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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天亮要补个黎明觉,此正是机会。还有,临进丞相内室行刺前,我用漆布将主簿的军帐门封死了,尚不知她如何破门而出的?”
曹操觉着审问得差不多了,背着手沉吟了一下,而后一指那四个被摁跪在朱六左右的士兵:“将他们四人放开。”众人松了手,四人磕头如捣蒜:“谢丞相饶命。”曹操挥了挥手:“汝等并无过失,先下去休歇,今夜仍给孤当帐内宿卫。”四人又感恩涕零叩谢一番,退出了。曹操绕过案几,来到朱六旁边宽阔处来回踱步,踱了一会儿站住,问道:“朱六,你侍候孤这么长久,要割孤首级卖钱这件事,不曾犹豫过吗?”
朱六说:“硬汉不说软话,死到临头我可如实说一句,丞相对小人够意思。丞相对自己的部下都够意思。”曹操说:“就此话?”朱六咬了咬嘴唇添了一句:“朱六确曾犹豫过,还还什么赌债,还做什么生意?跟了丞相这样的主公,索性另干一番耀祖荣宗的正事。但朱六已上了赌徒这条贼船,难以自拔。”
曹操听明白了,回到座位坐下:“你还有何话要说?”朱六说:“小人死罪难逃,丞相可将小人枭首辕门示众,或装此黑皮袋送袁军交审配。”曹操问:“这是为何?”朱六说:“震慑一下袁军。我朱六既然钱挣不下了,倒还是希望丞相赢。丞相对小人实在够意思,下一世再为丞相效犬马之劳吧。”曹操说:“你的死罪确实难免,但你又为孤挡过黄二、赤芍两次行刺,虽说是贼防贼,但也着实救了孤两次命。孤会保你全尸,并妥善安葬。”曹操说着摆了摆手,下令道:“拉下去。”朱六挣扎着又给曹操磕了三个头。曹操扭过头去不忍看,摆手让许褚等人将朱六拉下去,并吩咐道:“尸首不可分家,就在营地内薄棺安葬。”
许褚带人将朱六押下去了。
夜晚的皇宫,黄福在几个打着灯笼的小太监前后簇拥下来到一个灯窗通明的殿前。黄福示意众人停在外面,又示意门口守卫的太监不要进去通报,他小心进到殿里。殿里一派光明中,汉献帝正在训练宫女们歌舞。照例是一个宫女高挑着那幅白芍画的君子好逑图,照例是若干宫女面前摆着或怀中抱着乐器准备伴奏,照例是几排准备舞蹈的宫女齐齐地屈膝跪在那里,聆听汉献帝教训。汉献帝说:“什么叫君子好逑舞?什么叫窈窕淑女舞?就是……”他手一挥,刚要发挥,觉得身后有人,转头一看,黄福已站在身后不远。
汉献帝一下把脸放下来:“黄福,你蹑手蹑脚钻到这里,为何?”
黄福点头哈腰地凑到汉献帝跟前,小心说道:“启禀皇上,那把快刀开割姓曹的脖子了。”汉献帝愣了一下,睁大眼问:“这开割到底是割下没有?”黄福说:“或许已经割下,或许马上割下,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汉献帝说:“嚷嚷了这么长时间,到底这次确实不确实?”黄福说:“这次千真万确。如果这一两天割不下姓曹的头,皇上割奴才的头就是。”汉献帝愣怔了一下,一拍大腿:“太好了!”黄福见汉献帝龙颜大悦,说:“皇上接着操练吧,奴才不打扰了。”说着退下。
汉献帝按捺不住兴奋,急急踱了几个来回,而后在齐跪的宫女面前站住,豪情大发地说:“什么叫君子好逑舞?什么叫窈窕淑女舞?就是汝等淑女都围着朕一个人献殷勤,献得婀娜多姿,献得春花烂漫,献得百鸟齐飞,献得朕性情大发,然后来一段金龙独舞。”说着,他一指乐队,“奏乐——”
乐声起,汉献帝居然一个人甩开长袖舞蹈起来。
这段舞舞得飞飞扬扬,风流潇洒,把宫女们都看呆了。汉献帝越舞越酣畅,一曲舞罢,又起一曲,舞个不住。忽然,他从宫女们的目光中看出背后有情况。他朝后一看,伏皇后与蓉妃不知何时进来,站在后面。
汉献帝悻恼地停住了:“你们来这里做何?”
蓉妃挽着伏皇后的胳膊,看到汉献帝如此震怒,一下惊惶失措。
伏皇后则明白了所以然,说道:“惊扰陛下了,罪该万死。”说着便与蓉妃往门口退。汉献帝悻恼未息,又觉自己过分,追问道:“你们有何事?”伏皇后说:“国丈与吾兄说要进宫叩见陛下。陛下既忙着,我先见见他们,让他们等着就是。”汉献帝愣怔了一下,说道:“那你先去见见,蓉妃还是不要出面,朕随后就去。”伏皇后与蓉妃走了。
汉献帝独自踱了几步,而后对已停下的乐队说道:“起奏。”音乐又起来了,他一指齐跪在那里的宫女们:“现在,朕与你们共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第四节
袁绍最初是紧逼曹营面对面下寨。数十日急攻曹营未下,袁绍将营寨后撤了二十里,与曹操相持不战熬长久。袁绍百万大军依然连营百里,中军营寨依然气势雄壮。中军营寨辕门高高飘扬着袁大将军的旗幡,门口兵强马壮戍卫森严。从辕门通往中军帐的道路两边一个挨一个站着如狼似虎的将士。中军帐门前更有虎贲军威风凛凛守卫。
审配辕门外下马,入得辕门来,匆匆赶到中军帐。早有人报:“审配军师叩见袁大将军。”听见里边说:“宣他进来。”审配进了中军帐。袁绍当堂而坐,旁边坐着郑康成,二人正在说话。郑康成身后立着女扮男装的赤芍。袁绍问:“审军师何以如此急慌?”审配说:“回禀大将军,事情不妙,那把快刀折了。”袁绍一听坐起身,急问道:“究竟如何?”审配看了一眼袁绍身旁的郑康成,接着说道:“事已至此,配不得不将此桩由我单线联系的秘密买卖交待明白。这把要割曹操首级的快刀,实是潜入曹府已一年的朱六,他在曹府任副管家,曹操出兵,他随军任中军帐总管。前两天,与他秘密联络的密探报告割曹操首级就在这几日,未曾想到他已败露,被杀。”
站在郑康成身后的赤芍,听到朱六的名字十分震惊。
袁绍叹道:“甚为可惜。”而后扭头看着赤芍说道:“这个朱六,似曾听你说过。”而后又一指审配对赤芍说道:“审军师乃我第一亲信,你这女扮男装之身份告审军师不妨。”
审配有些不解地看着郑康成和赤芍。
袁绍介绍道:“这位年轻公子实是郑公的外孙女赤芍,与在曹营的白芍是孪生姐妹。白芍文,诗书琴画,赤芍武,艺高胆大,曾经冒名白芍到曹府行刺,就被这个朱六所挡。”审配睁大眼看着赤芍,极力领会了一下:“明公不说,我还不知这个背景。”赤芍惊诧不解地说:“他既然杀曹,为何挡我?他若不挡,我早已将曹操一箭封喉。”袁绍说:“他挡你才得曹操信任,得曹操信任才能割其首级领赏,实是太可惜了。”袁绍说到这里连连长叹,对郑康成说:“天下如此分裂,就连你的两个外孙女,一个在对面曹营不离曹操左右,一个跟你在我袁营中军帐内。”审配说:“大将军勿叹惜,仗打到此时,不靠刺客也罢。我方已把曹军逼困三月,估计他已粮草耗尽,只看他营寨内将士操练由一日三次改为一日一次,就可知快揭不开锅了。如此再熬他若干时日,曹操必挺不住。等他动摇后撤,我则乘机追击,一直打到许都。”袁绍点头。
正值此时,郭图向中军帐匆匆赶来。沿途经过一个营帐,沮授手脚锁着铁链正出门张望,郭图看见,对看押沮授的士兵说道:“何以让他出来?”士兵答道:“一日两次放风。”郭图瞟了沮授一眼:“沮授啊沮授,你总该活得明白才是。”沮授懵懂摇头不语。郭图匆匆而过,最后来到中军帐。门外将士高声报道:“军师郭图到。”听见里面说:“宣他进来。”郭图一进来,袁绍就看着他说:“郭军师今日何以面色惊慌?”郭图说:“刚得急报,曹将张辽、许褚、徐晃等人带兵劫我一队粮车数百辆,大多就地烧毁,少数掠走。”袁绍一听就瞪眼了,审配接话道:“这正说明曹军粮草匮乏,坚挺不住,千方百计打劫他人军粮以熬时日。所以我方才说,很快就能将他熬败。”袁绍说:“我军粮草也还需再加充实。许攸回冀州筹办粮草,为何至今未到?”
正说着,外面将士高声报道:“军师许攸到。”
袁绍听了大喜:“说许攸许攸到,宣他进来。”中军帐门内两边站立的将士高声宣道:“宣军师许攸进来。”许攸入得中军帐,对袁绍行礼道:“袁大将军,攸押粮草车万辆已到达。”袁绍一指许攸说道:“扩军备战,你曾立了第一大功。现又押送大批粮草按时到达,又立第二大功。此次若能灭曹,许军师居功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