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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悄的抹了一下眼角,突听葵仔说:妈妈,舅伯在四哥屋里,干活累不累?威儿接道:废话!四哥那个坏蛋,给他干活还能不累?惠惠接道:妈妈,把舅伯接回来吧,我们少吃点饭,把饭给舅伯吃。威儿象个大人似的低吼道:不能接回!惠惠怒喊道:要接回!
两兄妹激烈的争吵了起来。妹妹突然低吼一声:莫吵!她直起腰望一眼龙吟山庄,默然无语的低头干活。惠惠突然哭了起来:妈妈,舅伯好可怜,我那天晚上睡不着,一个人跑到舅伯的哨棚,看到他捞池里病死的鱼,在火上烤了吃。
詹必亮鼻子一酸,却听葵仔也哭了起来。眼见得妹妹抹了一把眼泪,依旧默不作声。威儿说:别人都说四哥给舅伯养伤,花了四千块钱。妈妈,这钱要舅伯还吗?
突听妹妹愤恨的说道:这是蜻蜓湖的钱!蜻蜓湖的丫头给了四哥八千块钱,让他调养舅伯。他拿五千块钱去吃喝嫖赌,反而说他给舅伯花了四千块钱,这个畜牲!
詹必亮听此,一股无名怒火油然而生。又听妹妹说:你们别为舅伯担心,舅伯是那个命。她望着龙吟山庄的庄院,恨恨的说:你个文盲龙吟,你敢让我舅伯给你作奴?哼,过不了几天,我舅伯不把你龙吟山庄掀个底朝天!
惠惠拍手笑道:我去帮舅伯打四哥!又天真的问:我舅伯会不会武功?妹妹说:不会。但他会讲良心。葵仔问:舅伯怎么斗不过四哥?妹妹又说:舅伯是专斗坏人的侠客,他遭了坏人的暗算。威儿问:舅伯是武侠?妹妹说:不是武侠,是商侠。威儿再问:商侠是什么?妹妹说:妈妈没文化,说不清,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葵仔叉着腰,晃着水瓢,挺胸昂道:我长大了也跟舅伯做商侠!妹妹赞赏的说:好哇。这世道,那朝那代都需要有人打抱不平。你要作商侠,就要准备象舅伯一样吃苦受罪。
鱼开始掉膘了。千百亩的渔场,鱼要长起来不得了。鱼要掉了膘也不得了。四哥心急如焚,他不愿眼睁睁望着他的发财梦破灭。他恼怒的质问詹必亮:真的没草打了吗?
詹必亮记起妹妹的那句话,压住满腔怒火,轻蔑的瞟四哥一眼,幽幽的说:我多辛苦点吧。四哥冷峻的说:不是多辛苦一点,是多辛苦十点!你差我的债没还,我还救了你一条命,你心里应该有数!
读书不多的妹妹竟然深信他的能力,这让他确实很感动。詹必亮给自己减少了一半的工作量,开始转动脑筋,寻找突围的突破口。
易珊的行为让人不明白,另一个的行为就更让人不明白了。胖婆娘为饲料减少,死鱼增加甩了他的铺盖,断了他的白米饭,被那个女人搧了老大的一耳光,从此只能躲在背后,神经质的念动那句咒语:野种!野狼!
詹必亮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依然不敢相信这个人间罕见的行为竟然是为了他的利益。
他顾了去眺望那个长发掩面的窗口,一失足,踉踉跄跄的跄了好几步,肩上百多斤的鱼草担子如断山塌隧般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最后踏出的一步如果收势不住,那他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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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珊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摩托车呜的扬起一道青烟,咔然一声停在詹必亮脚前。易珊甩脚离座,一步冲过来,肩膀一挫,接住了他肩头的冲担,腰一挺,那百多斤的担子就到了她肩头。詹必亮诧然惊惧,这从不曾出过体力的小姐,如何能受得了这副重担!
易珊紧咬牙关,双手用力托住向下沉坠的冲担,步子虽小,却是那般的坚定。娇弱的身躯有压成肉泥之虞,却又有坦然负重的傲气。当汗珠蒙住她眼珠的时候,她终于走到了渔池边,肩头一挫,一担鱼草连同冲担一起摔到了水中。她撩起裤管,淌进水中,抽出冲担,走上岸来,把冲担插在地上,拂去脸上的汗珠,朝詹必亮说道:这就是生活。生活的解义就是负重.不为别人,也得为自己。
詹必亮惊异的睁了一下眼睛,走向易珊:我们这是第一次正面交言。易珊说:如果你只配给人揩屁股,我请你照顾我的自尊心!她挥出一只手,似乎请有辱她自尊心的人走开。
詹必亮微眯了一双眼睛,用心地打量着这个不同于人的女孩。易珊喘了几口气,又说:辛勤劳作,固然可嘉,但出死力只能算作一个男人。詹必亮转身扫视着整个龙吟山庄,盯着那个长发女人的窗口,思忖着身后的易珊居心何所。
易珊随他的眼光望向那个窗口,心中一动,快步走向摩托车。突听詹必亮说:如果你是去找四哥的话,只怕是多此一举。果然,没过多久,就听院中冲出一辆摩托车来。易珊讶异的说:你的心很灵透。
詹必亮回过身来:如果你花钱调养我,是弥补狼狗的过失;如果你每天骑上摩托车到这里来转一圈是打探我的心态;如果你现在打四哥的主意,是想拉出龙姑娘做我的保护神,那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易珊莞尔一笑:既然你一眼就看破了我现在的心计,那么,所有的问题都由你自己去寻找答案吧。她打了个咳声。四哥的摩托车停在她身边。问:找我?
想得美。易珊臭他一句:大姐跟你说了吗?她伸出指头点一下詹必亮。四哥看看詹必亮,问易珊:说什么?易珊娇气的哎呀一声,似是急得转了一圈,尔后下定了决心似的说:我大姐要我叫他大哥。四哥再次狐疑的望一眼詹必亮,骂易珊道:侃你妈的鬼话!
易珊娇笑道:我干妈当然是鬼啦。旋一旋身子,又说:是个懒鬼。听四哥叹一口气。她又说:我不想叫你干爹。四哥怪道:折你形象了?易珊游目他顾,幽幽的说:干爹嘛,不比亲爹有名望,也得比亲爹有门路。让人知道我有你这么个吃咸萝卜稀饭的干爹,你叫我怎么做人?
四哥吡着牙说:你亲爹比你干爹有门路?易珊笑道:我老爸手下的工仔都能到东湖西湖去融资。
别文雅雅的说什么融资,就说借钱还大方些。他转向詹必亮:每天晚上,我带你去逛湖,人混熟了,你就打我的招牌去融资。看是他老爸的门路广,还是我四哥的门路广!
易珊暗中朝詹必亮眨眨鬼眼。
在东西湖区,认识区长的人寥寥无几。认识百万富翁的人屈指可数,但不认识四哥的人,几乎是数不出来。
每到日落西山,詹必亮就座上四哥的摩托尾座,随四哥满东西湖去趁吃趁喝。
东西湖区的人,农业收入很高。种田的人一年只有两忙:栽秧一忙,割谷一忙。每次只忙得上十天,余下的时间,就各处觅财路。蜻蜓湖农场有一个砖厂,一千多人的职工全来自附近的村民。手上稍富的农民已逐步懒于干这个辛苦活,于是大片大片的菜园、果园等农副行业遍地开花。干这些副业有了些积蓄的人们又在寻找更闲适的致富门路。
姚大姐是个寡妇。她大儿子在读同济医大,二儿子开汽车跑乡间物资运输,小女儿初中毕业不想读书了,想过当老板的瘾。买了三台编织机加工手套。雇工是她的妈妈、三哥及三个工妹,连她自己一共六个人两班倒,加工房里热热闹闹,很让人眼热。
今晚被骚扰的主儿是四哥的挚友张大奎。四哥只怕是连中饭也没吃,想必他馋别人的美味佳肴已馋得可以忍饥挨饿。
张大奎果然很够哥们,四哥一到,立即把媳妇撵到街上去买鱼买肉买酒,把老嫂子撵到菜园去拔莴苣,掐菜苔,挖凉薯,他自己则跑东家窜西家买鸡蛋借鸭蛋忙得不亦乐乎。还有一个年青人在院子里杀鸡拔毛。四哥只跟他点头而笑,似乎不太亲热。
詹必亮没心思去享受那一大桌的佳肴,三扒两口的吃了三大碗饭,拍拍肚皮,溜到二楼,张大奎的房子是三间三层,装饰很时髦。二楼办有一个编织学校。姚大嫂的女儿也在学员之列。这小老板很热闹,一见詹必亮,就风趣的笑道:唷,龙吟山庄的高参,也来观摩韩老师的培训学校啦。
四哥很善于抬高自己,尽管詹必亮只是个苦力,依然竭力鼓吹詹必亮昔日的辉煌,以显示自己旗大,有威望。
那位青年人微笑着走过来:欢迎光临指导。滑稽的一笑,问:你在四哥手下奔前程?詹必亮笑道:权借水泊。反问道:你媳妇忙得不见芳踪?年青人说:她去指导一个学员操作机械,你今晚见不到她了。
詹必亮诡异的一笑,问:这个学校如果开在汉口,可能学员会更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