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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小樵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的,只知道结束了,彻底结束了。她失了力,顺着墙瘫坐在地上,一滴眼泪也没有,只望着穆以辰离去的方向。许柏震好不容易才从这一声又一声的惊雷中清醒过来,伸手去拉她:“没事吧,你不要吓我。”小樵由着他扶起自己,却突然不知道自己是身在何处,刚才的一切迅如一阵来去匆匆的狂风,除了自己手上捏着的一堆单据,好像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她突然推开许柏震,快步追外厅门外,那里还有他的影子,心头一个哆嗦,趴在花台边剧烈地呕吐起来,其实她基本上已经过了剧烈的孕吐期,但此时,肠子、肝胆、胃、心都仿佛攒着一股恶劲,向她的嗓子眼里挤,不给她喘息的空档,一口接一口地吐。她满脸涨得通红,耳朵里灌满气体,轰轰的耳鸣,眼泪止不住狂涌而出。
“你不要哭,你不要哭,什么事都缓缓再说。”许柏震吓到了,一边笨拙地拍着她的背,一边劝慰。小樵说不出话来,心里只有一句,我没哭,我并没有哭。她一边捂着嘴,一边伸手从包里把手机摸出来,找到边策的号码,按了拨打后递给许柏震,就又趴在花台上接着干呕。许柏震会意,边策一接电话他就说:“小樵有些不舒服,你在哪里?”
没到半小时边策就赶来了。许柏震看他一眼,没说什么。直到两人把小樵送回公寓,看着她吃了点粥,又看着躺到床上闭眼休息,才掩上她的房门。
“所以说,她不是你什么表妹喽?”许柏震一出房间就没什么好气地问边策。
边策摇了摇头。
“所以说,你们俩有一腿喽?逊!这都瞒我!”
边策却还是摇头。
“这我就看不懂了,你放着工作不管,跑到这里来喝她住在一起,他那个老公穆以辰也说你们是私奔,你还不承认!害得我像傻瓜!”
“到我房间说。”边策说着就往内间去。许柏震跟着进房间打量一下,边策的衣服、行李、日用品果然都在这边,他沉着脸想了想,大概是信了边策:“你们同居了,又分房睡?怎么这么复杂?真的搞不懂!她怎么会是穆以辰的老婆?她还打掉了他的小孩?”
“没有,那是气话,孩子再她肚子里好好的。”
“……”
边策从冰箱里拿了几罐啤酒,和许柏震坐在地板上说了大半晚上的话,直说到夜风都凉了,还是对这一出席似懂非懂。而另一边的夜,比这里还要黑,还要冷。
穆以辰一直坐在车子里一动不动。誉州是没有海的,他没法像以往那样把车停在海边听着潮声想着她,只是把车停在不知名的街边。不知道抽了多少只烟,整个车子里烟雾缭绕,熏红了他的眼,熏得他几欲作呕。霓虹闪耀,映在车窗上分外斑斓,无数行人从车旁经过,说说笑笑格外热闹,他其实最讨厌这种嘈杂,但现在他不想独处,他冷得难受。
她就那么恨自己吗?就那么想离开吗?他心里不断重复的不过这几句话。无论安宇,还是池颖,他知道自己对不住她,但过去那么多的静好时光,难道一点儿都不能叫她心软么?他只是坦白得晚一点点,他只是出手晚一点点,就这点儿时差,就能杀了所有的相亲相爱么?当他拿到手下找到她的线索时,他不惜做个“昏君”,几乎没有一句像样的交代就从公司出来,一路找到誉州来。她竟然去上班?她没有生活费了吗?他一边骂她固执愚蠢,一边心疼到了无以复加。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吃饭,他气得头晕,但仍想着抓她回去就什么都好了。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能给他那样一纸血淋淋的宣判!他知道她彻底不会回到自己身边了,她用最决绝的方式了结了他们之间的一切,不惜用他们孩子的血……他永远失去她了。
他把头埋在方向盘上,眼泪一滴一滴掉落到裤管上,染出一小片水渍。他才三十出头,一辈子还那么长,那么长怎么办……怎么办,他觉得这一生都完了。小樵与穆以辰这样见一面,元气大伤,硬是休养了几天才缓过起来。她挣扎着给穆苒苒和戚嫣打了电话,她们俩道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问她在哪儿。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小樵任穆苒苒和戚嫣来接她回去。回到家,安太太一句责备也没有,只是抱着她心疼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也许是穆以辰的默许,离婚的事却比想象中顺利,所有条件都照小樵提的办。安太太百思不得其解,哭着问女儿:“闹也罢了,为什么离婚?就因为安宇?小樵,你爸爸如果活着,他愿意用十个安宇换你幸福,你不能这样任性啊小樵!”
小樵无法在母亲面前再装坚强,她跪着抱住母亲的脚:“妈妈,你不要问了,妈妈,你让我离开他吧,我就要疯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你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啊小樵,看得出来以辰是真的爱你的啊!”
“不,不是!他不爱我!他从头到尾都不爱我,我只是也道具只是个替身,我什么都不是,他爱的是别人,他从来不爱我……”说到最后小樵完全趴在母亲的脚下,泣不成声:“别问了,妈妈,别问了,让我离开他……”
安太太苦劝未果,而穆太太更是无奈,媳妇儿大概受了大委屈,但儿子却铁了心一般,气得她发抖,穆振霆更是气得翻了高血压。穆太太又私下找了小樵好多次,小樵只是哭和摇头,穆太太拍着她的手掉眼泪,说:“你们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其实小樵如今自己也想不透是为什么了,一路这么纠缠这么恨下来,恨的原点早已不明晰了。
第一百五十章 这辈子还是那么长
签完离婚协议书的那天,小樵回了一趟铜雀台。家里安安静静,她知道穆以辰不在。她轻轻把他们卧室的房门关上,趴在那张大床上,抱着双人枕嚎啕大哭。
直到黄昏,穆以辰才敢回家去,他打开门,看见玄关地板上她的拖鞋和自己的并排摆着。这拖鞋也是她买的,面上是两只哈姆太郎的大头,穿着又傻又笨重,她刚买回来的时候,他打死也不穿,她就耍赖威胁他,穿不穿,不穿晚上睡沙发,没肉吃。她学坏了,知道一抓就抓他软肋,他没法子,只好穿。
他往客厅望进去,高高的沙发靠背挡着,他心想,我没声没想猫着过去,一定能看到她睡在沙发里,睡姿跟小猪一样。可是走过去,沙发上只有一只她喜欢的抱枕孤零零地躺着。突然觉得客厅的时钟走针时咔嚓咔嚓的声音特别大,没来由地就显得这家里空得可怕,明天一定叫人把这钟换了……他边想着边上楼去,卧室的门虚掩着,他的心就通通地跳得厉害,他僵着手去推开门,呵,谁也没有在,安静得死寂而已。床上有点乱,分明有人躺过的,抱枕上还有淡淡水渍,他也趴上去,半晌没动。最后他发现,除了衣服和一套“樵”系列的首版,铜雀台的东西她几乎什么都没有带走,还把结婚戒指留在了床头。他拿着那戒指,想从窗上丢下去,可窗下就是她养的似锦繁花,那童子面茶花似她的娇嫩,和音玫瑰像她的鲜妍,蔷薇如她的倔强,荼蘼……和她一样叫人绝望。她的痕迹无处不在,丢了戒指又如何,他这辈子还是那么长,还是那么难熬。
小樵还是坚持回誉州去,大家的劝她不是不领情,也知道一个人在外,总不及大家照顾着方便。只是她看着自己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再不走就走不成了,穆以辰知道真相的话,她这样清静的日子,也再没有了。
还是边策送她过去。临走前,边策跟安太太说阿姨您放心的时候,小樵心里却咯噔一下,不知道哪里怪怪的。
飞机上,她憋了半天还是说:“边策,这次送了我,你就不必还是老请假来看我了,我不能老这样麻烦你。现在我在誉州也有一些朋友了,你不用担心,再说,许柏震也会照应我的。”边策张了张嘴,点头。
到了机场果然许柏震就等着他们了。他过来帮拉行李:“怎么晚点这么久,小樵路上还好吧?”
“好着呢,没事。”
“我怕你们累着了,没在外边订餐厅,但我又不会做饭,所以喊了外卖在家里,将就吧今天。”
“嗯,我正饿着呢,什么都想吃。”小樵仰头笑,心里想,也许这样的日子也不算太坏。
许柏震知道小樵是孕妇以后,工作上对她的照应就更多了,小樵每天猫在自己座位上连电脑都不怎么对着了,就手动翻翻文件,再打出来,然后带一堆食物吃吃喝喝混时间。体重终于是上来了,肚子也变得明显,办公室一帮女郎们都抱怨她瞒得太紧,还以为她是那种连男朋友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