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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咖啡猫说过只有猪肉卷才是永恒的。一想不对,人家丁丁的安泽可是个标准的三八红旗手啊
我说,丁丁,你觉得安泽不好吗?
安泽除外,她斩钉截铁,一脸幸福的笑。正当我往嘴里塞爆米花时,她突然抱住我,哇——一声哭了,脱脱,他们……
这时,电话也呜呜哇哇地响了起来。
丁丁一下子止停了哭声,眼睛还挂着半滴眼泪。我真不愿见人哭,真的。就慌慌张张地去接电话。
武拉拉跟个喇叭似的,叶小脱,快拉丁丁到水牛吧,快!
不等我做点反应,他又挂断了。我的嘴巴张着,跟木头人似的愣在原地。真倒霉,将来毕业后我宁愿留革命老区啃煎饼也决不回青岛受武拉拉这种人的欺负。
丁丁问我,谁啊?
我看了看她,武拉拉,可能要请客。
哎呦,咱走吧,她一脸海鲜大餐式的笑,跟报春花似的。
这人情绪怎么能变化这么快,我以为我眼花了,刚才那半滴眼泪兴许是半滴鼻水挂错了地方吧。
上计程车前,我仔细看了看那司机师傅,确定不是武拉拉,才坐了进去。
我说,师傅,兴华路水牛吧。
车开了一半路时,我故作惊诧地一翻包,呀,丁丁,我忘带钱了。
丁丁一听,立刻尖叫,呀,小脱,我也……
我立刻捂住她的嘴巴,眼睛快要瞪出来,丁丁怎么可以这么笨,难道你想让司机叔叔没动力不成,把你扔半路上?真怀疑她的大脑是长在脚底下用来踩的。
我说,打电话给武拉拉,别说废话,说你腿受了点伤,要他到路口接你。
丁丁说好。
我暗暗地得意,一想武拉拉劫走我的那50元钱,就来气,我对司机说,师傅,你看怎么远你就怎么绕着跑,跑得里数越远越好。
那司机一听,怕了,以为遇到俩女劫匪,直冲主道。
我跟丁丁嘀咕,你看咱俩长得跟俩柳枝似的,能打劫得了他吗?跟座泰山似的。
丁丁说,兴许怕咱劫色吧。
我说,呸,他有色,武大郎还不得开染料公司了?
丁丁哈哈地笑,那司机从观后镜一直看我们,就是弄不清我俩嘟哝了些什么。
到了兴华路,我就下车,冲着跑过来的武拉拉笑得跟挥着翅膀的天使似的,武拉拉一看,懵了,直接停了脚。
我一看,急,直吼,武拉拉,你傻了,还不过来扶一下丁丁。我回头对丁丁说,知道吗,这叫报应。
丁丁一探头冲他笑,然后回头跟司机说:师傅,那我哥,来付钱了。
武拉拉一到车前,丁丁就跟八爪鱼似的攀着他,一口一个哥,哥,你快给师傅钱呀,哥,咱妈让我给你捎句话,“知道吗,这叫报应。”说完了马上又觉得不对,连自己也陪进去了。
我一听,高兴了,蜡笔小新这么快有哥哥姐姐了。
武拉拉也特绅士地付了钱,不过我估计他快气毁了。他白了我一眼,对丁丁说,妹妹,老太太又给你托梦啦,你说她死了也不安生。
那司机找了钱,给我一把捞了过来。冲武拉拉一笑,你这个当儿子的给老太太烧钱烧少了。转身往水牛吧里走。
武拉拉扶丁丁下车,那司机一看我们不像好人,没这么样的儿子女儿。加了个油门也就飞了。武拉拉追上我,一脸不乐意,也没法子。
我和丁丁跟他身后进了包间。
我一看,一屋子牛鬼蛇神,都是高中时候的狐朋狗友。那代表呢就是我们四人帮,高晓,刘杉,武拉拉,戈胜虎四人外加名誉帮主我叶小脱,名誉理事丁丁。所谓四人帮因为六个人而名不副实。不过回想回想,那时候的小青春,真燥热,跟撒哈拉的沙子似的。
高晓一见我就冲过来,可想死我了,他说。我想算了,拥抱就拥抱吧,这么久不见了,我就牺牲一下吧,一狠心,闭上眼。
当我睁开眼时,他在身后跟丁丁双手紧握,寒暄不停。
刘杉跟武拉拉快笑趴下了。我的脸一阵发热,还是安泽好,他过来,给我一杯冰水。
我说,你怎么跟这帮垃圾一起?
他笑,跟太阳似的。你们六个,不在一起时就想,一见了面就恨不得火拼。
我转身对高晓说,你有完没完,人家安泽好欺负啊?
丁丁冲安泽笑,说,我最近在小脱家里寄生。
我跟武拉拉说,那你刚才怎么不跟安泽说丁丁“受伤”了?
武拉拉说,那完了,安泽还不得跑出十里地,半路把你们截了,把丁丁给背来?孝子啊那可是。
我笑,手指游弋在冰冷的玻璃杯上。武拉拉损人的本领不比我差,不过安泽对丁丁的死心塌地在我们中间可是有名的。至于丁丁当年是怎么把安泽给攻下来的,有时间再给交待吧。
我觉得有些男孩子,本身就长得清清爽爽的,很阳光,很飘逸,比如马友友,比如安泽,当你看到他们时,你的心都会有一种极细极细的痛。因为他们很像破晓时划入你眼中的第一缕阳光,自觉不自觉的让你想起最初萌发的感情。
丁丁比我幸福,因为安泽。
我的马友友也早让戈胜虎给折腾没了影,自从他知道我暗恋他就开始对我退避三舍,你想小初中生,多纯洁,怪我当时太早熟,在马友友那无暇的小心灵里我还不得一女流氓?为了这事,我恨了戈胜虎整整三个礼拜。高考后,再见马友友时,我开始觉得戈胜虎真好,那时马友友整个成了一圆桶,除了那张脸还是依稀是清新的模样。他一见我,老远就冲我招呼,嗨,叶小脱。一边叫一边冲我滚来。
我一看蹬上自行车就飞,我真不愿意自己受这么大的刺激。我宁愿记忆中的马友友永远那么清新,高高瘦瘦,穿着白衬衣。结果我就真飞了,一下子撞了一人。一爬起来,我就对地上趴着的小青年劈头一句,你知道世界上什么事情最可怕?不是被车撞,是你暗恋的人突然变成球。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说着说着也不顾痛,飞车就走。
那小青年以为我撞傻了,吓得一声不吭。眼巴巴看我撞了他,又眼巴巴的看我走人。
当天下午,丁丁就约我去看她初恋般的梦幻。一见面,我看丁丁的手上握着上午刚被我撞趴下的那个小青年,当场就晕了。
丁丁跑过来,说,小脱,这是安泽。一脸幸福。
我讪讪地笑,勾勾兰花指,试图跟他握手。我想他敢提我撞他的事,我就趁机掐死他。
安泽真好,没提我上午干的勾当,他说,你好,叶小脱。然后递给我一杯冰水,目光柔柔和和,一如今天。
武拉拉在背后捶了我一下,发什么呆呢,叶小妖,又在盘算怎么坑我啊。
你怎么说话呢?那是报应。我一脸坏笑暗示他今天丁丁把他栽给我了。
武拉拉说,叶小脱你别开心,等戈豆回来看你哭得。
他一提戈豆,我就浑身哆嗦。
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武拉拉说就最近,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说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来电话,就给我妈霸去了,每次我只有机会跟他说:“喂,你好”和“那这样吧,再见”。
武拉拉坏坏地笑,你说我怎么就没那个福气呢?以后我也得多往你家跑好跟你妈提前联系联系感情。
你想得美,我斜了他一眼,就跑过去跟刘衫、高晓他们唱《两只蝴蝶》。刘衫边唱边喊,你们听这歌多淳朴啊,多淳朴啊。
我懂他的意思,他是说,你们看这歌多土啊,多土啊。
在这一点上,我们很相似,我们都爱折腾自己,在没《两只蝴蝶》时候,我们唱“太阳天空照,花儿对我笑……”唱“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我问刘衫,你怎么一去学校就不跟我们联系了啊。上了军校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刘衫把话筒扔给高晓说,别提了,我们学校禁止我们上网,禁止我们打电话,说什么怕我们泄露军事秘密?
武拉拉说,什么秘密啊,快吃饭去,吃下去在弄出来就全成秘密了。
我一听这话,给恶心坏了,看着桌上的菜,有没什么食欲,眼前一堆“秘密”在晃动。
再看看他们,除了安泽,个个豪情十足,四双筷子在空中飞梭,那速度跟轰炸机似的。就连丁丁也这样,也不管安泽在不在场。安泽在一旁细细地吃,一边给她擦掉桌子、衣服上的食物,一边冲她宠溺地笑。我突然想,丁丁一直跟个孩子似的不肯长大,是不是因为安泽的存在。如果有人对我也像宠一个孩子似的,给我十个香辣鸡堡,我也不愿意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