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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她女友说:我俩打算先去加利福尼亚找工资高的正经工作,定居后,利用假期周游世界各地。她俩在马德罗区一所私立语言学校学习英语。这个案子没查明白就挂起来了。
艾比法尼奥对拉罗·古拉说:这些操蛋检察员总是把案子挂起来。接着,他开始检查纸堆,发现了一个小本子。他问拉罗·古拉:你说这是什么?拉罗·古拉回答:一个地址本。艾比法尼奥说:不对,这是一桩没有查明白的案子。你还没来圣特莱莎之前发生的。哪一年我不记得了。就是在局长把你带到这里之前不久的事情。这我记得很清楚,但不记得具体是哪一年了。可能是1993年。你是哪一年来的啊?拉罗·古拉回答:1993年。啊!是吗?是的。拉罗·古拉回答。艾比法尼奥说:这案子就发生在你来这里之前的几个月里。就在那段时间里,有人杀害了广播电台的女播音员兼记者。她叫伊莎贝尔·乌莱奥。那些笨蛋以为是个打劫未遂的案子。说是一个中美洲人干的。是个绝望的可怜虫需要钱偷渡过境,是非法的,明白吗?甚至在墨西哥都是非法的,这话说来就长了,因为咱们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潜在的非法偷渡者,多一个还是少一个非法偷渡者无所谓。搜查女播音员家的时候,我也在场,我们想找点线索。当然,什么也没发现。伊莎贝尔的记事本在她手包里。我记得当时我坐在一把扶手椅上,旁边放着一杯龙舌兰,那是伊莎贝尔的龙舌兰。我瞥了一眼那记事本。一个检察员问我从哪里弄来的龙舌兰。可就是没人问我记事本从哪里来的,里面有没有重要内容。我看了记事本,有些名字耳熟。后来,我把记事本放到证物里面去了。一个月后,我又翻了翻警察局档案,记事本还在那里,跟女播音员的物品在一起。我把记事本塞进自己口袋里带出来了。这样,我才安安静静地研究了一番。我发现了三个毒品贩子的电话号码。其中一个叫佩德罗·任西福。我还找到了几个检察员的电话号码,其中一个是埃莫西约检察院院长。在一个普通的女播音员的记事本里,这些号码是做什么用的呢?莫非她采访了他们,把他们请到了广播台?她是他们的女友?如果不是女友,是谁给她提供的这些号码呢?这是个秘密。我本来可以做点什么。比如,打电话给名单上的某个人,要钱。可是钱并不能让我兴奋。于是,我把记事本保存起来了,什么也没干。
9月的头几天,又出现了一具女尸,后来查明了她的身份。她叫玛丽萨·埃尔南德斯·席尔瓦,十七岁,7月初失踪,是在改革区去瓦斯贡塞罗斯预科学校的路上失踪的。法医鉴定,她被强奸后勒死。一个乳房被完全割下,另外一个乳头被咬掉。尸体的位置在“辣椒”地下垃圾堆入口处。报警的人是个妇女,中午,她去扔一个破冰箱,那个钟点垃圾堆上没有乞丐。只有几个孩子和狗。玛丽萨·埃尔南德斯·席尔瓦被装进了两个大塑料袋,里面塞满了合成纤维。失踪时穿戴的衣物还在身上:黄色衬衫、混纺长裤和运动鞋。市长下令关闭那个垃圾堆,(可是秘书汇报说,法律不允许关闭实际上没有开放过的任何东西),于是改为清除和转移那个违反了市政法律的肮脏地方。在一周内,警察在垃圾堆四周站岗;用了三天的时间,寥寥几辆垃圾车在市政仅有的两辆自动装卸汽车帮助下,把垃圾转移到奇诺区的垃圾堆去。但是由于工作量太大、人手太少,很快就半途而废了。
在那个时期,首都的记者塞尔希奥·贡萨莱斯早已经稳住了在报社文化组的位子,工资更高了,可以给前妻支付每月的抚养费了,剩余的钱让他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甚至还有了情妇,一个国际政治组的女记者,二人经常上床,但不能交谈,因为性格差别太大。他一直没有忘记(自己也奇怪为什么记忆犹新)在圣特莱莎度过的那几天、妇女被杀案、那个杀害教士的凶手——那个“忏悔者”,怎么会神秘地出现和消失呢!有时,他认为在墨西哥当文化版的记者与做警务版的记者一样。写警务新闻的记者与给文化版写东西的记者一样,虽然在警务记者眼里,文化记者都是操蛋货;而在文化记者眼里,所有的警务记者都纯粹是失败者。有时晚上下班后,他常和几个老警务记者去喝一杯。另外,警务版里,报社的资深记者百分比很高。他们身后常常跟着(保持一定距离)国内政治和体育新闻记者。通常,大家最后都要去盖雷罗区的一家妓院,那里有个大客厅,迎面是个爱神石膏像,有两米高,可能吧,他想。这个地方在歌舞升平的年代一定以色情闻名,后来盛极而衰,从此一蹶不振,成为墨西哥诸多衰退现象之一,在悄悄的笑声中、在悄悄的枪声里、在悄悄的怨声载道中,步步衰退。墨西哥在衰退吗?实际上,是拉丁美洲在衰退。警务记者喜欢在那个地方喝酒,但是很少跟妓女上床。大家谈论旧案子,回忆腐败、勒索和流血的故事,跟正好去那里的警察打招呼或者私下里交换情报,但是很少跟妓女上床。起初,塞尔希奥·贡萨莱斯也模仿大家的做法;后来,他推断出他们之所以不跟妓女上床,主要原因是早就上过了,多年前就上过了,跟所有的妓女睡过觉了,而如今不再是花钱嫖娼的年龄了。这样,他就不再模仿老记者了,而是找个年轻漂亮的妓女去附近的旅馆开房。有一次,他问一个资深记者如何看待北方发生的妇女被杀案。老记者回答说那里是毒品交易地区,那里发生的一切都这样或者那样程度地与毒品交易有关系。塞尔希奥觉得这样回答太一般化了,谁都说得出来。每过一段时间,他就想起这个回答来,好像尽管老记者的话说得明白无误,或者一般化,但这个回答却总是在他脑海里打转,不断地发出信号。他为数不多的几个作家朋友,去编辑部看他的时候,根本想不到圣特莱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虽说也不断有谋杀案的消息星星点点地传到首都来。塞尔希奥认为,可能作家对祖国遥远北方发生的事情觉得无关宏旨。报社的同事,包括警务版的记者,也表现得十分冷漠。一天夜里,他跟妓女做爱后,坐在床上吸烟,他问她怎么看沙漠里那么多绑架和杀害妇女事件的发生,她说这事情她就知道一点点啦。于是,塞尔希奥详细给她讲述女尸的全部情况;告诉她自己出差去圣特莱莎的经过和原因,因为那个时候,他缺钱,刚刚离婚;讲述了他从报纸上看到的消息以及一个什么WSDP妇女联合会发出的公告,这些缩写字母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索诺拉妇女大众民主组织”?他一面说话,妓女一面打哈欠。不是她对他的话不感兴趣,而是她困了。这让塞尔希奥生气,他恼怒地说:圣特莱莎在杀害妓女啊,你总得对同行表示一点同情和声援吧!妓女回答说:你说的那些死人不是妓女而是女工啊!是女工,女工啊!塞尔希奥于是道歉,仿佛醍醐灌顶一样,看到了此前忽略的情况之外的一个侧面。
9月,还有坏消息在等着圣特莱莎的人们。玛丽萨·埃尔南德斯·席尔瓦的破碎尸体被发现三天后,在圣特莱莎通往卡纳内阿的公路旁边又出现一具女尸。死者大约二十五岁,右胯骨先天脱臼。噩耗的细节刊登在报刊后,无人前来认尸,无人来警察局告知死者的身份。尸体发现时,双手被女用手包绳捆绑。全身裸露。两个胳膊有刀伤。但最为意味深长的是,跟年轻的玛丽萨·埃尔南德斯·席尔瓦一样,一个乳房被切掉,一个乳头被咬掉。
就在发现圣特莱莎通往卡纳内阿公路旁女尸的同一天,打算给“辣椒”垃圾堆搬家的市政工人们,看到一具腐烂的女尸。无法确定死因。她留着长长的黑发。身穿白色深花图案的衬衫,腐烂已经让图案变得模糊不清了。下身是乔克牌混纺长裤。无人去警察局报告死者身份。
9月底,在星星山东侧发现了一个十三岁女孩的尸体。与上述两个案子情况一样,女孩的右侧乳房被切除,左侧的乳头被咬掉。身穿Lee牛仔裤、运动衫和红色坎肩。人很瘦。被强奸多次,有刀伤,死因是舌骨断裂。但最让记者们吃惊的是没有人寻找或者认领死者。仿佛这女孩是孤身一人来到圣特莱莎的,好像她生活在看不见的影子里,最后被凶手或者凶手们盯上,加害于她。
就在上述罪行连续发生的同时,艾比法尼奥仍然在独自调查埃斯特雷利亚·露易丝·桑多瓦尔被杀案。他找了死者的父母以及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