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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藏身之处已经不多。越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越是不肯轻易相信别人。你除了广泛张网之外,重点要注意他的母亲、老婆和弟弟。”
沈醉领命去了。此时,王亚樵果如惊弓之鸟,他全家亦是惶惶不可终日,一举一动都在戴笠的监视之中,甚至他的弟弟王述樵不得不停止律师业务,到处躲藏。
沈醉调动大队人马到赫得里—王亚樵的爱妻王亚英经常出没的地方。
戴笠批示道:“继续盯梢,一定会等到的。”
沈醉道:“王亚英也是杀手出身,狡猾多端,出门时忽左忽右,街上人又多,一瞬就不见了。”
戴笠道:“既是赫得里,就集中力量,对这一地带的住户逐家秘密调查!”
这一招果然厉害,王亚樵的确切地址终于弄清了。
戴笠吩咐手下切莫轻举妄动,这一回必须万分小心,暗地里调动大批军警,以王亚英的住处为中心,在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地撒下张张大网。
一切就绪,戴笠亲自督阵,二十四小时轮流换班监视王亚英的住处。
一日清晨,一个人影闪进赫得里。此时,天还未大亮,街上少有行人。戴笠认出正是王亚樵,登时,心脏紧张得似要跳出胸口。
但见王亚樵左瞧右望,确认周围没有异样,整整黑色西装,从从容容上楼了。接着传来门枢旋转的吱呀声。
戴笠松了口气,对沈醉道:“鱼已入网,马上下去布置,用火力封住所有的门和窗户,不得让他再跑掉了!只要见到他身影,一定打死!”
沈醉下去布置,特务们分头潜伏。
一会儿,天已大亮,开门声此起彼伏,街道上陆陆续续有了行人。
戴笠道:“快,带一批人冲上楼去,街上人多了不好办!”
正说着,王亚樵住处的门开了,只见王亚英手挎菜篮出门买菜,扎着花头巾,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的。
戴笠道:“这正好,王亚英也是一个不好对付的杀人女魔,她出去后剩下王亚樵一人,就好办了!”
王亚英走下楼来,在弄堂中向几个早晨买菜的邻居娘姨招手,然后结伴而行,从戴笠布置的层层包围圈中游走了。
戴笠这才一声令下,十几个特务冲上楼去,他也随后到达,亲自督阵。
特务们在每间房子里搜了一遍,一无所获。这时戴笠一脚踢开卧室门,只见王亚樵身穿黑西装,背向而立。
戴笠叫道:“来人啊,要犯在这里!王亚樵,举起手来,可免你皮肉之苦!”
话声刚落,“王亚樵”转身狂笑,变成了王亚英,她讥讽道:“戴雨农,这下你服了吧,王亚樵配不配做你师父?”
戴笠连呼上当,自己刚才眼睁睁放走了王亚樵。
原来,王亚英早知周围布满特务,王亚樵不知,故冒险而来,上了楼,妻子便对他说:“不好了,你投到虎口里来了,外面全是戴雨农的撮佬(上海话中骂特务的土话)!”
王亚樵一惊,令王亚英拉开窗帘细看,果见周围都是形迹可疑之人,遂与妻子换了装束,又扎了一块头巾,让妻子盯着外面,迅速剃尽胡须,扮成女人,走下楼去。此时恰恰有几个买菜的女人经过,便招手,结伴躲过戴笠布下的层层铁网……脱险后,就到戴笠还不曾注意的老友张树侯家暂避。
王亚樵跑了,戴笠非常懊悔,恰在此时,蒋介石一道电令,召他上庐山面见。
电文是贾金南呈给他的,戴笠自知这次非挨蒋介石拳脚不可,回想上次,仍隐隐作痛,阅罢,指着电文上的一个指印质问道:“贾金南,你是怎么啦?领袖的亲电你敢用脏手拿吗?”
贾金南知道戴笠是有意找碴儿,本想说接电文时刚擦了枪,忘了洗手,又怕戴笠说他犟嘴,又遭殴打,故不吭声。
戴笠久不见回答,火起,问道:“你哑巴了?我看你还说不说话!”说着,拳头早已挥了过来,接着用脚猛踢,骂道:“打你哑巴,打你哑巴!”
贾金南这才知道,这顿打自己说什么也是少不了的,便暗自伤心起来。
到吃饭的时候,贾金南因感到委屈,赖在房里不出来,心想:要打死就一次打死算了,免得经常挨打受罪。
戴笠在饭堂里不见贾金南,差沈醉来寻。贾金南铁了心,说什么也不肯去。
一会儿,戴笠来了,一脸的笑,向贾金南道:“我早就没有生气了,你为什么还在生气?真是莫明其妙!”
贾金南此时胆子也大了,哭道:“你打人打够了当然没有气了,挨了打的人怎么受得了!呜呜……”
戴笠笑着道:“我就不像你这么蠢。委员长打我比我打你们更厉害,但是我等他骂完了,也就没有事了。你们应该学习我这一点。”说着解开衣襟,露出上次的伤疤。贾金南见了,想道:难怪他打人,这一次庐山召见,不知又要加多少新伤。
戴笠忐忑不安地来到庐山,在仙人洞里面见蒋介石,垂下头来准备挨打。
沉默了很久,还不见拳脚,便偷偷地用眼睛窥望。出乎意料,蒋介石没有发火,反而安慰他道:“你追王亚樵的经过我都知道了,你也算是尽了心,我不会怪你。王亚樵不是等闲之辈,他在上海经营了十几年,根深蒂固,又有‘西南派’撑腰,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捉拿的。你还是和琴斋一起到上海跟他谈谈条件。只要他不再和我们作对,咱们可以既往不咎。”
戴笠道:“那就请校长先通知琴斋来上海。”
蒋介石说:“不用通知,琴斋比你先到了。”说着,回头向里面叫道,“琴斋,你看谁来了?”
戴笠果见胡宗南小小的身躯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四手紧紧相握,没想后面又走出同乡胡抱一。
蒋介石说:“你们三人过去都是王亚樵的得意门生,这一回招安,就全靠你们了,你们自己谈。”说着,退回卧室里去了。
老友相见,自然得从湖州说起。到目前,胡宗南官运亨通,戴笠次之,胡抱一出息最小。于是,胡抱一自嘲道:“我追随王亚樵时间最长,学得最精,可能是他天分太高的缘故吧。”
胡宗南笑道:“这就叫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跟王亚樵时间最短,学得最快,可能就是这个道理。”
戴笠道:“王亚樵确有不少值得学习的地方,比如这次来庐山,以为又要挨打,于是先拿我的卫兵出气。没想把卫兵打得过火,惹他生气了,我又向他赔礼道歉,这办法正是王亚樵常用的,叫恩威并用。当然,琴斋兄比我学得更精。”
其实,胡宗南有一绝招比起王亚樵来确有过之而无不及,即“先置死地而后开释”的网罗死党权术。常常有人说,胡宗南从来没有打过漂亮仗却官运亨通,正是他的权术起了作用。
胡宗南部独立旅团长周士冕,克扣军饷,盗卖军用物资,弄得官兵满腹怨气。周士冕为了压制官兵,召集全团官兵训话,命令原地坐下,故意问营、连长:“对团部有意见吗?”按国民党部队的传统习惯,是不敢有人提意见的,猛不防有个叫张新的营长站了起来回答:“有!”周士冕立刻厉声问:“有什么?”张新一时气愤,便大声回答:“团部克扣军饷,变卖士兵短裤。”周士冕怒火冲天,骂一声“混蛋!”张新也怒不可遏,举起拳头猛击他一拳,所有营、连长都被吓得目瞪口呆,坐在地上的士兵全都站了起来,大喊“打得好!”周士冕见势不妙,盛怒之下,悻悻而去。
张新知道闯了大祸,但自命硬汉,没有逃跑,留在部队听候处理。随即,胡宗南把张新押解到安庆师部,单独禁闭在他住的司令部楼下。傍晚,师部中校参谋胡受谦带着胡宗南的命令,来到禁闭室对张新宣读:“张新在全团官兵集合之际,有意侮辱直属长官,蛮横无法,开国民革命军未有之先列。为了整饬纲纪,着即……”胡受谦平素和张新有点交情,读到这里,就没有读下去。张新着急地问:“撤职?还是枪毙?”胡参谋还是呆着不说,最后说了一句:“反正你自己明白。”其实下面两个字是“枪决”,他没有念下去,就走了。
胡参谋走后,张新镇定了一下,想自己行为虽然鲁莽,但没有做错,死也不怕。便向胡宗南的随从副官程开棒要了一张纸,一支铅笔,写了两句话报告胡宗南:“死而无怨,死后请安葬烈士墓。”程开棒把报告拿给胡宗南,胡在楼上大发雷霆,骂道:“该死的家伙。”半夜,禁闭室加上双岗,准备枪毙。张新也自认再无活命的希望了。
过了几天,胡宗南的部队开赴甘肃天水,临行前把张新释放了,并拍着他的肩膀,以罕见的温和态度道:“你,定成大器!”自此,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