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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下,两百多个弟兄,没有一个离开。
鬼子,上来了……他们,用枪打;子弹打完了,扔手榴弹;手榴弹扔完了,拼刺刀;刺刀拼弯了,用枪托砸、用牙咬。
直到,所有的人,全都、战死。
老辈的南京人,都知道:日本小鬼子进城那天,光华门方向的枪声,最最惨烈!
一阵风吹过,有点踉跄;她稳了稳神,继续前行。
此时,雨丝倾斜了。
她,仿佛背着纤,拉着整个天……蹒跚,前行。
转过街角,她认出了这个地方--总统府。
“啊――”蓦地,她惨叫了一声。
她的眼前,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中国军人,被反绑着双手,跪着;身后,伸过去一支三八大盖,对准他的后脑勺,就是一枪。
随着“呯――”地一声枪响,那个被反绑着双手的中国军人,向前一栽,倒了下去……且,无声又无息;只有鲜红鲜红的血,“咕嘟咕嘟”地冒出来,四散地流淌着。
决不可束手就擒呵!一个念头,从她的意识深处冒出来:
“对,当兵去,跟心爱的人一样!”
雨,依然下着;她的心,却似晴朗了些许。
她,收起雨伞,将把伞面裹裹紧;双手冲前端着,象端着一支步枪。
她,昂首,又挺胸;且,踢着正步,高唱着:“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她,一步、一步,走在宽宽的大街上;任凭夜雨如鞭,抽打着她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
创作于 2005 年 6 月 12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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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地
顾晓军小说·一卷《 月 亮 地 》原载《中国电子报》
月亮光轻揉山山岭岭,竟将一片绿草坡,揉的幽幽地发亮。
夜色,便从那望不见月亮光的沟沟壑壑里流出,流得哗哗极响。
刚竣工的电视中转塔,象一个伟男子,立在峰巅上;大胆、且热切地,向山外的世界张望。
其时,正是村子里的人们,寻梦的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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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背阴里,却幽幽地坐着两个影子,似在作岁月的守望。
不曾留意,圆月亮已飘到了中天。
月亮光又是那么地不吝啬自己,将一束束的光,源源不断地泼来;于是,黑暗里便露出两个人影,且是一男和一女。
那男的似外乡人。而那女的,必定是村子里的姑娘;从那衣着上,依稀可以辨出。
月光沉沉。抑或是没有风的缘故,月亮光栖落在那姑娘的身上,竟叫她觉着象被一蛮汉子箍着。她挺了挺身子,依旧挣脱不了压抑的感觉。
而那男的,正轻松、惬意。月光于他,似美少女从天上来;裸露着的胳膊上,若有温柔纤指在长长久久地抚。
“月光的触手……”那男的,象感叹、象抒情,抑或想说点什么。
“不要去说。”细细一溜字,象小夜曲的音符;在她的喉咙里列着,轻颤颤、慢悠悠地滑出。
他很想唱一首赞美诗,却又感觉氛围不足。
“唉!日子过得真快。”他,终究将感慨吐出。
无端的雄性的伤感,把一片静谧恬适撞得颤颤悠悠;那柔柔月色,亦躲闪开去一片。
“瞧,那脸蛋儿多白、多俊!”老屋外,有叽叽喳喳的女人的喧闹。
“嘻嘻,跟姑娘似的。”
“你去亲亲!”
“要死咯!”
于是,炸响一片狂笑与厮闹,且久久不息。
“听说还是个大学生呢!”
“可不,只有桃花妹配得上!”
……
乡下的女人真野!大姑娘、小媳妇,都能吐出大老爷们的村话。他的脸上,象有好些个细细小小的毛毛虫在爬,痒津津的,且辣、且痛。
其实,他亦来自农村,只不过是天生腼腆;且,一直在校园里面读书。
啃了十几年的书本,来配你们一个山妹子?刚到,他就被村里面的娘儿们,弄得个满肚子的不痛快。
但,其时他并不知道那山妹子是啥模样。
月亮光,依然从那遥远的天宇泻来,且无止无尽。
绿草坡极似一片银黛相释的溶液,倾斜着,却不流去。流去的是水,千百年来流不尽的山泉水。
中转塔的投影偏移了些许,在十步开外,将小溪覆盖。
对面的村子,泊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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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行来时的脚印,已凉。
他将心底的笑,尽数浮在了脸上。
无管无弦,有也要让它睡去。幽幽于银液中浸着,默默于碧坡上坐着,听远方无声歌,观天涯无字诗,何不乐?!
想着的事,权且忘却。月亮,将清泠泠的光,斟了些许在她浅浅的笑靥里。
“日子过得真快!”
极蠢!粗心的男人,又将安谧撞破。
“可以进来吗?”半掩着的门,被伊呀推开,月色跟了进来。月光,比屋里的灯光还亮。
“进来了还问?!”他,背对着闯进来的声音;当转过身去,面对那“咯咯咯”银铃儿般的笑声时,他惊呆了。
似晨光、又似溪水,恰如那晨光中浸在桃花液般的溪水里的鹅卵石;不,就是那流动的桃花液般的溪水!
盯着她那张极蓬勃的脸,他半启着嘴,好久好久,没有出声。
“喂。”
“哦……找我?什么事?”将失态,轻轻地掩过。
“帮我看看。”她递上一部样子粗拙的收音机。
“自己装的?”
“嗯!”她自豪又可劲地点了点头。
“读到初中?”他自个也没想到,会开问。
“高一!”她,象是受到了委屈,眉间蓄了些不快。
“不易!”他明白:乡下的女娃子,十四、五岁就要懂得为家里翻盖房子或富足起来,出力;就要明白为哥哥或弟弟娶亲结婚,挣钱……
“怎么只能收到一个台?”她问。
“哈哈!”他乐了,笑得无形,且显现出些许优越。“在这山沟沟里,能收到一个台就不错了。”
沉沉地,没有声息。
“待中转塔建好了,就直接看电视吧!”依旧显现得优越,且掺了些许莫名的矜持;他,自己却不觉得。
她,楞了一小会,甩给他一个好看的背影,无声无息,自去。或许,她觉着受到了伤害。
“喂……”他想叫住她,却又将声音咽了回去。自重么?或许。
待那俏丽融于夜色,他又懊悔不叠。心,象被挪动过了位置;胸腔里面,有空空荡荡的感觉。
不去想她!可,又割舍不下……
这一夜。他将床板,烙得嘎滋滋直响……
起微微一阵夜风,飘款款一朵白云。那云朵瓣瓣,煞似桃花。
()
云朵瓣瓣悠哉、游哉,去啄月亮;一口、一口……极有耐心。
复又去读那张耐看的脸,读细细绒绒的的汗毛、与一层脱俗的光辉。他兴致极好,且望了吸烟。
瞬间,那云朵瓣瓣啄没了月亮。他亦攥住了她的手,将其握在掌心。无有甚歹意,只为喜欢。
好紧好紧,且热得慌、烫得慌。自然,她要抽回去。
“你看――”他遥指星汉,情不自禁地惊呼。
桃花开了――圆月亮,嵌在云朵瓣瓣的心上。
呵,煞是好看!她忘记了将手抽回,由他握着。他呢,自然快活,轻轻地握,且轻轻地抚。
远处,似有人声。
夜鸟,欢欢地叫;人心,别别地跳。
“喜欢么?”阳光下,她擎一朵绒绒的蒲公英球。
“喜欢!”自然,是连同擎花的人。
“喜欢它什么呢?”她依旧是那寻根问底的劲头。
“美呀!”极空泛。他笑笑,反问道:“你不觉得是一朵很美的花么?”
她也笑了。不无遗憾,且有些股莫名的忧伤。书读多了,人是不是就会变得迂呢?她想。他不也是来自农村的么?
“在想什么?”他问。
“哦……”她醒了醒神,傻傻地一笑。
他,也望着她傻笑。
“不是一朵花呢。”她嘟着双唇、鼓起小嘴,将一股清清的气息,吹向绒绒的蒲公英球;瞬间,那一柄柄小伞飞扬起来,飘飘撒撒四散着飞开去……
“瞧,一块长大的姐妹们,就这么散开、各自去了……”她,感慨,且似有了些伤感。“可,还是要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