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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君子坐下了,指着面前的幌子道:“警官,你这是给我下套吗?我开了口就承认自己是算命的了!……算了,我不计较这些,相见就是有缘,送你三句话,第一句话是一句古语——人不知而不愠。……你走来时心中有怨气,觉得很多人对你都有误解,是不是?”
杜小仙又吃了一惊,风君子的话说的还真就是她刚才心中所想,愣了愣又问道:“第二句话呢?”
风君子:“你是谁就是谁,事实是证明自己最好的方式,到时候,你甚至不需要再去解释什么。比如说我吧,就是个乌由市民,坐在自己家门口还是坐在教堂门口没什么区别,你说我是骗子,我也不一定是骗子。”说完了他又回手一指教堂大门口的福帝摩:“再比如说他,不论穿着什么袍子,如果做了什么坏事一样得收拾。”
风君子的话连削带打。既是说给杜小仙听的又不仅仅是说给她听的,他回手指着福帝摩说了一句话,却没有回头看福帝摩一眼。他的声音不大,以正常人的判断福帝摩是听不见地,但是福帝摩不是“正常人”。他当然听清楚了,气的脸色铁青却没有说话。杜小仙闻言若有所思,追问道:“第三句话呢?”
风君子一笑:“你是个好警察。”
杜小仙有些意外:“怎么会这么说?”
风君子:“你身为乌由警方最高领导,肯听我一个算命先生讲这么多道理,没有直接叫人把我带走了事,相比现在的警察已经很不错了。”
杜小仙一皱眉:“听这位先生的语气,您对乌由警方评价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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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君子:“话不能这么说,我不是单指乌由。甚至不是单指志虚,我只是说你,你心里有怨气,却没有忘记该怎么做事情。怎么样,现在气消了吗?”
杜小仙的气确实消了不少,却还嘴硬:“你说地不对。我没有什么怨气,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你这样坐在教堂的门口,可能会遭人反感。”
风君子:“没关系,我不生气!……等等!”杜小仙已经转身欲走,风君子又叫住了她。
杜小仙转身问道:“你还有什么事?”风君子不说话,笑眯眯的伸出了一只手。杜小仙杏眼一瞪:“你这三句话是要收钱的喽。想要多少?”
风君子:“不敢收您的钱。还真怕你给我铐走了,但是付点咨询费是应该的吧?这样吧,我口渴了。一瓶水。”
杜小仙不说话,扭头走到不远处的小卖部,买了一瓶矿泉水,朝风君子扔了过去,风君子伸手接住说了声谢谢。杜小仙大步走到街对面对常武道:“上车,走了。”
常武上车启动,笑着问:“杜局长,你怎么不管他了?”
杜小仙:“这人不是个算命的,也没犯什么法,你以前在乌由见过他吗?”
常武笑道:“岂止见过,我从小就认识,他是我中学同学,叫风君子。”
杜小仙差点没叫出声来:“是你同学?你刚才怎么不过去打招呼?他到底在干什么?”
常武:“这个人很有意思,一年嘛要摆摊算命三次,就是玩。但是他也不简单,我看你过去了,觉得和他聊几句对你没坏处。”
杜小仙看着前方:“看来你很了解你这个同学,难怪刚才没过去。”
警车开走了,古部长和萧正容对视一眼,也离开了。杜小仙以为她刚才和风君子
,远处的人不可能听见,实际上这里都是耳聪目明之个人听的是清清楚楚。阿芙忒娜望着风君子的背影,眼神中有欣赏之色也有一丝担忧,福帝摩的眼神快喷出火来,站在那里身体绷的很紧就像一具石像,而波特神官看着风君子在苦笑神情也有些疑惑。
这时刘佩风问小白:“白总,警察怎么没把风先生带走啊?”
白少流:“很简单,那位漂亮地女警官知道风先生不是摆摊的算命先生。……再说了,风先生今天在街边坐一会,就让警花拐跑了,回家交代不清楚是要跪搓衣板地。……老刘,我突然想起来一个故事,关于本朝太祖的。”
刘佩风有点没反应过来:“白总怎么想起本朝太祖来了,什么故事?”他们说的太祖,倒不是指真的庙号,而是比喻当代志虚的开国元首。
白少流不紧不慢地问:“太祖讨过饭,你知道吗?”
“太祖当过叫花子?不可能吧,可没读过这段历史,太祖地家境还算不错的。”刘佩风直摇头。
话说当朝太祖,自幼非常人也,举止总有出人之处。比如太祖少年时曾特意在喧闹的城门口读书,以修磨心志,这在志虚国已传为佳话。但还有一段传说人所不知,有一年暑假,太祖突发奇想,与一位要好地同学相约结伴远游,不带盘缠却一路乞讨,以体味世间冷暖修身养性。在那个年代讨饭可不是一个好工作,行路很远之后,两人已经衣衫褴褛饿的够戗,来到一个乡间市镇。
同学问太祖怎么办,太祖说不着急,向过路人打听当地最有名的乡绅是谁?问明之后径直来到这位乡绅家门前求见,和门房说话的时候乡绅正好回家看见这么奇怪的两个人来拜访,问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太祖直言不讳,就说自己是来讨饭的。
出人意料的是,这位乡绅把两名要饭花子让进了客厅,不仅好吃好喝招待,临走的时候还送了几块银洋做盘缠。太祖告辞后,仆人不解的问乡绅为什么要这么做?乡绅苦笑着反问道:“你见过这种叫花子吗?看其言行谈吐,绝不是普通的乞丐,而是这世上非常之人。”
在回去的路上,同学也不解的问太祖乡绅为何要如此招待?太祖冷笑着说道:“他知道我们根本就不是乞丐,所以才好吃好喝还送盘缠,假如是真正的乞丐,他才不会有如此好心呢,这种人,哼!”
这便是小白讲的“太祖讨饭”的故事,也不知道是真的传说还是他自己的杜撰,刘佩风听完之后皱着眉头道:“太祖最后这句话,不太厚道啊?”
白少流:“太厚道的人,哪能称霸天下呢?……这样的话,不要多说。”
刘佩风:“我明白你为什么会想起太祖要饭的故事了,今天杜局长不也给风先生买了一瓶矿泉水吗,知道他不是算命先生,但是风先生可没有说杜局长的坏话。”
白少流:“所以太祖是太祖,风先生是风先生。”
刘佩风:“风先生今天这一卦算的热闹,时间、地点、人物都很有趣,刚才那位杜局长上前管闲事,却不知道这里真要出什么事的话,根本轮不着她来管。”
白少流:“话也不能这么说,杜局长和常局长都走了,说明风先生在乌由大教堂门口亮出仙人指路,警察也不管,我看那位福帝摩恐怕也没有理由找风先生的麻烦吧?”
刘佩风:“他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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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流:“他要想玩阳的,志虚秘勤局不会答应,他要是想玩阴的,我绝不会答应,既然到了乌由,就得老老实实待着,否则一样收拾。”
刘佩风:“嘘,白总小声点,别让福帝摩给听见了!”
这两人一搭一唱,就像说相声里的捧和逗,刘佩风故意让白少流小声点,其实以福帝摩的耳力是听的清清楚楚一字不差,他站在那里看着风君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始终一动未动。白少流看着风君子突然心念一动,想起了约格。
小白正传 259、梦里仙容似当年(上)
格将福帝摩流放志虚,教廷高层都能猜到他的用意,仑修行人之手除掉教廷中这个妨碍他掌握最高权力的心腹大患,同时也想借福帝摩来削弱昆仑修行人的力量,让这位荣誉总导师发挥最后的余热,这是个一石二鸟的计策。
但是小白清楚约格真正的用意绝非如此,他是想借此事消灭教廷内部图谋昆仑的势力,同时也掌握教廷。这一盘棋下的很大,连风君子都算了进去,因为风君子在乌由,也是一枚最重要的棋子。梅野石可能看出来了,干脆把天刑墨玉交给了小白,但风君子也够配合的,福帝摩刚来乌由,他就拎着张幌子自己出来现眼。
风君子堵在乌由大教堂门前整整一天,连饭都没吃就喝了一瓶矿泉水,他可真够精神的。阿芙忒娜与小白就在街对面也整整站了一天,乌由大教堂进入来往的人都看见风君子了,第二天风君子的“事迹”就在乌由的教廷与修行人之间传遍了,第三天就传遍了整个志虚。
这一天直到太阳落山的时候,风君子终于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扭了扭腰,卷起幌子一言不发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阿芙忒娜目送他远去,也转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