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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尺素的脸已经煞白了,手指颤抖着抓着衣裙,“我,我说,那簪子是我从聚宝斋里买来的。”
“额,鱼小姐,你显然撒了谎。”莲生的手抚上额头,笑笑,对于这个自作聪明的鱼小姐的回答仿佛很惋惜一般。这数十年里自己已经快将幽都城的所有店铺,甚至是当铺翻了个底朝天了都没见过它的踪迹。
被莲生看穿了,鱼尺素苍白的脸也浮起一丝红晕。
莲生将手中沾上的些许泥污用手帕擦掉,转头瞥见满身泥污的白泽,虽然低垂着头,但他的手紧紧攥着,几乎发白了,似乎在隐忍着什么,背脊挺直,就像一棵树一样挺秀的身姿,仿佛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覃少将军完全不必逼问她,那只桃木簪子是在下送与她的聘礼。”
语调清雅凌冽,此刻白泽已经抬起了头,只见他那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的神色璀璨夺目,让人不能逼视,瞬间四周哄笑的士兵们也噤声了,反而将目光看向了莲生。
“哦?那你说说,你又是从何得来的?”莲生笑着走进白泽道。
白泽一怔,思索着她的用意。
“说说,看看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莲生扬起的下巴形成了诱惑的弧度,眼中是满满的自信,人随音而动,已经走到了白泽的身边。
白泽敛敛残破的衣袖道,“白泽可以帮将军……”
“白泽?哼哼,姓白的,弟兄们听到没有,是姓白的,咱们今天得罪的可是皇亲国戚啊!大夏堂堂的七皇子!”莲生轻笑,只是那眼神却分明是寒意。
白泽暗自苦笑:今天那老人再三嘱托自己不能说是来自王都,现下才明白,这个有虞的少将军并不是讨厌王都的人,而是对皇室之人恨之入骨。
莲生看着白泽那一身破衣衫都掩不住的神采,就如雪山之巅的圣水一般清澈的眼眸,突然这份儿清澈圣洁就让她心生厌恶,她的眉已经紧紧皱起,轻巧地旋转着从落兵台取下的箭矢,眸色一沉道。
“天下之姓何其多,你不要怪本将军,只怪你姓白!”莲生最后那个白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来的,手中的箭矢也随之被捏了一个弯弯的弧度。
鱼尺素的心就像那被捏住的箭矢一般,一分一分被压制到了极限,直到莲生手中的箭矢折断为止。
“不要!覃将军,我可以告诉你那个簪子是从哪里得到的,但请你不要伤害公子。”鱼尺素已经发觉莲生眼底深处的危险之意。
“哦,不过我现在不想知道了,或者你留着这个秘密来换他的一命吧。”
莲生言毕故意挑起白泽的下巴,仔细瞧了瞧,笑道,“这回不能把你送给沐姨了,因为她会把你大卸八块儿的,当然我也不会轻易让你死。”
“这么好看,就留作男宠吧,压寨女神什么的不配我‘无盐将军’。”莲生在“无盐”二字上故意加重了音调,“本将军觉着名动天下的‘淇奥公子’与我的名声还算合衬,今晚你就先给本将军暖床,明天再送到各营里伺候兄弟们,呵呵呵,大家说好不好?”
“好,好!”众将士纷纷应和道,只是有几个覃老将军的亲信却满脸的狐疑。
白泽猛地抬头,眼中瞬间生起的讶异和难堪随后就被恨意所代替。
“来人!将这两个人都带下去,姓白的带到本将军的营中去,收拾好候着!”莲生挥手命人将他带走,随后又招呼将士们开始了她的摔跤游戏。
白泽转头便看到了那个混在男人堆里大声喝叫的女将军,虽不是传闻中“无盐将军”的那般丑陋,但看她哪里有平常女子的模样,怪不得会做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情……
第四章:暖床之辱(上)
白泽是被强行沐浴更衣的,抬起衣袖白色衣袍的袖口上绣着繁复的花纹,精致无比,此刻那个叫沐沅的军医还不断地往他的脸上涂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药。
“来,我瞧瞧,这给表妹暖床总得收拾的漂亮一点儿,不然会被扔出去的。”沐沅颇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张淡然雅致的脸,仿佛是在看着自己亲手打造的一件艺术品。
白祉闭眼静心,不理她的言语调笑,这些言语上的侮辱他自当没有听见。
“我很想知道,你那时真的说了那句话么?”沐沅突然问道。
白泽睁眼看到凑近的脸,那双眼睛满是好奇,只是不知道她没头没脑的问题。
“那时你在幽都城门下,说的真的是‘能忍人所不能忍者,必能成人所不能成,今日若得外公相助,它日白泽当结草衔环!’?”沐沅仔细打量着白泽不禁赞叹道,“果真是个人才,那么小说话就文绉绉的。”
“咳”白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姑娘的思维和她表妹是一个路子的。
“其实你最大的错就是说表妹是‘无盐将军’,你今天也见着了,她长得还算标志,哪个大姑娘能受得了你说她貌若无盐呢?害的她这几年在族里都没有男子在帐外给她唱情歌了。”沐沅旁若无人自顾自地说着。
白泽敛眉,自己那时也是和那些附庸风雅的人随口开玩笑说的,没想到会影响到她。
“我仔细琢磨着,你估计也是被幽都那个脓包严公子骗了,他那次打猎晚上迷了路刚巧遇到我们有虞的‘祭酒节’,而表妹那会儿正戴着鬼面具跳祭酒舞,他看都没看清楚就被吓得屁滚尿流地滚下了山,接着就到处说表妹长得其丑无比。”
说完,沐沅从木匣子里取出了那个难看的荷包塞给白泽,“收好了,这个可是你们的定情信物,已经帮你洗好了,不用谢我,呵呵呵。”
沐沅固执地很,硬是将那荷包塞进了白泽的衣袖才肯罢休。
只听脚步声走进,白泽握紧了袖口掩藏的匕首,护手刃上镶嵌的宝石几乎快要嵌到了他的手心里,这是从无盐将军那所谓的梳妆台上翻出来的,即使他现在使不出一点力气,但近身突袭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
“还挺听话的,让你等着,你就等着,你应该先去睡,不然怎么给本将军暖床啊?呵呵呵。”莲生笑着摇摇晃晃地走来嚷道,根本没有顾忌到屋里沐沅还在。
“来,过来看看,本姑娘已经把他给你收拾好了,你慢慢‘暖’啊,这回就算你欠我的。”阿沅看着喝醉的人不禁摇头叹息,停下手中的动作,朝莲生暧昧地眨了眨眼就离开了。
帐内只剩下两个人了,尴尬逐渐升起,扑鼻的酒味,白泽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了:醉了?
这回他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了,不过最主要的问题是他怎么才能救出尺素,逃出这军营,快速离开哀牢山,返回幽都?
营帐里的灯如白昼,莲生扶着设计精美的屏风,目光一寸寸仔细打量这个好看的男子,他穿着白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隐约露出镂空的玄色纹理镶边,腰系玉带,苍白的嘴唇似乎已经没有血色了,就算眼下的情形多么狼狈,他的姿态仍然是清冷闲雅。
但见白泽偏头看来,莲生的呼吸突然一紧,迎上的是惊魂一瞥的那张脸,还有他眼中的伤痛以及自嘲,只是一瞬间,再抬头,那双幽深的眸子中竟然是恭顺的模样。
莲生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跌跌撞撞走近,甚是粗鲁地勾起他的下巴,凑近一看。
猛然放大的瞳孔,白泽慌乱中偏头,莲生那双因长年累月抓着兵器而有些生茧的手就捏紧了他的下巴,强迫他面对她。
是一张没有表情却满是伤痕的脸,只是那双眼睛清冷异常,莲生轻轻用手指摩挲着叹息道,“都怪那个穆胜,怎么下这么重的手,我如果早发现你……就不会……”
看来她是真的醉了,说话就如呓语一般不清晰。
白泽因她的赏味而心生厌恶,不着痕迹地转头,避开她手的侵害。
莲生却笑笑在他耳边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姓白的吗?”
“不知道。”白泽冷然道。
“你可知王都的沐氏一门?”她诡秘一笑,怔怔地看着他问道。
沐氏一门?大夏沐神医,前朝的太医,谁人不知,难道她和沐氏有关系?方才听她所说的沐姨应该就是沐氏的人……
白泽苦笑,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是被重新拖回马棚而是被送来暖床了。
白泽看她此刻的眼睛如黑色琉璃一般绚烂耀眼,晶莹剔透,那瞳孔里的自己却有几分狼狈。
莲生的目光对上他的,慌忙避开,随后指了指床榻笑道,“暖床的,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嗯?”
“怎么你想在这里?哈哈哈。”莲生爽朗一笑,伸出的手指好不容易才指向一动不动的白泽。
白泽再偏头却迎向了莲生凑近的笑脸,四目对上,只见她神色里是瞬间的迷乱,还禁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原本因为醉酒而染上的绯色脸庞此刻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