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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就去了火锅店。面对那张巨大的桌子,突然感觉到格外冷清,索性就打电话叫妹妹一家来一起吃。
围了一圈人,望着冒热气的火锅,大家都变得朦胧了起来。我说,你们吃你们吃,我管不了你们了——何止是我管不了别人,我的左边是宋宋,右边是妹妹,两个人忙着给我捞吃的,还供应不过来呢。我大嚼着土豆、羊肉、血块、宽粉……什么都那么好吃!我的额头上很快就冒出了汗,可是我的嘴却一直没有停过。突然,我打了一个饱嗝,放下了筷子说,我饱了!我确实饱了,连多吃一口都吃不下去了。可怜我的“左右护卫”,这个时候才开始往自己的盘子里捞东西。我大吃一惊:啊?你们还没有吃呀!旁边的人都嗤嗤笑了,他们说——老丁老丁,食量大如牛,吃只老母猪不抬头呀!
饿 饭量是平时的三倍(2)
这样饥饿下去哪里能行!宋宋迅速做出了理性判断:水果、蔬菜现在都不管用了,你要吃肉!此后的每个周末,我们早起之后直奔超市,直奔卖吃的那层——卤牛肉、烤鸭、熏鸡翅、豆腐干、汤圆、水饺、粽子、红肠、酸奶、冰激凌、鲫鱼、乌鸡、猪蹄、羊排骨……全都装在筐子里。最后,我还盯着大虾不放。宋宋说,咳,我都提不动了,下个星期再买吧。我嘴里哼哼着,眼神却无限留恋,幻想着那虾变红后剥了壳该多么好吃呀。路过水果滩,又买了猕猴桃、脐橙、红提葡萄,我还惦记着小甜瓜,看了看,没有,只是一些大柚子,只好悻悻作罢。
待走出超市门口时,我们两个人四只手里都提着东西。将这些东西都塞满冰箱后,宋宋喘了口气说,抵挡一个星期,应该没问题吧……
吃过晚饭,才八点左右,我突然说,我困了。强打精神,擦了擦嘴,我直奔卧室,躺进被窝就睡去。宋宋吃完饭走进卧室说,喝水吗?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我的鼻子已经发出沉沉的呼吸声——我已经睡熟了。他只好收拾完饭桌,轻手轻脚地唰锅洗碗。再过来看我,窝都没动,睡得正香呢!他只好自己跑去书房玩电脑。一直到了十一点钟,他的手机突然响了,声音传了过来,将我唤醒。他轻声说了两句话就挂了机,却听到我在卧室里叫唤:我饿了!
那,吃点什么?抓饭?汤饭?炒个菜?我从昏睡中醒来,可肚子已经开始咕噜了。想着要吃什么,我面露痛苦之色,大叫:别让我吃这些白天都吃过的东西!我听着都烦了!他皱眉,那要吃什么呀?我强词夺理,你发挥一下想象力,开掘一些我没吃过的东西出来不行吗?宋宋用两手抱着头,不知该说什么。我敢打赌:这个工程师的脑袋里一定是一片空白。可怜的人!
我良心发现,终于下了圣旨:要不,吃根黄瓜吧?他大喜:好呀好呀。一路小跑到厨房,削了根黄瓜递给我。这个时候,我已经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了。嚼了一口,那冰凉的汁液滑入体内后,我大叫:好吃好吃!乘着现在好胃口,宋宋又削了猕猴桃、香梨、苹果若干,细细地切成片状,叉了牙签端来。好一个及时端来的果盘!我又是一顿风卷残云,这一天才算正式收场。
给妈妈打电话,说我想吃酸白菜。她就腌了找人带给我。我生吃了一颗,另外的和大白菜西红柿一起炒羊肉,再拌面吃,味道确实很香。
那一次,买了一只烤鸭回来,我坚持要去小卖部买甜面酱。宋宋说,没有也可以吃呀。我理都不理,径直去了,回来后倒在碗里,又切了葱丝拌好,就差饼子了。可这也难不倒我——我将馒头切成片,在微波炉里预热,再将蘸了酱的葱和鸭肉放在上面,一嘴咬下去,嘿,滋味一点也不比酒店里的北京烤鸭差。我吃了一口后,发出舒服的“哼哼”声。宋宋在旁边咽着口水说,有那么好吃吗?我白了他一眼:国人几千万次试验才总结出来,烤鸭蘸着面酱合着葱丝吃,最符合口感,能不香吗?!他也照样卷了一个,但显然,那香味没有我感受的强烈。最后,两个馒头一盘葱和鸭肉,全都被我包圆了!
周末买吃的、打扫卫生、洗衣服,周日炖肉、做饭,宋宋累得腰都疼。他们公司也怪了,只有十几个人,可突然有三个人的老婆都怀了孕。还有一个是这个月才当上了爸爸。周一时候,这些准爸爸和正式爸爸会聚一堂,相互交流近期老婆大人的表现,弄出一番人丁兴旺的景象,惹得那些刚结婚的人也想当爸爸。晚上回家,他总是得意地说,我看出来了,我是最能干的!我嘿嘿冷笑:傻小子,你能干吗?可你老婆又饿了,我看你怎么办吧……
我无法控制饥饿的来临。像是地球上马上就快没有东西吃了一样,我的目光炯炯,母狼一样到处觅食。丁丁在黑暗的肚子中,有他自己的个性——他是好吃的那种孩子。他是另一个我。我不能停止喂养他——所以我不能停止不吃。他快乐,我就开心。这种开心是一种慷慨的喜悦,是一种被需要的喜悦。
感冒 不打针,不吃药(1)
第16周
孕妇的体温很高,总是感觉自己的胸口像一个火道,烧烘烘的。衣服总是喜欢穿薄一点的,食物总是喜欢吃冰一点的。那一次我甚至在冬天穿了件短袖睡衣。姐姐看了大骂,说怎么也得把胳膊盖上,不能让关节露在外面。我虽然换了衣服,可心里总是想——没那么严重吧……
事实就是这样残酷。感冒到来的时候,就是我思想麻痹大意的时候。那是一个早晨,宋宋早起打扫卫生,拉开窗帘,又将卧室隔档的门也拉开了。一阵清晨的冷气吹了进来,钻进了我没有盖好的被窝。只是一阵风。早晨的凉风。后来——回忆这次突如其来的感冒——我总是不明白:罪魁祸首就是那么一阵小凉风?是的!一下子,我就感觉到了冷。当时却丝毫没有在意,只是嘀咕着说,今天怎么这么冷,就又睡了去。待再起床后,风云已经突变——我的鼻孔被塞住了!
毫无疑问——我已经感冒了!我想,抗一抗就好了。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吧。恰巧姐姐又来了,就又忙着和她上街购物。忙活了两三天后,我突然鼻涕不断喷嚏连连,身子发抖,腿脚发软。这个星期宋宋恰巧去外地出差,家里没人。我在外面游荡了一天后,回来倒头就睡,幻想着第二天就能好起来。
可是,那感冒却像是个癞皮狗,你越是想赶它走,它越不走;而且,还赖在你的身上,让你难受,却无法自己痛打自己。
最后,我终于倒了下去——彻底地躺倒在床上。床头的地板上是一堆白色的小山,那是擦了鼻涕的卫生纸。嘴唇干得裂开了口子。舌头上一点味道都没有。呼吸只能张开嘴,两个鼻孔完全被阻塞了。洗脸的时候,我闭上眼睛,将手放在眼皮上,感觉眼球是两个烧红的小圆球。几乎要冒白烟了吧?我苦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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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便是这样,我也没打算吃药或者打针——因为我是孕妇——我不能随便吃药或者打针。所以,既便这么难受,我也决定了要忍受下去。为了丁丁,要将困难和危险留给自己。我的被病魔控制的身体里,竟然能勃发出这样一种顽强的母爱,我很高兴,也很吃惊。
人一旦爱了,和藏在冰层下的流水一样,不需要声张,不需要聒噪。这样忍耐的时候,我将手放在肚子上,轻声说,丁丁,让你受苦了。都是妈咪不好,没有把被子盖好,害你受连累。说着说着,几乎要落下了泪。
突然想到大学毕业的时候,学校要求每个人要献血才能发毕业证。妈妈听了直皱眉头,最后说,我替你献去!我赶忙摆手拒绝。
只有自己当了母亲,才能体会到做母亲的苦心。知道母亲就是那样一种人,简单得不会多想,而只会为自己的孩子着想。甚至孩子根本不知道,甚至孩子根本不领情。可她是母亲——她无法停止涌动在胸口的爱意。姐姐看我烧得脸色发红,坚定地说,吃点药吧,有些药是可以吃的。或者干脆,打上一针?好得快!我摇头,摇头,再摇头!我不吃药。我不打针。我不,我不……
看过周国平写的《妞妞——一个父亲的札记》。现在,这本书就摆在我的床头。他来过新疆,我曾经在一心书店里见过他,感觉他是个很平淡很普通的男人。我对哲学不感兴趣。但重新阅读这本书时,我却发现了一些我以前无法体悟到的感情。
至少,对于一个人,有一些事情,经历过和没有经历过,会完全不同。一个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