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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犹豫了一下,“算是看过吧。怎么,你觉得我精神有问题?”
“不,你只是有点心理障碍。几乎每个人都有心理障碍,只不过程度不同而已。你怕点名,还有很多人怕高、怕电梯、怕尖锐的物体什么的。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是么?”孟凡哲将信将疑的听着,不过表情轻松多了。“那,”他好奇的看着方木,“你有什么害怕的么?”
方木没有回答他,他沉默着吸完一根烟,看了看手表,“我该上课去了,下次再聊吧。”说完,就撇下略感失望的孟凡哲,离开了天台。
恐惧。其实,你不知道什么叫恐惧。
第四章 吸血者
秦大爷拎着两条草鱼,不紧不慢的迈进楼道。到底是岁数大了,才爬到4楼,就已经气喘吁吁了。
秦大爷手扶着栏杆,想歇口气再往上爬,却无意间瞥见401的房门微微开着。秦大爷走到门口,好奇的往里看了一眼,随后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两条被开了膛、摘了腮的草鱼落在地上,不死心的努力挣扎着,其中一条居然蹦进了401。它在一滩暗红色的粘稠液体上蹦跳着,瞪着眼睛,大长着嘴,丝毫没有注意到在那滩液体的尽头,一个同样被开膛破肚的生物静静的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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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警很快赶到了现场。带头的警察只看了现场一眼,就让同事打电话给市局。
“那个吸血鬼,又出现了。”
邰伟在赶往现场的途中改变了主意。他让其他同事先去现场,自己驱车去了J大。
尽管上次和方木的谈话并没有给案件侦破带来新的启发和思路,不过邰伟还是决定再听听他的想法。感受案情,没有比亲临现场更好的了。
方木正在上日语课。
这是全校700多个研究生的共同课,被安排在J大最大的阶梯教室里。刚刚开讲没几分钟,一个高大的年轻人就闯进了教室。他径直走到日语老师身边,掏出一张卡片向他晃了晃,又耳语了几句之后,日语老师抓起麦克风:
“方木,哪位是方木同学?”
“我是。”角落里,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站了起来。
“这位公安局的同志找你。”
整个教室霎时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从闯入者那里刷地一声转到了方木身上。
方木站在那里,仿佛对那些好奇、猜疑、惊讶的目光视而不见,他盯着邰伟的眼睛,眉头紧锁。
邰伟作了一个“走吧”的手势。
方木收拾起书包,在众人的目光中,一步步走下阶梯,跟在邰伟身后出去了。
一路上,邰伟没有说话,方木也一直沉默着。
果真,再见时就是有人送命时。这样的相见让邰伟很难找到合适的开场白。更奇怪的是身边这个男孩。发生什么事?要去哪里?他统统不问,只是一言不发地眼望着车窗外。
“那里是明珠小区吧?”冷不防,奇怪的男孩开口了。
邰伟侧过头去看了看,“是,没错。”他猛地意识到,那里就是第一起杀人案的现场。
几分钟后,吉普车停在了J市机车制造厂职工宿舍——光明园里。
光明园兴建于上个世纪80年代。当时机车制造厂是全国闻名的大型国有企业,职工待遇优厚。在福利分房的年代,机车厂职工的宿舍就是当时少有的七层高楼。只不过时过境迁,城市里的高楼大厦越来越多,越来越高,这几栋耸立了20年的老楼显得残破不堪。
案发现场位于3号楼2单元401室。现场已经被先期赶到的干警们封锁起来。方木和邰伟跨过警戒线,疾步登上四楼。身边是匆匆的上楼或者下楼的警察,很多人都对邰伟身边这个戴着眼镜,背着书包的男孩投以疑惑的目光。
邰伟走进401室。这是一间老式的一室一厅的住宅,大约有40多平方米。几个法医和技术人员在忙着验尸、拍照、勘验现场,室内显得拥挤不堪。一个在场的警察告诉邰伟,这是一间出租屋,死者刚刚租下这房子,是一个单身女性,房主正赶往现场。
死者是个女性,看起来不会超过35岁。尸体头南脚北,呈仰卧状,上身赤裸,咽喉到胸腹部被人用利器剖开一个口子,能看见里面的肋骨和脏器。
“怎么样?”邰伟拍拍一个法医的肩膀。
“死因是机械性窒息,凶器是一条尼龙绳,已经被勘验组的人收起来了。死亡时间距现在不会超过2个小时。”
邰伟看看表,“也就是说,死亡时间大概在2点到2点半之间?”
“对。”
大白天就作案,这家伙也太猖狂了。邰伟一面嘟哝着,一面回身寻找方木,却发现他站在门口,脸色惨白的盯着尸体。
“过来啊。”邰伟招呼他。
方木仿佛受到惊吓一般抖了一下。他点点头,却不动。
“你害怕了?”邰伟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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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木看看邰伟,深吸一口气,走了进来。
法医们正在仔细勘验女尸胸腹部的创口,小心的扯动着被剖开的皮肤和肌肉组织。方木盯着伤口看了一会,又扫视着地上已经凝结的血泊,突然几步窜到走廊里,一个拿着物证袋的警察差点被撞倒,不满的骂了一句。
邰伟急忙跟出去,看见方木手扶着墙,弓着腰在走廊的角落里干呕。
邰伟心中暗骂了一句废物,对身边的一个警察说给他拿点水,就返回现场继续工作。
方木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会亲临吸血者的犯案现场,可是他也没料到自己居然会这么丢脸。尽管平时可以边吃饭边看那些令人作呕的现场图片,可是当他迈进这栋楼,那昏暗肮脏的走廊,身边匆匆而过的面色凝重的警员,醒目的警戒线,法医们冰冷的器械,躺在血泊中的尸体,以及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都让他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图片终究是图片,它永远不会像现场那样用视觉、触觉和气味传达这样的信息:这里,一个生命刚刚消失。这信息让他战栗,仿佛记忆深处某个不愿触及的部位被猛击了一下。
要冷静,不要影响自己的判断。他边呕吐,边狠狠地提醒自己。
“你没事吧?”耳边是邰伟不耐烦的声音。
方木大口喘着气,虚弱地靠在墙上,把刚才一个警察递给他的半瓶水咕嘟嘟的喝光。他用袖口擦擦嘴,艰难地说:“可能还有一个人。”
“什么?”邰伟惊讶的睁大眼睛。
方木没有理会他,摇晃着走进402室,在门旁蹲了下来,那里有一颗小小的纽扣,上面印着米老鼠的头像。这是他刚才跑到走廊里呕吐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的。方木把纽扣捡起来,递给邰伟,然后绕过尸体,走进卧室。
室内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张写字台,墙角处有一个老式的木衣柜。地上是一堆凌乱的衣服,床上有四个鼓鼓囊囊的大号的整理袋,分别是红色、蓝色、绿色、橙色的格子花纹。其中一个已经打开了,几件叠好的女式衬衫摆在一旁。方木看了看那堆衣服,又看了看那些整理袋,转身问正在摄影的警察:“拍完了么?”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方木立刻动手打开了那几个整理袋。挂着相机的警察急忙阻止他,却被邰伟拦住了。方木在成堆的衣服里翻了一阵之后,起身疾步去了厨房。
厨房的煤气灶边摆着一个木质刀架,上面插着水果刀、大号菜刀、斩骨刀,唯独缺少一把中号菜刀,从插刀的位置来看,应该是一把长15公分,刀身细长的木柄菜刀。方木问正在提取指纹的勘验人员:“找到那把刀了么?”
那个警察被问的一愣,上下打量着方木。
“找到没有?”方木的语气很急。
“没有。”那警察迟疑了一下说。
这时邰伟追了过来,他举着那颗纽扣问:“你说还有一个人,什么意思?”
方木没有回答他,继续问那个警察:“你们发没发现一个盛着血液和其他物质的杯子或者其他容器?”
那个警察看了看邰伟,“没有。”
方木紧闭了一下眼睛,小声咒骂了一句,然后转过头对邰伟说:“还有一个被害人,而且可能是个孩子。”
“还有一个,还是个孩子?”邰伟皱起眉头,“你根据什么判断出来的?”
“你要我现在解释给你听么?”方木已经开始往外走,“那孩子有可能还活着!叫上你的人跟我走!”
邰伟、方木和几个警察跳上车,刚开到小区门口,邰伟一个急刹车。
“去哪里找?”
“以这里为中心,一圈一圈的在外围寻找一个年龄在25-30岁之间,身高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