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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的地方很近,再说也喜欢走一走。就在音响师向大街下方走去的同时,女播音员向自己停车的位置走过去。她正在掏钥匙准备开车门的时候,一个黑影从人行道上蹿过来,冲她连开三枪。她手里的钥匙落到了地。五米外有个行人赶忙扑倒在地。伊莎贝尔打算站起来,可是没力气,只能头部倚靠在前面的轮胎上。她没疼痛的感觉。那黑影走到她身边,朝她前额开了一枪。
谋杀伊莎贝尔之后的头三天里,这个事件由她所在的广播台和报纸公布出来了,人们认为是抢劫未遂,是疯子或者瘾君子企图偷车所致。还有一种说法是罪犯可能是中美洲人,危地马拉人或者萨尔瓦多人,是那些国家的老兵,移居美国前先不择手段地捞钱。尊重家属的意愿,没做尸检。弹道检查报告一直没公开发表,在圣特莱莎和埃尔西莫两地间法院传来传去的最后结果是:石沉大海。
一个月后,一个磨刀的走在新城区和莫雷洛斯区交界的溪水街上,看见一个妇女抱住一个木桩,像是喝醉了。从磨刀的身边开过去一辆黑色朝圣者,车窗玻璃是烟色的。磨刀的看见卖冰棍的小贩从街道另一端推车走过来,上面爬满了苍蝇。他俩都来到木桩前。但是,那女人已经滑倒在地,或者是因为没力气而抓不住木桩了。女人的面部被前臂挡住一半,从另外一半看到的是血糊糊的紫色肉团。磨刀的说应该叫救护车。卖冰棍的看看那女人说好像跟拳击手拉米雷斯打了十五个回合。磨刀的看出卖冰棍的不打算动弹,就说:麻烦你照看照看我的小车,我马上回来。他穿过土路后,回头瞅瞅,想证实一下卖冰棍的是不是在照看他的小车。他看见刚刚围绕卖冰棍的人飞舞的苍蝇,这时都跑到那女人脸上去了。对面人行道那边的墙壁上有许多窗户,一些妇女正从窗口里张望。磨刀的说:应该叫救护车呀!这女人要死啦!过了一会儿,医院的急救车来了。护理员们想知道是谁叫的急救车。磨刀的解释说,是他和买冰棍的发现她躺在地上的。护理员说:这个我知道。问题是谁对她负责?磨刀的说:我怎么能对她负责呢!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嘛!护理员问:应该由谁负责呢?磨刀的一边从小车的木匣里抽出一把大切菜刀,一边喊道:犟驴!难道你聋啦!护理员连忙说:好,好,好。磨刀的说:行了!快把她放到急救车里吧!另外一个弯腰查看倒地女人的护理员,一面轰赶苍蝇,一面说你们吵嘴没用啦。这女人已经死了。磨刀的眼睛眯缝成了一条线,好像用炭笔画出的两横杠。他骂道:你这个混账王八蛋!这都怪你!说罢,扑了过去。另外一个护理员企图劝架,但一看见磨刀的手中菜刀,连忙一头钻进了救护车并且报了警。磨刀的追了一阵护理员,最后,愤怒、狂怒或者怨恨或者火气慢慢消退了,或者是累了,才算罢休。他回来推起小车,走上溪水街,越走越远,在急救车旁边围观的人群终于看不见磨刀人了。
那被拉走的女人名叫伊莎贝尔·甘西诺,人们都叫她爱里莎白特,从事卖淫活动。殴打造成了她脾脏损坏。警察把这桩杀人案归咎于一两个生气的嫖客。甘西诺住在圣达米安区,位于她被发现的地方之南。据说,她没有固定的性伙伴。但是,有个女邻居说,甘西诺跟一个什么伊万走动得较多。后来,准备对这个伊万进行调查,但他下落不明。警方还想找到磨刀人的住处,据说他叫尼卡诺尔;新城区和莫雷洛斯区的居民说,磨刀人经常出现在这两个居民区,差不多每周一次,或者每十五天一次,要么他换了工作,要么他从城西搬到城东或者城南,要么离开了这座城市。总之,人们再也没看见磨刀人。
到了5月,有人发现了一具女尸,地点在位于花卉区和塞布尔维达将军工业开发区之间的垃圾堆里。这个开发区有四座从事组装家用电器的加工大楼。为加工大楼输电的高压塔是新近建立的,塔上涂了银白色。输电线塔旁边,在一些小山包之间,有些棚屋,它们在加工大楼建造之前就存在了。这个棚户区逐渐扩展,如今已经穿过铁路,与珍宝区接壤了。棚户区里有个广场,四角栽种了四棵树;广场中央还有两棵。六棵树上全是尘土,看上去黄黄的。广场一角是公交车站,把工人从圣特莱莎全城各处运输到这里。但工人下车后还要走上一大段土路才能到达开发区大门。经过保安检查出入证之后,工人们才能走进各自工作岗位。只有一座加工大楼有工人食堂。在其他大楼里,工人们就在机器旁边或者随便扎堆在某个角落吃饭。他们聊天,说笑,一直到吃饭时间结束的汽笛响起为止。多数工人是女性。那座垃圾堆不仅有棚户区居民扔的东西,还有加工大楼的生产废料。是一楼工厂车间一个工头发现女尸后报警的。这个工厂位于综合西区,与一家跨国公司联手生产电视机。前来寻找女尸的警察们见到了加工厂的三位业务主管。三位主管正在垃圾堆旁边恭候警察们的到来。两位主管是墨西哥人,一位是美国人。一位墨西哥主管说希望警方尽快收尸。警察问尸体在哪里,另外一个警察在呼叫急救车。三位主管陪同警察向垃圾堆里面走去。一行四人都捂着鼻子。不过,美国主管把手放下时,两个墨西哥主管也追随其后。女尸黑皮肤,黑头发,长及肩膀以下。她身穿一件黑色田径衫和短裤。四个男人站在那里望着她。那个美国主管弯下腰,用一支圆珠笔拨开她脖子上的头发。警察立刻说:美国佬最好别碰她。那美国人用西班牙语说:我不碰她,就是想看看她脖子。两个墨西哥主管弯腰看看她脖子上的印痕。然后,二人起身,看看手表。其中一个主管说:急救车来晚了。警察说:会准时到的。一位主管说:好了,那您负责一切,对吧?警察说:是的,是我。主管递过来一张钞票。警察接过来,揣进制服口袋里了。当天夜里,女尸被放进圣特莱莎医院的冷库里。第二天,法医助手对她进行了验尸。她是被勒死的。被强奸过。法医助手写道:阴道和肛门有撕裂。怀孕五个月。
5月里第一具女尸的身份一直没有查明,为此推断她是中部或者南方移民在前往美国的途中在圣特莱莎停留。没人陪伴她,没人想念她。她大约有三十五岁,有身孕。也许她是去美国与丈夫或者情人团聚的,去见未来孩子的父亲——某个非法居住在那里的倒霉鬼,也许始终不知道这女人怀着他的孩子呢,也不知道这女人怀孕后会来找他。可这5月的第一具女尸可不是最后一具。三天后,瓜达卢佩·罗克鲁斯·哈斯死了(警方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二十六岁,居住在茉莉花街,位于卡兰萨小区,与卡兰萨大道平行的一条街道,是菲雷—西斯加工厂的女工。工厂是新建的,地点在距离圣特莱莎十公里处通向诺加莱斯的公路旁。但罗克鲁斯·哈斯不是死在上班的路上,如果是那样的话,或许还能理解,因为那条路人少,危险,适合走轿车,而不是公交车,从公交车最后一站到工厂至少要徒步走一公里。可她是死在茉莉花街自己家门口啊。她身上有三处枪伤,两处是致命的。凶手竟然是死者的未婚夫,他企图连夜逃走,结果在铁道旁边被抓获,距离一家名叫“蚊子”的夜间娱乐场所不远。此前,他在那家酒吧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了。报警的正是酒吧老板——以前当过警察。审讯结束,事情明朗了:犯罪动机是吃醋,不知是否有根据。罪犯见过法官之后和各个部门批准之前,被立即送往圣特莱莎监狱,等候转移或审判。5月最后一具死尸是在星星山坡上发现的。山坡下四周不规则的居民区也叫“星星”,那个地方好像不能扩张了,或者扩展起来有困难。只是朝东的山坡还能看见基本上是没有建筑的风景。女尸就是在那里被发现的。根据法医鉴定,她是被刀砍死的。有明显的强奸痕迹。她大约二十五六岁。白皮肤,金发。身穿牛仔裤,蓝色衬衫,耐克运动鞋。身上没有任何证明。凶手还不怕麻烦地给她穿好了衣服,因为无论裤子还是衬衫上都没有扯破的口子。肛门没有被强暴的痕迹。只是在面部右耳上方靠近颧骨的部位有轻微红肿。在这具女尸被发现后的几天里,《北方使者报》、《圣特莱莎论坛报》和《索诺拉之声》三家城里报纸都刊登了星星山坡上陌生女子的照片。但是,无人前来认领。死者被发现的第四天,圣特莱莎警察局局长佩德罗·内格雷特亲自登上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