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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散发在空气里,有些的腐朽,让人的心都在一阵阵地抽紧。
杨昕看着眼前的人,这是她引以为傲的儿子,这么多年来,她都没有看见过像现在这么沮丧的纪柏然,很是疲惫的感觉,神色之间,都是清晰的倦怠。
这当然让杨昕心疼不已。
她伸手去拉了他的手,放在手掌心捂着,口气温柔地说:“阿然,既然觉得累了,咱就不要去执着了好不好?如果觉得暖心不好,咱再找。”
她的语气有些急,眼睛一直渴切地看着纪柏然,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心疼他这么多年不变的执着,最后却换来一拍两散的结局。
纪柏然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母亲,她的担忧他全都看在眼里,不是不愧疚,这些年来,因为云深,他该让她难过担心了多少次了?心里的愧疚感铺天盖地而来,只觉得胸口疼痛。
他语气苦涩:“妈,我听你的,不执着。”他伸手去攀住母亲的肩膀,然后拥抱了一下这么为了他操劳了一辈子的女人,他答应她不执着,放手过好自己的人生。
纪柏然之所以答应不执着,是因为云深不爱他,如果云深爱他,那么就算与全世界为敌那又怎么样?他还是愿意为了她,背叛全世界。
可惜,她不爱他,就缺少了这个,他的执着,也许只能是她的一个负担吧。
杨昕很是欣喜,手掌轻轻地拍着纪柏然的背,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是放了下来,纪柏然答应她的事情,从来都是一言九鼎的,既然答应了放下,那么,一定已经想清楚了。
彼时的杨昕不知道,其实纪柏然是真的想清楚了,云深如果不愿意和他在一起,那么,她幸福就好,可是,如果云深回心转意要和他在一起,那么,纪柏然的那些所谓的一言九鼎,都是浮云。
“那明天还要走吗?”杨昕拉着纪柏然的手,很是不舍地看着他,同时也知道纪柏然都已经定好了行程,是不能更改了,但是,还是有些不死心吧。
纪柏然轻轻地点点头,背靠在沙发上,勾起眼睛盯着客厅顶上的天花板看,中间巨大的水晶灯散发着明亮的光,照得人的眼睛有些的生涩,他连忙收回目光,不敢直视。
“就出去散散心,过一段时间就回来。”纪柏然看见杨昕颓废的脸,口气清淡地出声安慰,尽量不让她觉得这是一个离别,他不过是想要出去旅游一下。
希望云深和苏生之间的事情,能在他出走的这段时间里迅速地尘埃落定,这样的话,他回来的时候,就能够微笑地祝福他们,而不能再有别的想法。
也许只能避开,才能忍住那种想要得到却得不到,从而想要毁灭掉的冲动,纪柏然一直很清楚,他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极其凶狠的魔鬼,它会趁着他一不小心,便会跑出来,伤人伤己。
“真的就是出去走走而已嘛?那为什么要走得这么匆忙,这几天暖心也要走,你不打算送送她吗?”杨昕是知道纪柏然为什么要这么快地离开的,锦城现在的风言风语太多,太烦杂,加上云深的事情,纪柏然不得不离开吧。
只是杨昕还是有些的揪心,她的儿子,那么磊落冷傲的纪柏然,竟然也学会了逃避,她的心里不禁有些唏嘘,果然情字最是伤人。
杨昕也不是真的希望纪柏然去送顾暖心的,只是为了找一个理由让纪柏然能够留下来,而纪柏然必定觉得对顾暖心心有愧疚,所以,这个理由,总比别的一些好得多了。
纪柏然有些疲惫地伸手覆在脸上,似乎有些不愿意谈起顾暖心这件事,他沉默了下来,不打算言语,其实送不送都一样的,看似有情,实质无情。
去送了,面对离别,莫不是更加徒增伤感。
杨昕看见纪柏然仿佛有些难受,也就不敢再多说点什么了,伸手拍了拍他的手:“既然累了,赶紧去睡,你明天还要赶飞机,你放心,纪公馆我会让人帮你好好打理,你回来的时候,它还是一点都没变。”
她是他的母亲,总是能够明白纪柏然的心思的,他在书房里打电~话,向公司里的员工交代了那么多事情,不像是只会出去一段短时间的,他这一去,少则一年半载,多则,十年都不定。
纪柏然还没来得及说话,纪公馆里的电~话就急速地响了起来,在这样安静的夜里,显得异常的突兀,纪柏然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头,私家电~话,这么晚了,谁还会打电~话过来?
“我去接。”杨昕站起来想要过去接电~话,却被纪柏然拖住手,纪柏然站了起来,把杨昕重新按回沙发上。
“你坐着,我去接。”纪柏然淡淡地开口,这些年欠了杨昕这么多,自然不愿意再让她为了他而奔忙,所以总是不愿意再让她为了他的事情担心。
纪柏然走过去接电~话,被电~话的铃声惊醒的纪阑珊有些迷茫地坐了起来,伸手去抹了一把脸,把凌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神智还有一点的不清。
杨昕看着心疼,无奈地叹了一声,捡起被纪阑珊弄落在地上的毛毯,拉着她的手让她站起来:“快回房间睡去,叫你不要过来偏要过来,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还认床。”
她还在数落着纪阑珊,没有看见灯光下纪阑珊的脸色很是苍白,其实她不是认床的,只是认那个男人,有君知萧在的地方,她不管在哪里睡,都很安生,君知萧不在的地方,她在哪里睡,都无法安稳。
那边的纪柏然拿起话筒,眉间轻轻地皱了一下,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了过来,焦虑而且慌张,他可以想象她此刻一定是手脚无措的样子。
可是下一秒,手脚无措的人,明显不是话筒那边的女人,而是他纪柏然,男人在明亮的灯光下愣住,手里的话筒兀自滑落在脚边。
纪阑珊和杨昕看着这样的纪柏然,两个人都有些一种不好的预感,想必是打电~话来的那人说了有些什么事情,让纪柏然震惊了,那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纪柏然如此失态?
两个人的心里,齐齐地,冒出了两个字,是一个人的名字,云深。
果不其然,反应过来的纪柏然快速地站起身来,脚下还穿着拖鞋,快速地往外面跑,连和杨昕和纪阑珊打一声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杨昕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纪柏然的衣袖,心里还是抱着一丝的希望的,只要不是云深的事情就好办:“怎么了?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纪柏然很是着急,伸手拨开了自己母亲的手,按着她的肩膀坐到了沙发上,看着她的眼睛口气急躁地开口:“是云深出事了,我得去看看她。”
还没待杨昕反应过来,纪柏然已经走出了几米远,但是到了玄关处,他又转过身来,脸色有些的哀切和无奈地看着杨昕,口气诚恳:“妈,我失约了,我始终无法放下。”顿了顿:“她是我的命。”
情深缄默似流年。(二)
纪柏然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听见庭院里传来汽车的轰鸣声,车轮急速地摩擦着地面,发出难听的刺耳音,然后是飞速离去的尾音。
不用太多言语,就可以看出这个男人此刻该是一种什么样焦虑的心情,上一刻才答应杨昕要放下,却在这一刻,听见云深出事的消息的时候,几乎忘了自己。
杨昕站在那里看着已经空了的手,最终还是轻轻地叹了一声,转身就往房间里走,今夜又将是纪柏然的一个不眠夜,谁说深情是个好东西?
有时候,情深,最是能让人觉得磨折不已。
要不是一个情字,纪柏然现在,也不会这样的一个光景,他的未来,他的所得,都将是这锦城无人可以比拟的,只是因为一个情字,一个云深,纪柏然最为光鲜的外表之下,藏有多少的千疮百孔轹?
客厅里已经空荡荡的,灯光依旧明亮如昼,纪阑珊就站在宽阔之中,还是有些的恍惚,纪柏然的脚步那么匆忙,从她的身边经过的时候,她几乎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焦躁。
究竟是什么事情?值得这个一向自视清高的男人,连一点的犹豫都没有,就直奔向云深,她迎着灯光苍凉地笑了笑,心里一阵的凄凉。
云深得到了一切,却不珍惜,肆意地践踏这些个男人对她的爱,而这些男人,偏生的就好像中了蛊,就是要痴痴地不肯放手,哪怕她把他们的尊严和骄傲都踩在了脚下,都无所谓粞。
她那么嫉妒,可是,却无能为力。
深夜寂寥,灯光就算再明亮,都照不亮这个女人的心,她直直地坐在沙发上,睁着眼看着头顶上的水晶灯,那眼泪,一行行地顺着眼角滑落。
纪柏然到了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医院里一片的寂寥,只有那长廊的灯光淡淡地散发着光晕,他脚步匆忙地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