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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茗姐——”声音中竟流出了一丝哽咽,更多的,似乎是一种……
“林紫,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到底,怎么了?”
“瀚逸哥他病了……”
话到此时,心已经狠狠地颤了一下,我竟什么也问不出口了。
“茗茗姐,瀚逸哥病了,他来英国不是为了和我结婚的,他是因为病了,他是不想让你救他……”
我的脑中,明明是一片混沌与空茫,可林紫的每一句话,每一字,我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等收起手机时,却又恍如虚梦一场……
雪,还在飘飘洒洒地下着,似乎下得越发繁密了,看样子,等明天起来,又是白茫茫的一片了。大街上空空的,没什么人,偶尔经过的几辆车子,也没有了往日的呼啸,行使地小心翼翼,似乎是突然之间,整座城市,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寂静。寂静的,似乎只剩下橘色灯光下慢慢前行的我和脚下时长时短的影子。我驻足灯下,举手承接,或许是掌心太暖的缘故吧,飘落的几片雪花,还未待我看清它们的样貌,就从一种晶莹化作了另一种,缓缓地,自指间滑落,几乎抽走了我所有的力气……
……
“苏茗儿——”
“嗯?”
“这个世界上,你最想去哪里?”
“最想去哪里?唔——苏格兰。想去看一下苏格兰连绵起伏的高地草原,然后在那里奔跑一次,就像BraveHeart里的那个男主角一样,为了某个梦想,迎着风奔跑一次。”
“那就一起去吧。”
“啊?”
“我的毕业旅行就去苏格兰,你陪我吧。”
“你们现在的高中生还真是奢侈啊。对了,你的毕业旅行怎么是我陪着去呢?你同学他们呢?”
“他们这次选的是新西兰,我已经去过了。”
“……你这个人,还真是不懂得迁就。”
“一起去吧,好不好?”
“那要去多久啊?”
“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好吧,我考虑下,不过,我店里的损失你可要补偿的哦。”
他轻哼一声,侧首,嘴角微微地扬起,再没理我。
……
“茗茗姐,我也不想打电话给你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他打完那场官司,突然就晕倒了……一直以为,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合适的肝源,可是,一个月前,他的病情突然加剧,就像,就像阿姨当年那样……茗茗姐,我知道不该告诉你的,可是,可是除了你,我们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与瀚逸哥血型相符、各项指标都能基本相近的人了。若是这个月里,再找不到,瀚逸哥他连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瀚逸哥需要的量,已经接近茗茗姐你能够捐出的临界点……瀚逸哥他怎么可能会让你冒着这样的危险来救他,他宁可没有希望……”
……
瀚逸,李瀚逸,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怎么可以?
你这个笨蛋,你答应过我,一定会好好的,一定会幸福啊……
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好的,所谓的幸福吗?你怎么可以这样放弃你自己,怎么可以?
李瀚逸,你难道不知道,茫茫人海中,我们能够相遇,自是老天刻意安排的,你又怎能随意打破?
当年不过是无意之举,想不到,有一天,要救的人,竟然会是你。
等我,瀚逸,一定要等我……
“茗儿——”是聿荆扬,他回来了,“大冷天的,怎么站在这里?去买东西了?那怎么不打车回蔷薇谷?”
“荆扬——”我着急着开口,开了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是啊,我该怎么告诉你我这样的决定。瀚逸他宁可没了希望也不肯让我去救他,那你呢,你会同意我这么做吗?会吗?
当他的手抚上我的脸颊时,我似突然清醒,扯唇一笑,缓缓说道:“你不是说有事要很晚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啊?”
“办完事自然就回来了。手机关机,脸还冻成这样,明天跟我去取车。”他略带怒意地拿走我手上的东西,扔进后车座,“还不快点上车?”
“荆扬——”我突然叫住他,然后,顿了两秒,轻轻说道,“下雪了,可能是今年最后一场雪了。”
他似乎愣了一下,旋即露出了我所熟悉的暖意,虽然是映在微微压抑着的笑容上的暖意。
“先回蔷薇谷把身子弄暖了再说。”
我笑着点了点头,妥协。
再次下楼的时候,我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紫薇路,经过甜品屋的时候,聿荆扬问我要不要进去坐一下,我摇了摇头,他便一人进去买了一杯热柠檬。我一手捧着热柠檬,一手挽上他的手臂,将头靠到他的臂膀上时,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认真地数着脚下的步子:一、二、三、四、五……
身边的人儿似乎在笑,那么轻,轻得仿佛是我的错觉一般,可是我知道,那是他来自心底的笑声,除了我,再也没有人能听得到了……
当年,他也笑过,只是那时候,笑意是那么明显,他说他不想遮掩,因为他觉得幸福,他觉得那个叫苏茗儿的女人也会做这样傻傻的事而觉得心满意足。
嗯,那段时间,我确实傻傻地很快乐。其实,每个女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情怀,那就是期盼着与相爱的人相携一生,白头到来。如果她们觉得命运正以此垂怜时,那么,再痴再傻再笨的事,她们也会觉得甘之若饴。
对,就是这个词,甘之若饴……
当我们再一次在十字路口停步时,我悄悄地回了头,望着身后那几近笔直的脚印,心里酸酸的,涩涩的,甚至紊乱了我的呼吸——我们曾说过,以后,要在每年的最后一场雪中留下我们紧紧挨着的脚印,就算终要被覆盖或者被别人踩得模糊,可总有那么一刻,它确实只因为我们而存在,美妙的存在。
“茗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折转回归的时候,他突然开口,打破了一城的寂静。
我心中惊愕,却不敢显露丝毫,抿唇点了点头,脑中千回百转之后开口时,连我自己也惊诧,“荆扬,我想我姐姐了,过完年,我想去奥斯陆看看姐姐一家子,我好想她们。”
“就为这个?”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什么叫做就为这个?单单是假期就请不出来呢?”我略带娇嗔的说道,“我都还没想好该怎么办?”
“这有什么为难的?”他替我整了整有些歪斜的帽子,“想申请多久就申请多久。”
“聿荆扬,我可不许你去威胁徐本源。”我也算是头脑清醒的,闻言便立马警告他,先有李瀚逸,后有沈如琛,若是再来一个他,我这以后还怎么见徐本源,“不对,是连个暗示都不行。你快向我保证。”
他扬唇一笑,然后语出惊人:“作为橙色阳光的大股东,我想我应该有权力批准你想要的所有假期。”
“……”真正的哑口无言。
聿荆扬举手捏了捏我的下巴,“徐本源还以为我是因为橙色阳光有了易捷这个大客户,才会想着与他秘密合作,却不知道我是因为看上了他们公司的这块宝。”
我明明是想奚落他的,可偏偏觉得眼角涩涩的,轻轻地叹息一记,柔柔地环上他的脖颈,看了他两秒,才启齿道,“聿荆扬,你真是个笨蛋。”
“有时候,我也这么觉得。”
“那,当初,我和……”
他突然吻上了我的唇,不深也不持久,却截住了我想说的话,“我有我的原则和自尊,就算再想要和你在一起,我也不会借助这些,更不需要别人来告知。当初那样做,只是希望你不要太累。不过,你和沈如琛的事,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我微微笑了笑,没说什么,垂下眼帘,松开手,靠入他的怀中。
“想什么时候走,我去安排。”他打开风衣,将我纳入其中。
“年初三就想过去。”
“这么急?”
“就是想着早点见到他们。”
“年初三也好,可以一起过去,生日,就去那里过吧。”
“嗯,好。你说了陪我过去,不许食言。还有,我想请个一月的假期,望聿总您批准。”
“一个月,要这么久?”
我的手指重重地按了按他的胸口,“刚才谁说‘想请多久就请多久’的?原来是客气话啊。”
他轻轻一笑,低头,在我耳边说了些什么,让我的脸颊顿觉一阵微烧。我本要启齿,却最终什么也不敢说了,只是收紧了手臂,越发贴紧他的胸膛,听着他心跳,呼吸着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