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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以开发为名,物色一个合适的人才做你的代理人,再给予他优惠政策,让他们工资自保外每年再向厂里交伍万元,暗中给你贰拾万元,剩下的让承包经理自己去处理。等到效益真上去了,再来一个水涨船高,这不是件双赢的大好事吗?”
潘小莲的一番话使梁旺不得不佩服,这女人的确聪明过人。他眯着眼想了一会儿说:
“这个代理人不好找哇!你,不能去,厂里业务科离不开,但又必须是个内手人才放心,我看让武达朗去吧。他自从调来彩印厂后什么成绩也没干出来,整天混日子过,让他去负责门市部,肥水既不外流又可靠,他也有个发挥才能的地方。”
“不行!他是绣花枕头外面漂亮,肚子里是一包糠,干不了大事,否则别人怎么会喊他武大郎呢?”
梁旺禁不住咧开大嘴嘲笑说:“没有武大郎哪来的潘金莲呢?”
潘小莲不满地“呸!”了梁旺一下又说:“人家和你谈正经事,你却东拉西扯还嘲笑我,那我不管你的事了!”
“开个玩笑嘛!何必当真。”梁旺用手指捏了一下潘小莲的脸又问:“那你看谁能担此重任?”
“我看啦,设计科的科长周星最合适。他能使门市部产生最大的效益,为人也好。”
梁旺眉头一皱:“我不怀疑他的能力,但他做人太认真了,恐怕不一定听话。”
“哎呀!你不了解知识分子,特别是搞美术的。这种人清高自傲,但说话直爽,没有坏心眼,更不懂搞阴谋鬼计,要顺到他的个性来就好用了。”
“这我懂!关键是那二十万元,在他手上能拿出来吗?”
“我们可以试一试嘛!让他拿出个承包方案,再放点诱饵,看他上不上钩再说。实在不行,我们便宁可用奴才不用人才。”
“那就这么说定了。”
梁旺开始按即定的方针高举起了发财的三面红旗,他打算从土建工程入手,先将办公楼的破损情况拍成照片,以便向上级市轻工局说明重建的理由,和获得资金方面的支持。张先知道梁旺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接受具体拍照任务的周星不知真情,他坚持要按照楼房破旧的实际情况拍照,张先无奈地摇了摇头。张先自己到木工车间喊来两个木工,命令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将破损面拼命扩大,甚至对完好的部分进行大破坏。周星见状极力拦阻:
“张副厂长,你这样干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在搞破坏吗?”
张先诡秘地一笑:“周星哪,你还没有吃透梁厂长的指示精神,这叫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想想,办公楼照现在的情况,局里会同意重建吗?小修一下足矣。为了完成梁厂长下达的旨意,我们不破坏行吗?”他又对周星耳语;“是梁厂长叫我这么干的,你就别犯傻了。”
周星争辩道:“扯鬼淡,这不是叫我弄虚作假!这事我干不了,我负不起这责任。”
“干不了你别对我讲,我是代理副职做不了主,你自己去对梁旺说。”
周星不满地扭头便走:“怕什么!我现在就去找他,做事要实事求是吗。”
“慢点走!你把照相机留下,我好歹还能凑合着照一下,走了张屠夫就吃毛猪肉不成。”张先说。
“不成!照相机我不能留下,你要做昧良心的事就自己去想办法吧。”周星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先气恼地对着周星的背影吼道:“你给我回来,不服从领导,我就记你旷工一天!”
周星毫不在乎地回敬道:“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不是吓大的。”
梁旺正在办公室写着他的办公楼重建报告,门铃响了。自从女秘书许明英调走之后,一时没合适的人选,秘书的位置便暂时空缺。梁旺无奈地自己过去开了门,没想到迎进来的竟是他最讨厌最不愿见的人。
进来的人是付冬妹和他十岁的儿子洪小苗,他们是厂里因工负伤下肢瘫痪的工人洪顺根的家属。洪顺根原是市郊的农民,过去彩印厂扩大时曾占用了他家的土地,后来便安排他进厂就业,由于没多少文化,被分配在仓库开铲车运送纸张。文革期间由于生产管理混乱,仓库的纸张摞得太高且不规范,造成好几令高层的纸包装箱滑下,将洪顺根砸了个下肢瘫痪。从此,一家三口全靠洪顺根的病退劳保工资生活。生活困难自不必说,厂里分配了两次住房都没考虑照顾他,理由是郊区的农民原先都有私房,按厂里规定,还是有私房的职工一律不分配宿舍。今天付冬妹和儿子洪小苗找来厂里,自然是有难以克服的困难。梁旺想用自己肥大的身躯将母子俩挡在门外,但没有成功,只得由他们进来。梁旺不想让座,但母子俩也不想坐。付冬妹还未开言眼眶便湿润了,她说:
“梁厂长,我知道你很忙,也很讨厌我来找厂里找麻烦,但我一家人实在无路可走,没有其它的指望,只有依靠组织依靠共产党了。如果共产党也不管,我一家三口只有死路一条了。”
梁旺反感地说:“谁说了不管?但要管得合理,该管的管,不该管的也管不了!不要开口闭口便用死来吓唬人。”
“梁厂长,不是我吓唬你,我家的耗子开始吃人了!”
“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耗子怎么会吃人呢?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梁旺不屑一顾地说。
洪小苗忍不住插了嘴:“我妈没有胡说!昨天我上学去了,妈又不在家,耗子把我爸的两个脚趾头吃掉了。”
“莫名其妙,耗子能啃活人吗?他自己不会赶,不会喊?”梁旺根本不信。
付冬妹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哭得是那么伤心。她说:“梁厂长,你难道不知道吗?我那苦命的老头子洪顺根是下肢瘫痪的人啦!那两条腿完全没有知觉,就是老鼠把双腿啃完了他也不知道哇。”
办公室暂时寂静了片刻,只听到冬妹一人的啜泣声。梁旺觉得事情有点不好办,但转念一想,此事自己并没有什么责任,因此说道:
“你这个老婆是怎么当的?明知他双腿瘫痪,家中耗子又多,还到处乱跑?再说耗子是可以消灭的,你早该采取灭鼠行动了。”
“我能一天到晚呆在家里吗?孩子要上学,病人多少要吃点营养,可钱从哪儿来?光靠厂里给的几个劳保工资够吗?我得下地种菜,上市场卖菜,找点零活干干弄点钱。再说家里的耗子你消灭得完吗?多得连养的猫都不愿抓了。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住在新洋楼中不知四壁残破通风,屋顶遮不住风雨的人是如何度日的。梁厂长,你应该下去看,到我家里去看看,哪怕是去一次,看一眼都行。”
梁旺不耐烦地说:“我不要看!听你的意思,好像你家的耗子是我养的,责任全在我身上似的。”
“我没说耗子是你养的,但厂里不能说没有责任,至少你们是关心不够的,关心群众的疾苦你做到了吗?厂里几次分房我都打了报告申请,你们一口咬定我有私房不能分。我答应将私房交出来充公,你们还是不答应,连其它职工腾出的旧房也不答应考虑分给我。”
梁旺不愿听下去,便打断付冬妹的话说:“好了!好了!我也没时间听你纠缠,你说,你今天想达到什么目的?”
“我有自知之明,想要厂里分房给我看来是比登天还难,我也就不再白日做梦痴心妄想了。现在,我只要求厂里派人帮我把破旧的危房改造修整一下,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付冬妹的话刚说完,便引起了梁旺的勃然大怒。他用手指敲了敲高档豪华的老板办公桌面说:“你说什么!要我用公款去修你的私房还不过分?没搞错吧!你这是叫我违反财务制度犯错误,叫我失去共产党员的党性原则,办不到!绝对办不到!”
梁旺的一句“绝对办不到”,不仅使无助的付冬妹绝望,更使一旁初生牛犊般的儿子洪小苗忍无可忍地喊了起来:
“你没有人性!你不像个共产党干部,连普通党员也不像!我家的房子都快塌了,爸爸的脚趾头也给耗子吃掉了,你为什么不去关心他,不去救他,你还是人吗?”
洪小苗的质问激得梁旺脸色铁青,发疯似的吼叫起来:“无理取闹,你马上跟我滚出去!”接着他又情不自禁地加上一句:“简直就是一群刁民、无赖!”
洪小苗毫不惧怕地用手指着梁旺,冲过去对着他呸了一口唾沫,又骂道:“你说我是刁民,是无赖,我看你才是贪官!是奸臣!是最坏最坏的腐败分子!”
付冬妹怕事态激化,想阻止儿子的鲁莽,但已经来不及了。梁旺怒气冲冲地从办公桌后冲出来,一把抓住洪小苗的手就往外拖,口头还骂道:
“小杂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