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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你——”
眼前人,未待我说完,身子便忽然一个前倾,一下子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我身上,我条件反射般地抱住了他的腰身,同时连着后退一步,待脚后跟抵到墙角时才算站定,微微侧首,一股浓郁的酒味冲入鼻腔,一时心中冷怒,压抑着声音道:“聿荆扬,你这是干什么,快给我起来,你——”忽觉喷在我颈窝的气息似乎有点不太对劲,未经细想,我的手已经触及他的额头,却被那始料未及的滚烫吓了一跳,“聿荆扬,你怎么了,荆扬——”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声音低沉喑哑,透着一丝丝压抑的痛,“为什么?”
我顾及不到去回答他,“荆扬,你是不是病了,啊,为什么会这么烫?”
而他,似乎也听不到我在说什么,只是喃喃地说道:“苏茗儿,你怎么可以说你已经习惯了没有我,你怎么可以下这样的决心?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等得有多辛苦?沈如琛他凭什么?苏茗儿,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那一声声的质问,在静静的楼道里形成低低的回声,遥远,颓败,将我的灵魂一层一层的剥离……
好一会儿,我才从沉重的寂静中回了神,用力撑开聿荆扬的身子,让他靠到了墙上,捡起地上的钥匙,迅速地打开了门,扶着他进屋躺到沙发上,急急地脱去他的大衣、鞋子,又拿来毯子和医药箱,用红外线测温计在他额头一照,竟是39。5度。
“聿荆扬,你是不是不要命了,烧成这样,不去医院,跑来这里做什么?”话说出了口才意识到这个时候,责难他也无济于事,便又问道,“怎么会发烧,晚会上不是还好好的吗,你到底是怎么了啊?”
聿荆扬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拧紧了眉心。
我心下一片黯凉,深吸一口气,软了语气,问道:“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怎么会烧成这样?你这样,不能不用药的,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他依然不肯说话。
“荆扬……”
好不容易,他终于开了口:“我一直都不舒服,从知道你要以沈如琛女伴的身份出席会议开始,我就一直不舒服。”
“……”我无言以对,唯有握紧手心,止住颤抖。
“看到我这样,你的心,还是会很痛,对不对?”
“……”
“你不是真的不想我来找你的,对不对?”
“……”
“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的呼吸突然一窒,一股绞痛掠过心头,换得气时,轻轻的说道:“聿荆扬,你何必这样子为难自己?”
最后两个字还未说出口,我已经跌入他的怀抱里,毫无防备的唇被压住,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不过是让这个吻变得更深,我有想过逃离,可是仅存的一丝理智在一滴清凉滑过我的脸颊时瞬间瓦解了,脑中惟有三个字——聿荆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吻终于变得清浅,如淡淡梨花落……
我定了定心神,搂着他脖颈的手滑到肩头,轻轻问道:“去医院好不好?你这个样子,不能不用药的。”
他紧锁的眉心已经舒展,指腹一下一下,轻轻地,摩挲着我的嘴角,“家里有退烧药吗,普通的就行。”
“你确定?”
他看着我,点了点头。
“你等一下。”我赶紧出去倒了杯水,喂他吃了两片退烧药,扶他躺下,刚刚起身,就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沙哑地问道:“你去哪里?”
“我去拿被子,这毯子太薄了。”
“我不需要被子。”有些熟悉的口吻,带着那一点点的孩子气。
“这样子,会冻到的。”
“有你在,就不会。”
他稍稍一用力,我又跌倒了他的怀里。
“聿荆扬,你不这样好不好?”我尽我所能地撑开我们之间的距离。
“是不是因为我身上的酒味,那我去冲洗一下。”他跌跌撞撞地就要起床。
“聿荆扬,你——”我一把按住他,心中突然一阵恼一阵惶,不知为何,就想不管不顾时,却又听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不无挫败地说道,“你就这么厌恶我吗?”
厌恶?明白之时,我已无力回答,站起身,不敢带太多情绪地说道:“你好好躺着,我去拿被子。再怎么样,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再次回到客厅时,他已经闭上了眼睛。细细地替他盖上棉被后,我调暗了灯,简简单单地洗漱一番,回到卧室,将手机闹铃调成震动,放在枕头边,便关灯睡下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累了,没一会儿就入梦了,梦挺美的,每一个片断里都有我爱的人,我笑得很开心,发自内心……
手机闹铃响起时是凌晨四点半,我拿起测温计到客厅替他又测了一次,竟然还有38。7度,一下子心里没了主意,压着声音问道:“聿荆扬,你还好吗,是不是还很不舒服?”
“好多了。”他含含糊糊地回着,没有睁开眼睛。
“烧没怎么退下去,要不去医院吧,好不好?”
“没事的,再吃两片药就会降下去了。”
“真的吗?以前也这样过吗?你可别胡闹。”
“嗯,不会有事的。”
我将信将疑,但还是倒了一杯水,喂他吃下,蹲在一旁,伸手拂过他的额头,愣了会,喃喃地说道,“够暖吗?若是——不够暖,就去卧室睡吧,那里可能会好些。”
他沉默,我无措,也只有起身回房,却被他拉住了手。心紧紧一缩,尚未来得及想清楚已跌入了他的怀中,走神间忘记了拒绝,便没有了挣扎,只是愣愣地感觉着他将我放到沙发里侧,感觉他的手将我一侧的被子掖了又掖,似乎怕漏下一个口子,末了,将我搂入怀中。
我以为我会无眠,可是,听着他的心跳和呼吸声,我竟再次很快入梦。梦中,我问他,离得这样近,就不怕把病传染给我。他说,不怕,若是他的病真能传给我,那就好了。我问,为什么,他只是看了我一眼,而后,用他的唇轻轻吻住我的眉心,恍惚间,我的身心皆空……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可以看到窗帘缝隙间的亮光了。聿荆扬应是在我醒来之前便醒了的,那样明显的僵硬,怎么骗得了人。透过衣衫传来的体温已经不那么烫人了,想来烧应是退下去了。静静地随着他又躺了一会后,微微动了动身子,说道,“我去给你做些粥汤,你再躺一会儿。”
他环在我身上的手却突然收紧,“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轻轻咬唇,含住了心头颤起的涟漪,“聿荆扬,你别这样,我们……”
他的头突然埋入我的颈窝,终让我咽下了刚要说出口的话。良久之后,他如梦呓般的话语,缓缓散出,“茗儿,你究竟还要我等多久?”
“……”
“我说过我聿荆扬只爱你苏茗儿一个人,是真的,我背弃不了了……”
“……”
我没有给他想要的答案,他,也没有为难我。只是临近下班时,终还是给我发了条短信过来:“晚上我过去找你,好吗?”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握着手机,看着这九个字好久,久到手微微发麻——重新开始,真的可以吗……
“想什么呢,想得嘴角都弯起来了。”刘萧潇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是吗?”我似本能般的抚上自己的嘴角,意识到时,不禁深笑,低头,看着手机上的那行字,几乎没有犹豫就打出一个字,发了出去。抬头,冲着刘萧潇一笑,问道:“找我有事?”
“不是我,是怡禾的王婧娴,刚刚在楼下碰到她,她让我带个话,说,在咖啡厅等你。”
这,着实让我措手不及。
“茗茗姐……”
“嗯,谢谢,我知道了。”
王婧娴坐在咖啡厅的角落里,望着窗外,她没有转头看我,只是清淡的说道:“你来了啊,茗儿姐。”
“嗯。”
我坐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谁都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吃了会东西,然后对着窗外,各看一边。我想过王婧娴会对我说的所有话,我也以为,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她说什么,我都应付的来。
只是,有些事,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蔷薇谷的,是聿荆扬拉住了我的手,才算没有走过头。
“去哪里了,这么晚?手机怎么关机了……”
我抬眸,望着他,脑中一片混沌,理不清前前后后,是是非非,回神时,竟有一种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恍惚。似乎良久之后,我才启齿:“荆扬,我们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