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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了主题和形式的繁多,中国成长电影的特色很难概括。总而言之,是代表这个大国在较长的时间范围内的种种变迁在青少年身上的投射,从国家的闭塞到开放,成长电影也呈现出相应的平行表现。
日本成长电影,以其正宗而强有力的残酷作为鲜明特征(几乎使得亚洲观众们以此作为成长电影的代名词),突出地展现了日本本身就很残酷的民族根性和社会风貌。从这个角度讲,日本残酷式成长电影依然非常有折射意义。
日本电影给人的印象好像总是十分极端,能有行定勋《春之雪》、《在世界中心呼唤爱》这类纯爱电影,也能有大岛渚《感官世界》、今村昌平《赤桥下的暖流》这类情色电影。
但日本成长电影的残酷特色十分突出,这个印象的获得,大岛渚、岩井俊二和北野武等等功不可没。近来盐田明彦的《金丝雀》、《月吟》、《黄泉路》,深作新二的《大逃杀》,是枝裕和的《无人知晓》等等亦是一再地加固了残酷这个主题,只是放置主题的情节环境稍有多变,不仅仅局限于穿水手服做援交的女生和阴郁自闭的美少年,而更多地将社会投射反映了出来(比如2005年拍摄的20世纪80~90年代受奥姆真理教洗脑的流浪少年的故事《金丝雀》)。
日本是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国度。崇尚武士道的精忠士兵同样发情驴一般蹂躏慰安妇,热衷茶道剑道插花的洁雅,却又喜欢解剖孕妇,释放炭疽和杀人竞赛。
二战的疯狂与毁灭以及战后经济的奇迹复苏,种种极端尖锐的矛盾隐忍在谦恭的社会表情之下,都给这个发达社会的青少年创造了太多隐形的堕落氛围与条件。电影中日本少年的问题基本上都是来自社会与家庭的,这其中有民族性格的浸淫,也有相当程度的媒体误导。
虽然我们不能从新锐导演的镜头中就得出日本少年都是自闭忧郁狂和援助滥交者这种结论,但是起码,在这个自来水全部都达到饮用水标准的发达国家,具有东方性格的少年们的确有更多的条件来忧郁和迷茫,或者通俗说来就是吃饱了没事干。在日本电影里,众多畸形而极端的问题少年个案都诚实折射了这个民族的内在痛苦压抑与矛盾冲突。
举个例子说,就日本成人而言,他们经常宁愿在下班回家的地铁上站着,面向窗外隧道的黑暗,也不愿意坐座位,与对面的乘客面面相觑——因为他们在公司说了一天敬语说得舌头都抽筋了,鞠了一天的躬鞠得腰都疼了,带了一天的笑容笑得脸上肌肉都僵了——真是恨不得能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静一会儿,再也不想见任何人的臭脸了。
从这个噱头中可以察觉,人性压抑在谦恭的表情之下不得释放解脱,最终导致人们的价值盲目,青少年又以其相对脆弱对此更加难以承受,即社会阴影在他们原本白净的青春底色上投射出更加触目惊心的对比色。因此日本成长电影中出现很多典型的所谓“残酷青春”。这是它的特色。
韩国成长电影《朋友》、《恋爱小说》、《春夏秋冬又一春》《……ing》,(包括此题之外的《太极旗飘扬》、《老男孩》、《红字》、《八月照相馆》等等)相对日本电影就显得温和而自然了些。
人格都是正常的,经历都是坎坷的。
但是单薄的底蕴仍然注定不能给予韩国电影以经典。韩国电影的拍摄风格仍然比较单一,技法上多数仍处于叙述目的的线性手法,很多电影是借情节的跌宕起伏来遮掩电影语言的苍白。电视剧倒是明显占据优势(比如就像某期《看电影》编辑所说,那个烧饭的韩国厨娘与中国当下几个长得像男生的女生的唱歌着实占据了大部分收视率)。韩国成长电影注重温和地表现个人情感,常常以友情爱情等老主题来填充青春内容。
伊朗。穆斯林伟绩的伊斯兰人文情怀在他们的成长电影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我不了解伊朗近几年的电影,但过去,马吉他?马吉迪的《小鞋子》、《天堂的孩子》、《手足情深》,杰法?派纳西的《谁能带我回家》、《白气球》,哥巴蒂的《醉马时刻》,沙米拉?马科马尔巴符的《黑板》,大师阿巴斯的《天堂的颜色》……无一不是关于小小少年的成长故事。切口非常窄,由此一来挖掘的力度也不可能太深刻,但是它们展现出的无与伦比的道德情怀和真正的对于生活的隐忍姿态(尤其是那些坚韧的女人和孩子们),的确是没有宗教之根的国家们所不能望其项背的。
在伊朗知名电影和大师作品中,有不少都是关于一些小小少年的生活和成长题材电影。情结和主线通常非常简单,但是电影语言的丰富运用以及摄影取景的精致考究亦是非常出色。相信人人都能记得《天堂的颜色》里面,漫山遍野的灿烂鲜花,以及结尾之处孩子苏醒之后孱弱颤动的手部特写。生活的艰难赋予了他们尊严,而不是残酷和暴力。这是伊斯兰文明的荣光之折射。
2005年年仅14岁的伊朗小女孩哈纳作为威尼斯电影节竞赛单元最年轻的导演,拿着自己的作品参加最佳处女作奖的公映。出身伊朗电影世家的哈纳8岁时就以第一部电影短片参加了瑞士洛加诺电影节。真令人赞叹伊朗电影的后生可畏。
相比其他一切成长电影,伊朗成长电影以其至善至柔的道德关怀击中了成长乃至生命之真谛的软肋。这是了不起的特色。
2。欧洲成长电影这是个复杂的子题。欧洲是电影的老家,盛产大师和经典,同时具备优厚的历史和人文氛围,使得成长电影早可以追溯到20世纪30年代法国诗意现实主义时期。继承了先锋主义电影运动中的创新和实验精神,“观点记录片”创始人,诗意现实主义代表让?维果的《操行零分》是早期的关于成长的电影。笔者没有看过这部电影,它讲述寄宿学校孩子们用胡闹来反抗学校的人行束缚,因为题材敏感遭到禁映。但是这部电影的经典地位毋庸置疑,它引领了后来着名的法国新浪潮,大师特吕佛的“成长电影”《四百下》也几乎就是这部电影的儿子。欧洲的孩子们已经拥有了相当的自由和呵护,但是其成长电影的主题很大部分仍然在围绕获取自由和反对束缚。这的确是我们东方视角看来所困惑的。
笔者作了一个有些狂妄但是不无理由的比较:中国成长电影是欧洲成长电影的缩影。无论从类型,水平,主题,中国成长电影都与欧洲电影有着类似之处。繁多的欧洲成长电影当中,除去丹尼?博伊尔《猜火车》、朱赛普《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天堂电影院》、贝尔纳多?贝尔托鲁奇《梦想家》、鲍?怀德伯格《教师别恋》等等耳熟能详的名字之外,笔者最喜欢的,是施蒂芬?德奥瑞的《比利?艾略特》。
好的成长电影不仅仅表现成长中的青春个案,还应该从中展现出与其他严肃题材电影同样的意义深度与表达力度,而不应该因为青春的单薄而使得电影本身也苍白起来。
英国皇家剧院舞台剧导演施蒂芬?德奥瑞近些年以《时时刻刻》赢得了广泛赞誉与关注。早期的处女作《比利·艾略特》与姜文的《阳光灿烂的日子》一样,也是崭露才华的杰出作品。它讲述一个出生在英国北部矿区矿工家庭的男孩比利,在母亲去世后就一直和矿工父亲和哥哥生活在一起。父亲希望将他训练成拳击手,使他免于遭受与自己以及兄长的命运——作一名矿工。但是比利却热爱芭蕾舞,并且具有惊人的舞蹈天赋。成天都在当地的芭蕾舞老师那里眼巴巴地望着女孩子们翩翩起舞,自己也总是忍不住蹦跳起来。一连串的争执之后他终于得到父亲的支持,而后幸运进入在伦敦的皇家舞蹈学院,并最终成为了名角。
这是个简单的成长故事,但是在施蒂芬的镜头下它变得格外的生动而感人,展示出导演过人的功力。最震撼人心的几组镜头是,矿区的大罢工中,每天都有迫于生计的矿工,在坚定的反抗派矿工的夹道唾骂和扔砸石头中以叛徒的身份逃到去矿场工作的公共汽车上去,妥协低薪报酬养家糊口。父亲和哥哥本来都是坚定的反抗派,但是当父亲决定支持小比利去伦敦学习芭蕾舞之后,某天他也狼狈地登上了那辆公共汽车去继续作苦力。那天哥哥照例和其他矿工一起大声地唾骂和扔石头,然而当哥哥突然看见父亲的脸出现在那车上时,他发狂并且失去理智地把父亲拽下来问为什么。
父亲悲伤地哭泣着,大声说出要支持比利的梦想,要为他的舞蹈而牺牲。接着,画面切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