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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心不稳往后倒,他来不及扶住我,两个人一起摔倒在路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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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立刻传来了劳家卓凌厉的呵斥:“你疯了是吗,你要干什么!”
我慌乱地回过头,被他眼中惊恐阴森的眸光吓住了。
司机急忙开了车门,往这边跑过来:“劳先生,你还好吧?”
劳家卓猛地一惊,恍惚回过神来:“有没有撞到你?”
刚才跌落时他将我护在了怀中,我从他身边爬起来,感觉到手臂有些火辣辣的痛感,可能擦破了皮,我忍着漠无表情地走到了路边。
眼角的余光看到徐峰扶起他,他撑着膝盖挪到路旁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站直了身体。
我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
劳家卓在我身后说:“先回去住,你照样付我房租。”
我看见他脸色有些发白,嘴唇的颜色都淡了许多,深蓝色的羊绒线衫下,白色衬衣领口下消瘦的锁骨凛冽。
我大力搓了搓脸,朝着车子走过去。
劳家卓在我身前拉开车门,随即略微皱了皱眉。
后座的一个座位空着,另一个座位堆着几分公文和他的手提电脑,中间还搁着他的一件深色外套,大概是差旅归来尚未来得及收拾,显得有些凌乱。
后排座位宽敞得跟沙发一般,我坐下去绝对没问题,劳家卓仍是轻声一句:“等等。”
他牵住了我,转头喊:“徐峰。”
徐峰过来将东西抱到了前面的副驾驶座。
一路沉默无言。
车子停稳时,劳家卓低声吩咐:“徐峰,你先送映映上楼去。”
我率先跨下车,看到他坐在后座,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
徐峰客气地对我说:“江小姐,先上楼吧。”
合上车门瞬间我忽然回头,看到他一直坐得笔直的身体突然轻轻颤抖,他随即抬手撑住前面的座椅,头低下来抵在了手背上,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看到了衬衣的领子外露出白皙的后颈。
我心揪了揪,停下脚步迟疑了一秒,车门已经在我眼前关闭。
阻挡了里面的一切影像。
徐峰将送我上了楼,替我把箱子放在客厅然后说:“我下去看看劳先生。”
我多嘴问了一句:“他干嘛了?”
徐峰一贯面上有了一丝忧色:“大约背痛。”
我没有再追问他为何会突然背痛,对他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房间。
劳家卓大约半个小时候后才上楼来。
他步子有些缓慢,但脸上看不出任何异常。
我正在客厅坐着,看到他进来,起身走进房间。
一会他过来敲敲门,然后走了进来,手上拿着拿着一瓶消毒药水,一包棉签:“手哪里擦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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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摔倒时手肘擦伤了,脱了外套后血丝从衣服里面渗出来。
我站起来:“我自己来就好。”
他在我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把袖子挽起来。”
我坚持着不肯妥协:“我自己来。”
劳家卓不再同我废话,直接按住我的手臂,扯起了我白棉T恤。
下一瞬间,我听到一声很轻的抽气声,他手上的动作骤然停顿。
仿佛电话断线一般的沉寂,过了好几秒,他才小心翼翼地抚摸过我手臂上的皮肤。
我手腕上的一道伤痕,并没有很明显,只是因为整个手臂受过烧烫,蟹爪状的疤痕在皮肤上不规则地蜿蜒,乍一看就有些淋漓可怖。
“这是——”他像是一时透不过气来,缓了好几秒才说:“那次火灾?”
我没有理会他。
他勉强深呼吸,然后用棉签仔细地消毒我手肘的一道拉划伤口。
他低声问:“痛不痛?”
我语气很淡:“这没什么。”
他涂好药水,替我轻轻放下袖子,手指轻轻触摸那些狰狞伤痕,自言自语地说:“这么大面积的创口,烧烫伤该是有多么疼,你以前是那么怕痛……”
话说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我被他过度反应的神情举动弄得很难受。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久到那些岁月的记忆都有些依稀,他才来这般深情状,是要做给谁看?
我直接撸下了衣袖。
他不舍的目光一次次地看过我的皮肤。
我不屑笑笑:“劳先生,我的双腿更加奇景可观,要不要让你一次性看个够?”
劳家卓顷刻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我,那瞬间的神情,仿佛挨了一拳狠揍似的。
见我的半分讥诮半分冷漠的神情,他抿了抿嘴角垂了眼睫,仿佛已经是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我说:“请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他眉间都蒙上了一层黯淡,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注意伤口不要碰水。”
他起身时有些艰难,我看着他的背影,瘦削脊背笔直,那种挺直——绷得很紧,仿佛一折就断似的。
我默默看着他一步一步缓慢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请允许劳先生在接受各住的行刑观礼之前缓一缓。
(四一)
我还是搬了回去。
我需重新找工作,自己要日常开销,还想要给江意浩稍微宽裕的零花钱,要在此时另寻住处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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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滞留非洲时,风尚的合约已经自动终结,我回来时Fredy给打过电话,他邀请我回去工作。
但有一日傍晚我在楼下便利商店买东西,有个女孩子忽然问说:“你是杂志上的那个女孩子?”
我茫然状。
她笑着说:“你有点像黎岩衣新一期的广告上的那个模特。”
我连忙心虚否认:“不是。”
她尴尬笑笑:“对不起哦。”
她和同伴小声嘀咕:“长的好像好像。”
这件小事导致我回绝了Fredy,我不愿意再做商业模特,我不愿被界定在大众视线范围之内。活在旁人注视的眼光下,哪怕只是最小范围内,我都觉得太累。
早九晚五做小公司职员我亦无耐心应对,我习惯了散漫生活,一个多月换去三份工作,做过咖啡店收银和甜点烘焙工作室,最新的一份工还算顺心,是在宝丽大剧院,负责给演员提词打杂,偶尔还帮忙客串跑龙套。
劳家卓不定期会过来,我如今寄人篱下,对他也无法阻挡,况且我也阻挡不了他。
但我不搭理他,除去替我收拾凌乱的客厅和厨房,他也无事可做,我有时回家看到他就在沙发上对着手提电脑处理公事,偶尔碰到吃饭时间他在家里,我若有心思下厨也会煮他的份,但我不愿和他一起吃饭,基本都是捧着碗独自坐在客厅的电视机前。
若要再和他举案齐眉,对我来说太困难。
最近我基本是在晚上工作,劳家卓好几次白天过来碰到我一整天都不在家,我晚上又工作到深宵一两点才回来,累得两眼发黑,直接扑床倒头就睡。
劳家卓甚为担心,反复和我说过数次。
我不为所动,说我就是这样的了。
他有时候有些生气地说我自暴自弃。
我永远只会用一句话:干你何事?
却每次都非常奏效,因为他每次都白了一张脸无话可说。
但他很快停止争吵,只无可奈何地纵容地我。
后来劳家卓不知从何处拿到我的工作表,我一般是周末最为忙碌,他在晚上过来接我下班,换了部低调些的车子,他亲自开车。
那天晚上刚好下雨,我不愿意坐他车子,偏偏从剧院走到外面好长一段路,劳家卓要给我拿伞,结果搞到我们两个都感冒了。
再没有比我们更糟糕的状况了。
我甚至动了重新回到欧洲念头。
Fredy却不愿放弃我,他偶尔会接一些小单子叫我去做,基本都是一些小众的厂牌,有些发往东南亚,有些发往北美或欧洲。
他已经最大限度地迁就我,我不能不讲义气。
后来有一款外套的的造型我挽起袖子露出了手臂,修片师意外地没有处理,刊出来之后我手臂上的一道疤痕竟然非常酷,有女孩子不断致电杂志社询问那道疤痕是如何化的妆,连带那一期的整体销量都一片大好。
Fredy对我的散懒散度非常的无可奈何:“映映,你若专注在此,我保证让你做到成为足以影响这个时代的人物。”
我坐在他的办公室品他那一壶香浓的蓝山:“我不感兴趣。”
他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总好过你做咖啡店女招待。”
我懒懒地随口敷衍他:“我年纪已经不小,哪里争得多这么多十六七的小孩子。”
Fredy说:“这个行业大把人年过三十仍兢兢业业。”
我说:“我入这行纯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