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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儿妹妹,贝儿妹妹,这个给你们。”
甄珠儿姐妹的房间,两人一人拿一只难看的窝窝头,金黄色硬邦邦热热的有点黏透着股酸,旁边闪出一张粉嘟嘟的脸庞,闪闪发亮的眼睛,肉红的嘴唇,一只手拿着一张油汪汪的葱油饼。
“天麟哥哥,你真好!”甄珠儿发出一声感叹,接过饼子大大的咬了一口,见甄贝儿眼巴巴的看,撕下一小半给她:“妹妹你也吃,气死那个金若离。”
“对!气死她。”鲍天麟一边附和,一边从另只手里又拿出一张,撕了一半给甄贝儿,另一半收起来。
“这个该死的下贱东西,竟然将好东西留给她自己,也不知道给没给一脉。”甄珠儿大口嚼着饼子,眼睛透过窗户纸盯着外面。
“姐姐说的是,一脉真不懂事,我们才是他的亲姐姐,整天跟在那个小贱人后面姑姑姑姑的叫,倒好像我们是外人似的。”甄贝儿随声附和。
“你看看他,那个贱人到哪里他就跟到那里,真不知那个贱人贱还是他贱!”甄珠儿吃完最后一口饼子,有点留恋的舔了舔嘴唇,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姐姐她要出去打水了。”甄贝儿没有接姐姐的话茬,而是有点激动的站了起来。
外面若离提着两只笨重的大水桶怀抱一根木扁担,带着甄一脉出了院门。
两人对视一眼,快速的冲出屋子,冲进厨房,后面鲍天麟莫名其妙的跟着。
搜遍了所有地方,除了竹笼里几只歪瓜裂枣的窝窝头嘲笑的站着,什么都没有。
第二章鸡蛋被抢
若离带着甄一脉出了院门,寒风袭来,她将怀里的扁担转夹在腋间,腾出手来将甄一脉往身后桑了桑:“跟在姑姑后面,小心风吸进肚子。”
走在身边的甄一脉乖乖地就跟在了身后,踩着她的脚步。
若离心里一柔,这个孩子大脑袋大眼睛细脖子,十二岁了看起来也就七八岁,标准的小萝卜头。
他也不像豪门少爷那样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从爷爷将他交给自己,并告诉他以后就是姑姑,负责照顾他,便一直跟在若离身边,不管是被流放的路上还来到这苍凉的地方,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不亲近。
“一脉,将衣服紧一紧,要不你先回去在家等着。”
太阳看起来暖洋洋的,风却很凛冽,吹割的脸庞生疼,若离转过身子对甄一脉说。
“姑姑,我跟在你后面,风吹不到。”甄一脉操着童声侧过脸。
“那就倒着跑起来,我喊一二一,你退着,会暖和一点的。”
被依赖的感觉很舒服,若离觉得一股责任压在了肩上,定安王期待信任的眼睛出现在眼前,自己的孩子算算也已经出生了,那位应该也和她一样。。
打水的地方是前面那条溪流旁边的一眼泉,看起来很近,走起来却远,要穿过脚下这片蒿草地。
这个地方叫做玉溪村,因门前这条玉带般的溪流而得名,属清苑县管辖,处于大汉朝最东边。
按照大汉朝律法,每个县都会留一处最荒凉最偏僻的地方,给那些犯了偷鸡摸狗打家劫舍,却不够刑法处置之人改过自新。
也就是劳动改造,每人先给三个月的口粮油盐,三两银子的活动资金,简易住所,按所犯罪行的轻重决定劳动强度。
能够自己养活自己,就算是有了活下来的机会,如果以后还能交粮纳税,创造的价值超过所犯罪行,那就是劳改期满,可以刑满释放。
没有看管人员,据说这个时空的人民群众自觉性到了画地为牢的程度。
金若离,甄家姐弟及一起流放的另两位大汉朝异性王爷的子嗣,受到牵连的甄一脉的表哥,皇后娘娘的两位嫡出皇子十六王爷鲍天角,十九王爷鲍天麟及两位公主妹妹都属于株连,罪不算大,却不能离京太近,便到了这最东边的边境之地,每人分配一亩二分自留地。
负责押送的官差从四辆破旧的马车上卸下每家三个月的口粮,每人发了三两银子,找来村长丈量好土地,扬长而去。
栖身之处是四个并排破旧的大院落,残缺的的没漆皮的大门,低矮的土坯围墙,甄一脉都可以看见隔壁院子,后墙倒是很高,一排四间破瓦房,屋顶的瓦片上全是黑绿色的苔藓,还有好多片都破了。
四家人按照职务自觉地进了属于自己的地盘,皇子鲍天角,文武双全的定安王甄家居中,谋士出身的静安王盖家和武士出身的震安王司马家各守一边。
面对布满蜘蛛网的破院子,若离用了整整三天时间才洗干净厨房,磨房,简易茅厕,将那间大的里外两间的做她和甄一脉的卧室间客房,隔壁一间两位小姐甄珠儿甄贝儿共用,还有一间暂时空着,因为两位小姐不敢单独入住。
这些天做了前世三十年都没做过的事情。
一路小跑,浑身倒是热了,耳朵脸庞双手却几乎失去了知觉,尤其是双手,因为提着笨重的有着档杆的木桶裸露在外。
甄一脉倒是跑的越来越精神,到了水泉边,从后面转过来,看结冰的水面上有个大窟窿,泉水清澈,伸过头去小手一指:“姑姑,镜子!”
“真有想象力!”若离轻声表扬一句,对着窟窿理了理头发,拿过木桶里的水瓢,从冰洞里一瓢一瓢的将水舀出来,倒进木桶里。
选择这个时候来打水,是因为对岸村庄里的人已经将泉水上的冰砸开了,泉水面上结的冰不比家里水缸里的,没有特殊的铁家伙,凭一只铁瓢根本砸不开。
这眼泉是两岸人共用的水源,旁边就是溪流,却并不适合饮用,若离暗暗庆幸这眼泉在溪流的这边。
甄一脉用小手板着冰块,放在嘴里咯嘣咯嘣的吃着,小手冻得通红,一双大大的眼睛泉水般的清澈。
“好了,别玩冰了,看看这双手,成什么样子了。”
舀满了两桶水,若离拿起甄一脉的双手搓了起来。
试着甄一脉冰冷的手开始发热,刚想回去,“若离姑娘”河对岸一声苍老急促的女声一连声的喊“若离姑娘,等等,老身又攒了十几个鸡蛋,给姑娘送过来了。”
若离抬眼一看,常婆婆正从河对面撩着裙子惦着碎步跑过来。
便笑着直起身子:“常婆婆,你慢点,就在河边等着,河面滑,我过来取。”
常婆婆是前几天打水的时候遇上的,若离见她一个老人家挑着两桶水过河面,怕她滑到,便帮她抬了过去又送了一段路,当时顺嘴问她有没有鸡蛋,甄一脉身体差,不好好吃饭。
常婆婆很爽快的说有,若离便说要买她的鸡蛋。
常婆婆的眼睛当时瞪得老大,张口就问:“怎么个卖法?。”
“一个铜板三个。”若离想起刚来时在王府听说一个铜板一个鸡蛋,心想到了这里一个铜板该能买两个或三个吧吧,便张口开了个价。
常婆婆一口答应,而且兴高采烈地让她等着,若离听鸡蛋很便宜,便又借机提出再给两个铜板,买她的咸菜,常婆婆回家拿来十二只鸡蛋及几碗咸菜,咸菜都用辣椒油拌好,还捎带了一些辣椒面,一小把从土里挖出来的葱。
若离一计算,一两银子有一百个铜板,就能买三百个鸡蛋,保证天天给甄一脉一个鸡蛋,不是个问题,便对常婆婆说:“常婆婆,以后有鸡蛋记得留给我,就照这个价。”
常婆婆还真是是守信。
若离将水桶提到旁边,扁担穿过木桶的档杆,拉着甄一脉去河对面。
甄一脉蹲了下去,若离两只手背在后面拉着他滑过冰面。
“若离姑娘,老身今天拿过来十五个,还有一坛子酸白菜,就算你一铜板好了,是自家腌的你尝尝,我老婆子的手艺那可是村里出了名的。”
常婆婆站在河边看若离过了河,核桃般的脸庞笑出了菊花。
“就照婆婆说的办,婆婆啊,你是个大好人,小女子还想求你件事,能不能帮我买点萝卜白菜土豆之类的,我们家一点菜花都没有,我侄子吃不下饭。”
看出常婆婆对这个交易很满意,若离乘机提出想了几天的事。
常婆婆一双有点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若离,干瘪的嘴角砸了砸:“若离姑娘能给个什么价?”
“一个铜板五斤。”若离有点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这个价钱是高还是低,现在钱很紧缺,一点不敢乱花。
“姑娘爽快!你等着,老身回家称好了让孙子给你送到河边。“
常婆婆笑眯眯的接过若离给她的六个铜板,还有预定的冬菜五十斤一钱银子,几乎是小跑着回去,若离有点后悔,价给的高了?
自己身上只有和甄一脉的六两银子,甄珠儿甄贝儿一直不鸟她,只管吃饭并不将自己的三两银子拿出来,以后的事还有很多。
“一脉,抬高一点,将桶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