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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不是本就该被放在手心上呵护着,哄着宠着的么?
可月夕仍是冷冷的,不给一点好脸色,亦不理睬他。赵括十分无奈:“月儿,是我错了,我不该瞒了你我的名字……”
他忽然话语一转,长叹道:“你要气,便气罢,稍微气一气便好了,可莫要气坏了自己。”
“我又不是傻子,怎会蠢得气坏自己身子?”月夕软声一笑,扬眉道:“我只是瞧着一个人讨厌极了!”
“是我讨厌极了,你莫要再恼我了……”
他还同多少姑娘,这样低声下气过?他究竟是怜了多少香惜了多少玉?
月夕愣愣地望着他,心中搅成了一团浆糊,一句话冲口而出:“赵将军,这世上有多少姑娘会瞧见你讨厌?你又气坏了多少姑娘?”
☆、2 掩抑复悠扬
她气鼓鼓地瞪着赵括,赵括愣了半晌,反而将手屈成拳,挡在嘴边,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终于明白了,月夕为什么这般恼怒。
不是因为他假装不认得她,不是信陵君要她向他行礼,也不是因为他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而是……他被人一再提起的风流名声。
若一个姑娘不喜欢听到你同旁的姑娘有纠葛,又是为了什么呢?
月夕瞧见他笑了,自己脸上竟也有些绷不住,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可又觉得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被他看穿了,立刻又板起了脸,冷冷地转到了另一边不瞧他。
“月儿,我唱一首曲子给你听,若我唱得好,你就再莫要生我的气了,可好么?”他又这样软言软语地求着她。月夕的心明明都被求软了,可仍不愿回头,只是冷声道:“你且先唱来听听……”
她候着候着,可片晌了,只听到他的脚步声在一旁走来走去,什么歌声都没有。月夕觉得他定是又在哄骗她,十分不耐:“你究竟唱不唱了?”
她话音未落,便听到黄鹂鸟儿的鸣叫声,在她耳朵旁响起。她微微一怔,那清脆的鸟鸣声又有些变了,声调扁了一些,变得好似牧童的短笛声,顿挫有致,舒和委婉。
而那调子,她亦觉得那么熟悉,再仔细听着,原来正是他送她回云蒙山时,她在太行山道上唱的那半阙曲子。
她又惊又喜,侧过头来,赵括坐在她身旁,口中衔着一片长长的树叶,双手握在两端,那鸟声笛声,原来都只是他吹着叶子的声音。
一片普普通通的叶子,却被他吹得那么幽雅低回。月夕唱那曲子,处处都不在调上,他也模仿的几乎一模一样,也一样跑了调,也一样到得一半嘎然而止。可即便如此,这曲子仍是被他吹得悠扬动听,如怨如慕。
他吹着叶子,望着她,天上星月已被乌云尽没,可他的眼中却全是光华,如皓月当空,如光华洒落。凝望之间,早已说了千言万语。
他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其实又有什么关系?赵子服也好,赵括也好,甚至老狐狸都好,他都只不过是一个愿意吹叶子给她听的人。
月夕心又跳得快了,从心底涌上一种前所未有的奇怪滋味。她突地伸手夺下了他手中的叶子,轻轻一扬,哼笑道:“我唱的那么难听么?”
她终于又笑了。赵括轻声道:“你唱得好听。我见不到你时,便会吹这首曲子……”
“你就那么想见我么?”
他不过是在说自己见不到她,可她怎么就会明白他想见她呢?月夕立时觉得自己问的十分不妥,低下头默不作声,一张俏脸上白里泛红,异常的娇美。
她一颦一笑,一嗔一喜,一举一动,都变幻莫测,又叫人回味无穷。
凉凉的夜风轻轻吹过,她的几丝秀发拂过了他的面庞,他的鼻端漫过隐隐的蘼芜香,还有一点麻痒。可赵括竟舍不得去揉一揉,只是笑着瞧着她,情不自禁伸手去握住她的左手:“月儿……”
月夕垂着头,并不挣开他,她瞧着自己右手中的树叶,由得赵括握着自己,两人便这样静静地坐着。可赵括忽然又松开了手,还站了起来,扬声道:“公子……”
月夕微微抬眼,见到信陵君正默默站在远处,也不晓得他瞧了多久。她又觉得拘束起来,扬起了头,端端正正地坐好。
信陵君微微一笑,上前道:“赵将军的曲子吹得极动听。”
“雕虫小技,不值一提。”赵括笑道,“赵括擅自离席,还请公子务要见怪。”
“大局已定,赵将军又何罪之有?”
“什么大局已定?”月夕向信陵君追问道,“你真的只带了朱先生来么?”
“方才席上商议已定,明日冯郡守会集齐当地军民,问清民心所向,以决定上党归赵还是降秦。”信陵君道。
秦赵魏三国相争上党,最后反以民议决定归属,听起来似乎有些轻率,可在不能引发三晋(韩赵魏三家分晋,亦称为三晋)交战的前提下,这大概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只是他只说归赵与降秦,那置魏国与他信陵君于何地?
“冯亭分明属意魏国,你便不为魏国争一争了么?”月夕诧异道。
“魏王不愿对上党施以援手,我又无法调动魏军。此刻前来,只为不负冯亭之义,几时想过要争上党?”信陵君淡淡道,“何况三晋之势,今非昔比。赵国已成抗秦中流砥柱,我魏国根本无足轻重。”
“信陵君急难忘私,但有公子在,便有魏国在。”赵括忙道。
信陵君沉默片晌,长叹道:“我为声名所累,手中无兵无权,这孑然一身又算得了什么?冯亭一时情急,坏了事情,不如赵将军当初甚矣。”
“他当初怎么了?”月夕望向赵括。
“赵将军当日来大梁为我祝贺大婚,便是先入皇宫见王兄,迟迟不来见我……”
“在下为赵王谋,怠慢了公子,还望公子见谅。”赵括忙后退两步,长揖到底。
“赵将军想得深远,我怎会见怪?”信陵君摆手叹道,“冯亭事急智乱,只晓得叫人送急报到我府上。可如此一来,王兄如何再肯发兵救韩?”
魏王一向忌恨自己王弟信陵君,处处提防于他,此事天下皆知。赵括为祝贺信陵君大婚而去,却不去见他,表面上失礼之至,反而正中魏王下怀。冯亭情急之下,只向心中之人求救,却办了一件糊涂事,以致魏国就此独善其身。
虽说还待明日冯亭召集百姓决议去向,可上党军民向来也不愿附秦,魏国袖手,上党便几乎已是赵国的囊中之物。难怪信陵君说方才席上大局已定。
信陵君默了一默,又缓声道:“无忌心中尚有一事,不知赵将军可愿略施援手?”
赵括连忙又长揖道:“但凭公子吩咐。”
信陵君缓缓道:“秦国自商君变法以来,南得汉中,西举巴蜀,东取河西,北平义渠,如今秦王与丞相范睢主持朝政,窥探周室,有席卷天下之心。秦国近攻我三晋,远交齐楚燕。韩赵魏三晋本是一家,断不能独存,若图自保,必要合纵抗秦。可若上党一旦归赵,韩王定以为冯亭违命投赵,转恨赵国,我王兄又要置之不理。如此一来,三晋合纵抗秦的良机,就此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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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燕赵朔风路
“若赵国肯还上党归韩,我亦尽力劝说王兄出兵,三晋合力,必可拒强秦于国门外。赵将军是姊夫的女婿,是他的心腹之人,且听说自幼与赵王亲密。若赵将军肯出一言相劝,赵王与姊夫定然肯听。”
月夕闻言,不禁冷笑了一声。赵括沉默了许久,才出声道:“公子对赵括,交浅言深,在下实在是受之有愧……”
他又默然了片刻,深思熟虑后才缓声道:“公子高瞻远瞩,思虑深远,三晋合纵方可抗敌,在下亦深以为然。当日靳韦来降上党,我赵国朝堂亦曾为此事利弊争论不下。是平原君与赵王意见一致,这才决议纳了上党。上党之地虽属韩国,多年来亦是我赵国的屏障。若一旦为秦国所有,赵国腹地大开,秦军则长驱直入,北上可取我晋阳,西进则直逼邯郸百里之内,所以……秦赵之间,早晚也是一战。”
他说的,果然与月夕想得不谋而合。赵国如今进也是战,退也是战,上党局势之艰难,早已不言而喻。
“韩王昏庸,一心献上党于秦以求自保;至于魏王,公子最是清楚,又能有多大的把握可说服得了他?”赵括与信陵君深深对望。信陵君长长叹息,赵括又道:“公子方才说赵国已成中流砥柱,其实是形势所逼,赵国亦是不得已而为之。”
信陵君沉吟道:“以国之大略计,姊夫执意取上党,不可谓不对。只是若赵国独挑大梁,必要面对秦将白起,此人旷世名将,一生戎马未尝一败。赵国又有何人能挡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