手,只是冷然望着殿中的四人,四周俱是一片死寂。
赵括见这局面,自己左右也出不了桑婆婆之手。他微微一哂,自地上拿起那件宫衣,轻轻披在了月夕身上,微喟道:“这位婆婆,你莫要为难月儿了,我跟你走……”
桑婆婆闻声,又盯了赵括几眼,又不住地冷笑。月夕面容苍白,双目莹然,见赵括要上前束手救缚,抓住了他的手,轻声道:“等一等,我有话要同你说。”
桑婆婆眼含讥讽,冷笑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么久,还有什么话没说完?”
月夕低头见自己衣衫不整,面上红了红,轻声道:“我去换过衣衫,你们等着我”。她也不问桑婆婆的意见,转到了屏风之后,换上了那件白色的裙子。
她到了赵括身旁,赵括也正望着她,伸出了手。他不缓不急,嘴角噙笑,如从前般似晓尽了她一切心思。月夕心中顿时大定,握住了他的手,又往赵括身边靠了靠,低声道:“我从前同你说过,我只听祖奶奶的话,你还记得么?”
☆、6 长遣一宵说
“在大梁,甫遇馆前。”赵括微笑颔首。
“你见到我住这里,一定猜到了我的祖奶奶便是宣太后。我自幼在她身边长大,见惯了她周旋于朝臣之间,她怎么对人,我便也学着怎么对人。她说男人都没有好东西,我便也说男人都没有好东西;她说夫妻之情都是骗人,我便也说夫妻之情都是骗人的。可我其实,从来就没有真正明白过她话里的意思。
月夕停了停,又道:“后来,我……我……遇见了你,又晓得了祖奶奶和师父的事情,我怕极了自己同你也闹成那样,又以为自己能学足了祖奶奶,这才悄悄离开了你,还……还……骗了你,叫你以为我死了……我以为你也可以同师父似的,再也不会提起我……”
她说到这里,想起赵括那日在驻马桥上的伤心情景,心口微咽,大口地喘着气,几乎说不下去,转身便伏在了赵括身上。
赵括伸手揽住了她,柔声道:“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你骗便骗了,我宁可你骗我,也不想你忘了我。”
这殿上一时都是他俩人旁若无人的轻声细语,软语缠绵。王恪和吕盈,各自想到了心中也有那样一个人,心有同感,都是面泛红晕,默默无言,原本剑拔弩张之势顿时消失殆尽。只有桑婆婆冷眼看着众人,不住地冷哼。
“祖奶奶可以心甘情愿嫁来秦国,她可以为了杀义渠王而以身诱人,她可以和师父不至黄泉不复相见。可我,我却一样也做不到。我见到你为我伤心落泪的样子,便后悔极了……”月夕紧握着赵括的手,声音更加温柔。
赵括一愣。轻声道:“你什么都瞧到了?那日就是你躲在树后?”
月夕望着他,甜甜地一笑:“是,我都瞧到了。我见到你同玥公主在一起。我心里好生难受。可我……我才又晓得,我这样地喜欢你。我只要你活着。不管你娶了谁都好,我都是一样的喜欢你……”
赵括紧紧地盯着她,半晌才捉起她的左手,放在嘴边轻轻的一吻,柔声道:“那日你说有好多话要对我说,便是这些么?”
“嗯……”月夕点了点头。
“那日我昏迷着,好似听到你的声音,又好似什么都听不到。我只是觉得你就在我身边。又觉得你在为我伤心。我对自己说,一定要醒过来,早晚便能见到你。”赵括将月夕揽入了怀里,悄悄道:“可无论你是生是死,我对你的心意,都是一模一样的。”
他脸色诚恳,目光中包含深情无限,月夕回视着他,脸上也慢慢展开笑靥。两人互相拥着,全然忘了周边还有其他的人。王恪只觉得自己心跳加快。低下了头,不敢看两人;吕盈却不晓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