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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滚蛋吧!你们这些不成器的东西,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们的良心都让天狗吃了!”蔚母恨恨地骂着儿子。
正在这时;却听门外咣咣当当的敲门声。原来,是他们吵吵的敲门声惊动了邻居,邻居好叫驴、西苫奶、石头大爷、瞌细奶、高梁奶、丑妮子、好好叔和二爷dui实在被吵得烦了,就来敲门禁音。
蔚家一家人心情灰败地萎靡着,谁也没吱声。
那声音便一直响个不停。
后来,蔚槐转身开了门,却又铁塔般站在门口不动。这几位邻居看看蔚槐没有相让的意思,就说:“你们家这是怎么啦?吵吵个没完。”
蔚槐说:“我妈,除了我妈还能有谁能那样,想叫就叫,想哭就哭,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瞌细奶直着她那小小的脑袋,歪着她那纤细的身子,细声细气说:“槐子啊,是不是你爸还在?”
蔚槐想想说:“是啊!但看样子要走;家里哪里还能留住他呢!”
瞌细奶说:“怪不得呢!他们真是一对少见的人,一对冤家,不见面没事,一见面就吵吵个没完,相互见不得。”
蔚槐情绪低落地说:“我爸一辈子就是那样,见面很少有好脾气,有时,他们看似好脾气坐在一块儿谈话,你才走开,他俩就又吵开了。”
西苫奶说:“那么大的人,怎么像小孩子,说翻脸就翻脸。”
“可不是。”丑妮子婶婶看着蔚槐说,“自从我来这儿,冬花就是那个样子,子祥一回来,准吵架,没有不吵的。子祥先是经常回来,后来,就不甚见了,一年难得回来几次。”
高梁奶站在其它人的背后,在门口来回边走边说:“冬花和子祥不对劲的很呢,象绳子栓着的一对牲口,互相看着不顺眼,来不来还摞蹶子,你踢我,我踢你,吵成一团,把孩子们都惊得成了疯人了。”
她的话才说完,却听她的老伴——那位石头大爷不满地地她说:“你就不要这样说他们了,那有你这样说人?子祥是我们蔚家的骄傲,我看着他长大的,我还不了解子祥吗?子祥,这孩子就是有点脾气倔强,其实,他的心肠可好呢!”他说着又把目光扫向好好叔,“子玉,你说是不是?”
好好叔玉子站在后面,听他说,便道:“好!好!子祥就是一个好人,我们从小就在一块儿玩,他呀,脑子可好用了,学什么也是机灵机灵的。听说,子祥现在已经升成什么职务了——真是一个好人。”
二爷dui说:“你这个人,老是好好的,干嘛要那么说,我听着听着,感觉别扭:子祥升了职就是一个好人,不升职就不是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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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叫驴是二爷dui的死对头,两个先是一对朋友,好着好着,因为一件事翻脸了,翻脸了两人就不大说话了。
可他听二爷dui这样说,就替好好叔打抱不平,他说:“子玉就是那么一个人,他那样说惯了的。别说着子祥又扯到子玉。”
瞌细奶是二爷dui的老婆,听他这么一说,就说二爷dui:“你这个人,怎么又说子玉。子玉就是那样,咱自己的人,知根知底,不用说了吧?一辈子的人了,你怎么老是盯别人的缝隙,还是那样老惹是非!”
好叫驴看了二爷dui一眼,嘿嘿笑了。
二爷dui的脸上却似小虫子在爬,他冲着老伴瞌细奶,没好气地说:“你少扯蛋!你们这些头发长、见识短的人,少在这儿瞎掺和,你们懂个屁!”
瞌细奶听二爷dui这样教训他,不满地转第一文学首发了身,说:“你看你看,你那脾气又来了。”说着,也不理子祥和冬花吵架的事了,抽身走了。
高梁奶探着身子向门里张望,又听听,才说:“槐子,你爸和好象不吵了。今日,为啥又吵起来了?”
蔚槐说:“我也稀里糊涂着,不知什么时候,他俩就吵起来。我妈嘴碎,我爸嫌烦,说着说着两人就干架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都是一些吃饭、花钱和说话,哪一条意见不统一,两人就搅着一团了。”
第037节
第037
西苫奶听蔚槐这样说;深有感触地说:“这个,知晓。
丑妮子婶也说:“一家有一本难念的经。这子祥和冬花的经也难念,两人象一对敌人,见面就吵。”
西苫奶看吵架风波平息了,就说:“反正两人已经平静了,让他们两人好好想想吧!我们还是不进去,进去就显得脸长嘴长,说不定平息下来的事,因为我们的瞎搅和,反而把事情弄得更糟,我们……我们还是各自回家吧!”
她这样说着,看看在场的人,漫不经心就返身走,还说:“他们两个反正是闹惯了的,两个人是一对炒锅里的咯蹦豆,遇到有火的事儿就你也跳我也叫,不闹一个人仰马翻,那里能罢体呢?你们也不是不知道。”
蔚槐说:“不碍事,你们劝把劝他俩也好。”
西苫奶回过身说:“赶明儿再劝。他俩好不容易平息了,再劝,就又惹起他俩的火来了,我们还是不进去为好。”
大家听她这样说,也陆续着告辞了。
这时的蔚彩和蔚霞;看母亲躺在屋里不做声;于是知趣地钻进厨房里;叮当叮当做饭去了。
蔚槐拉开门;看着南墙有人蹲着;就走过去。
瞌细奶和丑妮婶看着他出来;都和他打招呼;问他吃了没有?
蔚槐摇摇头;叹了口气。
大街上,好叫驴大叔还在街上端着饭和人们瞎聊。
好叫驴大叔姓郝,因为天生一副好嗓门,说话、骂人时嗓门也特别高,所以他一开口,总会让人刮目相看,他的气势足能吸引所有人的眼球与听觉。
郝叫驴有那大嗓门,所以他骂人是骂人的气势,训人时还是骂人的气势,就是说话时也是骂人的气势,就连那吃饭还稍微带着点儿……
并且,他还有一个嗜好,养冢狻⒙砗吐孔芤敲醇柑酢�
也许感染了他那急渣渣的脾性;他大发雷艇时;他养得哪些形影不离的牲口也会齐鸣;似乎响应他。
所以;他经常这样拿着高嗓门叫来叫去;养得牲口也这样叫来叫去;所以;人们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好叫驴。
旧名跟新名差不离儿;只是把郝姓改头换面换成了好姓。
现在;他蹲在哪儿对哪些熟人说:“不养好牲口,不象庄稼人。”
一会儿,他又端了一碗饭;站在暖洋洋的南墙底说:“不养牲口,活成糗一个了,连自家的地也犁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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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识的老家伙赖皮稀看着他好笑,嘻嘻哈哈笑着伸手要摸他胯下的那东西,说:“这是一个好糗。”
好叫驴躲过了;说:“别闹!你这个不是人的!”
说完;继续吃饭。;稀里哗啦;声势浩大。
赖皮稀又较为斯文地拍拍好叫驴的肩,说:“你还别说,这个家伙还真是一个好糗,一点儿也不含糊。”
引来围观者一阵大笑;蔚槐也笑了。
那好叫驴没笑;却正正经经睁着眼看了一眼赖皮稀,说出一句让人都意外的话,而且是干干脆脆的:“总比你强。”
赖皮稀哂笑一声,说:“不怪我。”
好叫驴呼噜呼噜吃完饭;笑绵绵地含了一支劣质烟,意味深长地也嘿嘿笑两声,很受用地反击赖皮稀,说:“不怪你怪谁?谁象你,养着一个烂糗,病焉焉的药罐子,下不了地,还把老婆也弄丢了。”
赖皮稀的伤疤被他狠狠戳了一下,但他也不恼,他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白着那张蜡黄的脸,说:“我成了这样,反正已经倒霉了,女人要去,就让人家走吧!省得整天跟我呕气。”
一时,大家看看他都没有了声音,一股很沉重很萎靡的气氛流荡在他们中间。
“真成了一个烂糗了。”
但瞌细奶和臭妮婶互看一眼;对着赖皮稀却说:”可怜!”
“人不中用了;什么都留不住。别说老婆孩子;就是牲口也留不住的。”高梁奶捶着背说;“赖皮稀有个好身体就好了。”
好叫驴却吸了一口烟后;只顾闭着眼休憩去了。而后;又说一声烂糗!”端着碗回去了。
蔚槐才回去没一会儿;就听见东边隔壁的郝叫驴在叫骂。
江惠如才来几天;不知谁又惹着他了?但蔚槐知道;这是好叫驴大叔的习惯。
他叫唤着;驴肯定会叫唤;而且先是一个驴叫唤:咴——儿!咴——儿!但没一会儿;却是几头牲口都这样了。
果然!
江惠如听蔚槐进来;悄声说:你家东边的这户人家挺有意思;养着那么多的牲口;他叫;驴也叫;是不是人们叫他好叫驴的那个?
蔚槐哈的一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