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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大夫,丫鬟拿了药方下去抓药。卫姨娘看着几乎快要昏厥过去的花姨娘,吩咐道:“你们先把花姨娘送回去,这件事本姨娘会做主的。”拿着念珠的手缓缓拨动着檀香珠串,卫姨娘说的正义凛然,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花姨娘院子的人闻言感恩戴德一番才把人带走,其余的人还围在厅中看好戏地瞧着满脸泰然的鱼璇玑。
“六妹,花姨娘在你的院子差点落胎,你这个主人似乎该说些什么吧?”安晴见鱼璇玑那不冷不热的模样心头窝火,阴阳怪气地讽刺道。
卫姨娘摆手让小姐姨娘们都站开些走到鱼璇玑面前,而她则保持着方才的悠闲坐姿,并未有半点起身来的意思。卫姨娘眼中闪过不快,脸上鼓起笑和蔼道:“六小姐,花姨娘嘴上虽有些不饶人却也是你的长辈,她在这里出事想来你心里也不好过吧。你放心,姨娘会好生调查还你公道的。”
鱼璇玑一手放在腿上指尖轻敲,卫姨娘先警告她一句再以长辈的姿态做出为她好的样子,心里怕是想着要如何证实她谋害花姨娘的事情为真吧,这人当真是个佛口蛇心!
“卫姐姐,很有可能是安陵下药害了花妹妹。你瞧她气定神闲的模样,可不像是你说的不好过。”赵姨娘拿着团扇摇几摇,嘴角轻挑眉目间满是笃定,似乎亲眼看见了鱼璇玑下药给花姨娘一般。
蔡姨娘也站出来愤愤道:“这丫头做了坏事还这般狂妄,以为相爷和大夫人不在我们这些长辈就没治她了。依我看,卫姐姐你就该把她扔到祠堂里面对着列祖列宗好好忏悔,然后派人去把大夫人请回来。”安禄被派到浮图关公干去了,虽然府中暂时由卫姨娘掌权,但大夫人也去了几日差不多就回来了。
这件事交给大夫人处理最为妥当,这么说也是向安悦表明,她们母女是向着大夫人的。
鱼璇玑的冷淡安悦是看在眼里的,对她这种沉稳安悦还是很赞许的,悦耳的声音响起,“六妹妹,你就不为自己辩解半句?”
碧瑶阁的一些丫鬟们已经吓得大气不敢出了,若主子失势她们必然受到牵连,拒霜心里则担心着这些姨娘小姐们借此对鱼璇玑不利。而正主在喝完最后一口茶后终于将茶杯放下,下垂的眼帘遮挡着沁凉的墨玉眸子,嘴角勾起冷笑:“辩解有用?不是你们说了算么?”
这明显是为她而设的死局,岂是她说两句就就会扭转的?
闻言,一众姨娘们面色难看,有的甚至带着气愤朝她瞪去,似在说鱼璇玑睁眼说瞎话。
“六妹妹还真是看得开!”安悦端丽地笑着,宛若一株牡丹般雍容典雅。水眸微垂,玩味地在一干人之间扫视几下,便没再说话。
鱼璇玑冷笑,从椅子上起身来,冷嗤道:“若是无事就散了吧,别挡着丫鬟们打扫。”说完,也不理会她们怎么反应,甩袖就走。
“站住!”赵姨娘尖声一喝,身子快速奔向前拦住鱼璇玑的去路,昂首挺胸倨傲道:“这件事没有查清楚你就这么走了,莫不是心虚了?再者,我们都是你的长辈,安陵你刚才的举动全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当我们都是吃素的?”
哈哈!鱼璇玑肆掠扬唇声带讥诮,微眯的眼中墨玉般黝黑而生冷的瞳仁里泛着重重杀意掠过在场的人,冷哼道:“事情的始末如何有些人心里清楚,别把什么屎盆子都朝我头上扣,否则……”嘴角微扯,鼻腔中哼出一个重音来,恍若平坦大道上突然飞落巨石在地上砸出大坑,带着强烈的冲击力重重击在心坎上,令人禁不住因扑面而来的压力而窒息。
“至于你——赵廷芳,你想要教训我,等你成了相府的当家主母再说吧。”眉尾轻挑,肆掠而恣意地斜睨了卫姨娘一眼,眸光淡淡从安悦身上晃过,扬长而去。那背影不羁中带着狂傲,个子虽小却挡不住浑身凌然戾气。
众人看得有些呆,直到鱼璇玑的背影消失,赵姨娘才回过神来,大声骂道:“这小贱人简直是目无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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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章,璇玑的处境不会太好,呜呜
080 九幽摄魂,夜半相会
楼阁上,赶回来的云姑听说了花姨娘的事,匆匆跑来焦急地朝鱼璇玑问道:“小姐,她们明显是想陷害你,如今可怎么办啊?老奴听说卫姨娘带走了花姨娘喝过的茶,大夫说里面有掺杂了少量的寒凉之物致使花姨娘动了胎气。刘管家已经派人到护国寺去请大夫人了,要是大夫人回来肯定将小姐定罪……”
因为惊慌,云姑说话都快要无语伦次了,眼眶里漫着泪光,声音也有些哽咽。旁边的拒霜也跟着抹了抹眼泪,低垂着头情绪低落。
鱼璇玑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用毛笔蘸了些小碗中的褐色汁液细细地刷在九幽笛的每个地方,浑不在意地道:“一桩小事儿而已,你们的主子有那么容易被打败?”
“小姐,不可小觑了那些女人,她们……”云姑急急说道。
“她们做了这么多事,你说要是本小姐不回敬一二岂不是不好?”清秀的面容上神情淡淡,那认真细致都放在了上色的九幽笛上,上下眼睫交触的缝隙里,墨玉眼瞳中射出一抹诡异难测的光彩,恍若从幽冥地狱闪现的冥屠幽光,专斩邪煞恶灵。
云姑和拒霜二人听她这么一说,猜想到她或许有了什么主意,心里稍安可还是免不了忐忑难耐。
天边,那躲厚重云层后面的太阳终于落下,天地间很快就被黑色侵袭。重重光影错乱地摇曳,鱼璇玑将完全上好色的九幽笛放在唇边,指尖缓缓起落的同时,一曲幽幽之音溢出。沉抑的笛声里似乎漫出无边无际的昏暗,铺卷成一片暗黑的天地。漫天黑色中,忽然劈来一道如亮如刀锋的闪电,炫亮的白光将黑暗中的一切瞬间照亮,却又在须臾之间消失殆尽……
屋外,风声呖呖,夜雨倾盆,喧闹的声音将其他的喧嚣的压制了下去,唯闻幽咽笛声如泣如诉,似如鬼唳。
九幽摄魂,天地变色,她什么时候才能学会?
“安陵。”哗哗雨声里,低沉绮丽的男子语调流窜在耳畔,跟着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臂将自己的腰箍紧。吹笛的鱼璇玑蓦然停下,夜风夹着雨丝从窗口吹进来,吹了她一脸的寒气。背后男子体温较凉,可贴着她的后背时却让她感觉到了冰层深处浓烈的火热。他尖尖的下颌抵在她的肩窝里侧脸轻轻摩擦着她的侧颊,喃喃喊道:“安陵,安陵……”
宽敞寂寥的屋子里,烛光如豆,冷香缕缕。鱼璇玑拿着笛子的右手垂下,墨玉眸里潋着月儿清冷的光辉,语气冷冽地命令道:“赫连烬,放开我。”
让她无从察觉,在她身侧出入如入无人之境的男人,到目前为止,她就只发现了这么一个。
“我要走了。”赫连烬听着她满是不悦的话语,没像往常般见好就收放开她,而是无由头地说出了四个字。箍在她腰侧的手臂更紧了几分,略微尖的下巴搁在她肩上硌得她不适。
“好走不送!”手腕一翻,右手拿着的九幽笛突然袭向赫连烬左肩,看似不快的动作却夹着凌厉的罡气。赫连烬身子扭开一旋,左手夹住袭来的九幽笛,右手却没有放开她的腰。几乎同时,鱼璇玑乘机朝他下盘攻去,赫连烬只是躲闪没有还击,她进他退就是伤不到赫连烬半点。交手十余个回合讨不到半分好处,鱼璇玑微怒,左手手肘狠狠地往后一撞,赫连烬松开抱着她腰的手,转而左手拉住她的手腕。
鱼璇玑后腿高抬朝他胸前就是一脚,赫连烬嘴角微勾,手上拉着她一扯一松,身子飞快避开她的攻击长臂一捞钳住她纤细的腰肢。鱼璇玑眉头拧住,旋而后退半步脚后跟在他脚尖上狠狠地一踩。赫连烬吃痛往后一倾,鱼璇玑就欲脱离他的禁锢,他反手将她扯住不偏不倚重重地砸到自己身上。突然之变,惯性砸来的力道让他朝后一跌,两个人顿时大喇喇地倒在了她的牙床上。
头磕在床板上,眼前一阵金星乱冒,赫连烬沉重的身躯压在她身上,到处都弥散着他的体息。
“够了!给我起来!”鱼璇玑怒瞪着身上的男人,身子被他压得严严实实竟是动弹不了半分。
男人俊美无俦的脸上爬起几分得意的笑,暗蓝色的眼眸里亮着别样的光辉,在她显露的锁骨处不深不浅地一啃,沉若暮鼓的音调中不难听出愉悦的成分,道:“你若乖巧些哪里会被我惩罚,嗯?”他将惩罚二字的音咬重,随即又在她耳畔低低地笑了两声。
鱼璇玑黑着一张脸,满肚子的火气没法发,闷声道:“赫连烬,滚!”
这莫名其妙的臭男人半夜三更不睡觉竟跑到她的闺房里跟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