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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耐微微一抬头,有点不自然。我看向美唇男孩儿旁边的男孩儿,又是个漂亮男孩儿,恩,唇也很正点。
男孩儿们疑惑地看着我们,看着两个女孩儿站在那儿象猴子一样打量着他们。
“喂,你们干嘛——…”其中一个男孩儿话音还没落,就硬是哽在那里,因为————我吓着他了!
微蹙着眉,我直接走向那个美唇男孩儿,低头,印上他惊愕微张的唇,辗转摩挲了下,又猛地起身。我瞪着他看了会儿,转头又看向他旁边的男孩儿,突然捧起那男孩儿的脸颊,唇再次印上去!
“走开!疯女人!”这次,这个叫裴满的男孩儿狠狠把我推开,抹了下自己的唇,满眼满脸嫌恶,嫌恶之至!
我向后踉了一步,愣在那里!
“紫上!”喜耐一手扶住我,她那只手还夹着我的画。
我一直盯着对面坐着的裴满。
然后,转身一声不吭走了,走向收银台,“两杯冰红茶,都加冰!”
“紫上?”喜耐撑着脑袋好奇地盯着我,我唇角有喜悦,
“喜耐,我找到了。”
不错,那张让我有幸福感的美唇属于他,裴满。我找到了。
6
毛毛是爸爸的秘书王锋阿姨的女儿。
她五岁生日那天,照例要拍照,只见她条件反射式地粉拳一举,中指和食指同时弹出,一个V形手势赫然在目。
V手势表示“胜利”。不过当时慕夜认为,第一,“胜利”与过生日毫不搭界;第二,即使顺利活到5岁也算是一种胜利,V手势在此时出现,既表示庆祝当下的胜利,同时又隐含“从胜利走向胜利”之美好愿望————但是这手势若非做不可,也应该由毛毛她老爸老妈来做。
总而言之,慕夜不喜欢这个手势。所以他当然也没有与毛毛多做罗嗦,而是毫不犹豫地果断喝止之。照片在生日女主角极为不解以及不情愿的情况下拍成。
我也很生气,我却喜欢V手势。所以,一连几天,我都没和慕夜说话。他太霸道。
“这东西你认为有必要带去吗?”
从我收拾东西开始,他就一直靠在我房间门框边,懒懒吃着苹果。
明天,轮到我们高二年级去磨山封闭军训一周。
我横他一眼。小心翼翼卷起手里《The Ninth Gate》的电影海报插进背包里。这是我最爱的一张图片,上面的Johnny Depp诡异、内敛、阴沉,让人有直接的毛骨悚然之感。我觉得这样的图片有助于我过群居生活时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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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苹果,准确地投进客厅里的垃圾篓。慕夜走过来从后面环住我的腰,头搁在我的肩头,
“紫上,我给你洗头发吧。”
我知道他想求和。咬着唇想了想,我纽头盯着他,“还要送我去磨山,东西都归你拿,军训期间,我要什么你要随时送到,还要——…”
“废话越说越多——…”慕夜一下将我拦腰抱起来走进浴室,我呵呵笑着咬他的唇。
我喜欢清水里,慕夜抚摩我头皮时酥麻的感觉,就象德古拉对甘美Chu女血的依恋。
“慕夜,我想吃黑芝麻糊。”
腿纠缠在他腰间,头靠在他的肩窝,我喃喃着说。慕夜非常认真非常轻柔地给我梳着湿发。
“你一吃黑芝麻糊就拉肚子。”
“还记得以前那个郎中说,拉肚子就是‘小鬼缠身,寄居在腹中’吗,”我笑着贴住他的唇,慕夜的舌缠上我的,“要不要我来帮你‘抓鬼’——…”手已经伸入腹下,魔魅轻沾。贴着的四片唇呵呵笑语轻浮艳丽。
“吱——”磨山景区地下停车场门前突然同时出现两道尖锐的刹车声。
慕夜强势地按了两声喇叭。对面那辆车后退了些。擦身而过的刹那,我看清副驾驶上的人影——裴满!
“后退!后退!让他们先进,他们先!”
“紫上!你神经病!”恼火的慕夜还是退了出来。
“他们停哪儿,你停哪儿!”
紧蹙着眉头的慕夜已经懒地理我了,一声不吭,跟着前面那辆车。我兴奋地盯着前面。
熄火,慕夜要下车拿行李,我按住了他的手,“等一下。”慕夜不耐烦横我一眼,我笑着攀上他的肩头,唇靠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你看车上下来那男孩儿。”
“他?”
“恩,我强吻过他两次,挺有感觉。”
“看起来是不错,不过,挺眼熟————”双手环胸,慕夜放松地靠向椅背,有些疑惑地看着前面的男孩儿。男孩儿下车后正在帮他父亲从后备箱拿行李。
“他叫裴满,是我们学校理科实验班的,听说他以前也在‘育霆’读过书。”
“裴满?想起来了,难怪那么眼熟,我们学校光荣榜上至今还有他的照片。他在‘育霆’可有不少传闻。”
“都有哪些?”我立马兴致勃勃,眼睛蹭亮。
“你不集合了?要迟到了啊!”慕夜敲了敲我的脑袋,又敲了敲他手上的表。
只有耸耸肩,推门下车,“回去告诉我啊!”
又细细嘱咐了慕夜很多事,最后狠狠咬了下他也不遮掩一下的不耐烦的嘴巴。拖着行李,我走向集合点,七天的苦日子开始咯。
7
我的神啊!终于躺在床上了。象只躺在母体里的胚胎,我闭着眼只剩下呼吸了。没什么说的,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皮肤炙热的疼痛着。
军训带给我黑色的皮肤,我用它来诅咒世界!
我晒黑了,很显然,大家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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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新肤色,本人一点都不满意。看着怎么都象做激光没做好似的。主要在于晒的不匀称,一块一块的,难看!
再就是这里的蚊子,那叫一个牛B!我用杀虫剂对着喷都不带有感觉的,就跟给它做个异性按摩样的还小享受!
妈的都成精了!
啥都不怕,我硬是被它们叮了25个包!
这山里的蚊子就是有“个性”,有一种傲视群雄视死如归的气势。知道要被打死却依然咬着你不动,直到被“啪!”了才算完。
佩服啊!
脑袋里乱七八糟想着东西。其实知道喜耐一直挺挺坐在我旁边,象守灵一样。
“干嘛!”突然睁开眼,我瞪她一眼。小女生,愁眉苦脸。
“紫上,我受不了了,这里象坐牢。”
“那怎么办,这牢底也要做穿啊!”我侧身蜷起身子噘着嘴嘟囔,谁有什么办法。感觉喜耐也学着我蜷起身子窝在我后面,小声嚷嚷,
“我们出去喝酒,好不好?”
扑哧笑出来!喜耐得“臆症”了?哪来的酒!
“把水当酒嘛,今天月亮这么好,饮水赏月————”有时候,喜耐神经质地也接近浪漫。
我纽过头盯着她,“你还藏着几包巧克力豆是不是?”
喜耐调皮地朝我皱皱鼻头。
就这样,两个无聊的小女生趁着夜黑风高偷偷溜出宿舍楼,找个僻静的墙角赏月去咯。
“其实月亮挺横的,苏轼都死了好几千轮了,她还活着。”丢一颗豆子在嘴里,喜耐望着月亮说,
“她也老了,以前她老蒙着,今天出来了,你还没看清楚?瞧她那一脸老年斑!”我头朝月亮扬了扬。喜耐呵呵笑起来,看向我,
“现在觉得军训也挺好,平时我们哪有时间好好看看月亮!”
“兄弟,时间就象|乳沟,挤一挤就有了。”盘腿坐在大石头,我给自己倒了杯水,
“嘿!紫上,长大了啊,说的这么有层次。”喜耐也坐下来,玩笑地拍了下我的肩头。我摇摇头,
“长大的标志,不是你开始抽烟喝酒就算长大了,也不是你失了身就算长大了,也不是你有了老婆孩子就算了,也不是你读书破万卷阅人无数就成熟了,也不是你酒喝不动把烟戒了的时候就长大了,而是你开始低下了头,无论在行走,还是坐着的时候,当头颅微微低下成为你日常生活中的主要姿势时,你就真的长大了,总仰着脑袋的,一定是不谙世事的小屁孩,以为自己很牛逼,其实差远了。”
“紫上——…”喜耐疑惑地瞄着我眯眼看着月亮低喃着,
“这话不是我说的,《草样年华》II,你可以去看看,挺有意思。”我恢复常态,往嘴里丢了颗豆子。喜耐点点头。
“紫上,跟我讲个恐怖故事吧,这里有气氛。”喜耐有个恶趣,恐怖小说她自己从不看,偏爱听我讲,而且讲的时候一定要有环境衬托,譬如,在家,她会把窗帘全部关上,放上幽暗的音乐,只有我有点哑的声音传出————
“———尖利的牙齿撕开弱小的动物的皮肉,撕裂皮肤下的血与肉和骨头,鲜红色染在地面上,浸的地面一片温热,迫不及待地将牙齿镶嵌在肥肥的,热热的肌肉里,然后将那片湿淋淋的肉块吞进胃里————”
我这样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有阴郁的感觉吧,可以当声优吗?
两个小女生,一个听,一个讲,都入迷了。
突然,
嘭嘭嘭————身后传来脚步声,踩在枯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