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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除却奋力的搭救,除却费力的叫喊,什么都没有,没人回应他的担忧,没人回应他那撕心裂肺的痛楚……
几经周折,有几名守夜的仆人被救了出来,但是他们早已伤的触目惊心。看到他们奄奄一息的被拖出时,那处于疯狂的段宇轩忽地便呆了呆,血迹顺着指尖悄无声息地流着,侵入了满地的白雪,瞬时便将其染红了去。
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收回了视线,拉回了那不该有的想象。
会没事的,他难得这般安慰着自己。
他又开始了动作,又开始虐待他那双好看的手了。
周旁,有仆人站着,他们看着段宇轩不顾一切地奋力抢救着。他们明白,乱石之下有他心爱的妻子。
但是,除了帮忙,他们早已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了。因为若是插足了那份哀戚,他们是会觉得有无尽的罪过与亵渎的……
直到飞雪渐停,天际泛白,那深埋雪地的狼藉才愈渐清晰开来。
段宇轩愣愣坐于废墟之前,幽潭般双眼早已不复了生气。
周遭有好些彻夜未眠之人,他们或坐或卧,或站或靠,到底拼命了一夜,是该累了。
走廊处,魏柏枟坐着轮椅,忍着满身痛苦注视了他们一夜。天亮了,魏柏枟脸上的憔悴与担忧早已无处遁形,好似满脸的皱纹,顷刻间便被无情风雪给吹将了出来,刀刻般,永远印在了脸上。
好心的老人,最见不得的便是孩子无端受苦了!
就在众人沉寂之时,不远处,缓缓地有人影移近。
“是大少主!”不知是谁激动得叫出了声。
众人随即机械地投过了视线。惟独段宇轩,陷入了自我世界,无法自拔。
魏靖淳缓缓走近了众人。
大家注意到,他的怀中抱着一名女子。
似血的红衣,风中,摇摇欲坠着。即便是被人紧紧搂在了温暖怀抱,但那彻骨的冰凉仍旧不可抑制地倾泻了出来。
众人不觉胸口一滞,
当注意到那断壁残垣时,魏靖淳明显微怔。他跃过众人视线,走到了段宇轩跟前。
段宇轩忽地感觉到有人移近,无力地抬起头,发现是魏靖淳正抱着红蔷站在了自己跟前。一言不发地楞了片刻,他突然伸出长指神经质地指了指那片废墟,清清冷冷地道:“小羽,在里头待了一夜……”
魏靖淳猛地颤了一下,他抿抿嘴,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说出话来。熠熠双眼里,残留着被风干的水迹,依稀可辨。段宇轩这时才注意到魏靖淳与红蔷的异样,他提了提气,仰头望向渐亮高空,幽幽道:“最后一刻,我连怀抱心爱之人都已希冀不得了……”他惨淡一笑,那笑几乎叫无情的风雪都失了颜色。
魏靖淳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他拼命地挤了半天,才扯出了一抹笑意,但是那笑早已不复了往常的不羁与潇洒。他望了怀中女子一眼,轻笑着缓缓道:“这女人,竟在最后一刻向我表白的,好不负责任啊!”
他魏靖淳喜欢的可是聪慧女子。可是她呢?在替他挨了一剑后,她该逃的,哪个笨蛋会选择再去选择挨一剑?
他不讨厌豁达女子,但是最起码,一个姑娘在表明心迹时,不该那么凶神恶煞,不该那么嘴硬的。这个笨蛋,都快痛死了,居然还在那里谈笑风生地瞎扯着,直到最后一刻,她才笑谑,“知道你喜欢红色,所以我才一直穿红衣;知道你喜欢豁朗女子,所以我才那么毫无顾忌。我就是那么没原则没主见的女人,魏靖淳,你若是要笑话,就快些笑话吧!以后,怕是会没机会了……”
呵,笑话?她以为他是那样的人吗?他也想,可是,他到底是做不到了……
呆楞了片刻,魏靖淳才想到该回屋替红蔷换身衣裳了,血迹染透的衣裳多少会让人觉得不舒服的。
在他转身欲走时,段宇轩唤住了他,“抱歉,我没有保护好小少主。”他已听旁人提起魏希辰被挟持的事了。
魏靖淳有些无奈,他只叹道:“该道歉的,是我才对!”所有的事,都因青城而起,他是青城的少主,理应是他的过失。
语毕,他转身静静走开了,一步一个脚印的离开了。当走到魏柏枟身边时,他对他轻轻笑了笑,似乎是说了什么,惹得魏柏枟诧异许久。待他回神时,魏靖淳早已走开了。
他带红蔷回到了那间他许久未踏入过的寝居,那是独独属于青城大少主的房间……
段宇轩望着跟前废墟,无力苦笑了下,出声质问,带着浓浓心疼
林笙筱,你告诉我,往后的路,我该如何走下去?
[雪地青城时空情:第四十六章 相思入梦]
那日之后,青城皇城重建,官僚机构重组,除却该忙的,人心似乎一下闲置了下来。
从魏靖淳抱着红蔷回来那一刻开始,他的继位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了。只是,无人知晓他为何会回来?为何他会一声不吭地就继了位?又为何他的态度会产生如此巨大的改变?……无人知晓,也无人去追究。
此刻,青城山下正有西国军队隐隐的威胁,青城之内城主病重,小少主不知所踪,元气大伤的青城现下所要的,正是一位具有领导能力的核心人物。虽然魏靖淳的能力有待商榷,但是至少他解除了青城之危。而且按照嫡长子继承制,魏靖淳是当之无愧的继承人。
庄重仪式之后,魏靖淳登上城主之位。人前的魏靖淳,依旧吊儿郎当依旧豁达不羁;只是人后的他,似乎多了一份幽幽的心事。这份心事无处昭宣,到底只得深埋进了心底的某个角落一个从未开启过的角落。那一刻,他才忽地发现,它一旦开启,便再也无法任意锁闭了……
段宇轩本想离城回府,启程时却被魏靖淳留了下来。于是,那个依旧清冷莫名之人就那么毫不推辞的接受了邀请,有些无所谓地住了下来。
“有希辰的消息么?”问话之人正是段宇轩。他坐于亭中,石桌上摆放着一些酒菜,虽然少,但却极为精致。只是,在这么个大雪纷飞且又冷寂无边的夜里,对着幽黄烛火把酒畅谈,似乎不是个明智之举。
“……没有!”靠于石柱旁的颀长身影微动了下,他的声音有些缓,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段宇轩没有答话,默默啜了一小口酒。少顷,他才道:“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与我说,我会尽力帮你的。”
魏靖淳转过身,大眼幽莹扑闪,他忽而笑开,“反了吧?”
段宇轩有些不明所以。
魏靖淳大咧咧地坐到位子上,用长指指了指自己,笑道:“你那话应该由我来说才是。我现在可是城主呢!”烛火微晃的脸上,有一抹洋洋得意,骄傲的很。
“是吗?”段宇轩只是无所谓地轻轻笑了笑。
魏靖淳很没形象的打了个哈欠,含含糊糊地说道:“我要睡觉去了,不陪王爷在这里疯了。”他抬头望望黯淡夜空,还真是有点冷呢!
段宇轩哼了一声,低低笑了笑,“疯?这似乎是城主自找的。”
魏靖淳起身,骄傲地甩头,嘴硬着:“这是待客之道,免得王爷以后埋怨本城主招呼不周。”随即,他负手,迈大步装模作样地踏出了亭子。
段宇轩望着魏靖淳的背影,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夜,几乎是死寂的。那踩入雪里传来的嘎吱嘎吱声似乎也依稀可辨。直到那声音渐行渐远,段宇轩才收回了视线。
杯中清酒微晃,益发地有些不真切开来。仿佛也是这么个寂静的夜里,他和那个叫林笙筱的女子在小亭中产生过一段争执。而今,却是什么都不存在了。
从尸体被挖出被火化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便也随之死寂了……
亭中,点点烛光悄悄晕开,摇摇欲坠了一般。
满杯,饮酒;空杯,再倒……久久之后,那位王爷的视线里,模糊了一片。
段宇轩轻轻笑开,他似乎喝醉酒了……
那模糊的视线里,忽地出现了一个身影。那个身影很陌生,但却带着一种极为熟悉的味道。这股味道很软很静,安心到叫人不忍收回视线。段宇轩极力想睁开眼看清它,但费劲气力仍然不得,到最后他有些小孩子气地咕哝了声,倒在了冰凉冰凉的石桌之上。
“你还喜欢我么?”有女声幽幽问道。
段宇轩移了移身体,这个声音……似乎没听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