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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爱。
鲁权朝向部民、骑兵,正气凛然道:“哈青都纵火,让诸位损失了很多牛羊、物品,我砍死他,是因为他该死,也算是给诸位一个交代。有谁不服,站出来,我奉陪到底。”
部民们看着倒在地上的哈青都,心惊胆战。
“哈青都统领的两千骑兵,都是我们的好兄弟,想报仇的,不服的,尽管冲着我来,我奉陪到底!照规矩,降者,仍然是我们的好兄弟,反抗者,杀无赦!”鲁权再次扬声道。
哈青都的两千骑兵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僵立,无人开腔。
他们很清楚,头领已死,他们反抗、复仇,只会落个冤死的下场。
而萨北的三千骑兵,哈青都已死,更加不会轻举妄动。
挛鞮氏部落一万骑兵尽数在此,弓箭精良,杀气腾腾,却散乱如一盘散沙。
最关键的时刻即将来临,禺疆看向麦圣,麦圣得令,悄然后退,悄然离去。
杨娃娃察觉到他的举动,美眸微凝,似乎在问:怎么了?有情况吗?
禺疆对她摇头,恰时,几十个骑兵纷涌而来,团团围住寒漠部落一伙人。
明刀晃晃,箭镞对准了他们的胸口。
远远的,狼烟袅袅升起,随风扶摇直上。
爱宁儿面色一变,焦急地喝问:“鲁权,你做什么?”
鲁权阴险地眯眼“居次无需过问,我鲁权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把禺疆兄弟怎么样,我奉单于之命,寒漠部落的人,一个都不放过。”
伦格尔不动声色地站着,处之泰然。
杨娃娃心惊,低声问:“怎么办?”
禺疆握着她的小手,以极低的声音道:“我不会让你有事。”
“你胡说!”爱宁儿厉声叫道,气势汹汹地指着鲁权的鼻子,“我阿爸不会这么做,立刻撤兵,听到没有?”
“带居次回去!”鲁权怒喝,声色俱厉。
四个护卫立即架住爱宁儿,拖着她离开,
爱宁儿挣扎着、叫嚷着,口不择言地骂鲁权,终究无法挣脱,被拽回去了。
鲁权看向伦格尔,目光阴冷,似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
“拿下!”鲁权大手一挥。
几十个骑兵蠢蠢欲动,刀光刺眼。
伦格尔举起右臂,须臾又缓缓落下,悠然道:“鲁权,你好像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只是奉命行事。”鲁权笑道。
“奉命行事?”伦格尔嘿嘿一笑,调侃道,“我怎么看,都不像是单于的命令,不会是你自己的命令吧。”
禺疆了然于胸,伦格尔不想和鲁权硬拼,便拖延时间。
鲁权冷冷一笑,“伦格尔,我敬你是一条汉子,但是单于的命令,你身为右大将,不能违抗,否则……”
铁蹄轰响,犹如战鼓擂动,又像是踏在心坎上,惊心动魄。
不是某个方向,而是从四面八方奔来,天崩地裂一般。
部民四处张望,远处的地平线,烟尘滚滚,幻化出四朵巨大的黄色云彩。
草原牧民都知道,那是铁骑疾速行进时扬起的尘土。
鲁权面色剧变,双手发抖,眼中流露出一抹慌色。
伦格尔讥笑道:“你以为我和哈青都一样,你一刀就可以灭了我?”
铁蹄踏击大地,雷霆般的轰响疾速逼近,令人心魂俱裂。
禺疆的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没有惊讶,更没有好奇,淡定如秋水长天。
杨娃娃终于明白,他早已有所准备,没有必胜的把握,没有自保之力,他不会回来。
只是,他统领的五千铁骑何时抵达挛鞮氏部落,藏在何处待命?
他没有说,她也没看出苗头,呵,真是出乎意料。
“拿下!”鲁权厉声下令。
围着禺疆等人的几十个骑兵,竟然一动不动。
鲁权大怒,回头一看,心中大骇——
几十个骑兵已经被伦格尔的骑兵制伏,当然不敢轻举妄动。
大势已去,就算再怎么不甘、愤恨,他也必须离开。
突然,百来骑兵疾速而来,将他挟至马上,疾驰而去。
禺疆弯弓搭箭,黑眸紧眯,力贯双臂。
“咻”的一声尖响,利箭破空而去,乘风踏尘,刺进鲁权的左肩。
鲁权忍着巨痛,策马狂奔,转眼之间就消失在迷濛的天边……
————
草原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杨娃娃肚子里的宝宝刚好三个月。
此时,挛鞮氏部落已经转移草场,毡帐驻扎在一个相对背风的旷地,以躲避北风的侵袭。
亲身感受过,她才了解到,草原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并不是漫无目的地游走,而是有着相对固定的活动区域,一年四季,四片草地。
早上,一出营帐,北风凛冽,寒气刺骨,她瑟瑟发抖,抱紧自己。
真儿说,身上的夹袍要换下来了,要穿上裘衣和大氅。
天色阴沉,寒风呼啸,枯草漫天飞舞,天地之间灰濛濛的。
不一会儿,北风刮得更紧,雪花从天而降,纷纷扬扬,在寒风飞舞。
不到午时,草原已是白茫茫的一片,纵目远眺,天与地都是白的。
“哇……好漂亮啊……”杨娃娃情不自禁地惊呼着,站在漫天飞雪中,伸手迎接雪花,仰头望雪,深深地陶醉。
真儿呆呆地看着这幕奇景:飞雪漫天,一个穿着白裘的美丽女子站在雪中,乌黑长发迎风飞舞,脸腮薄红,容光清滟,美如天仙。白皙的肤色与飞雪融为一体,仿佛她就是雪花,飘飘欲飞……
好美。
杨娃娃转过头来,看见真儿那副呆呆的样子,问道:“真儿,怎么了?”
“阏氏,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就像冰屑似的,再过几日还会下鹅毛大雪,那雪花才好看呢。”真儿笑道。
“真儿,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落雪呢,当然激动。”
杨娃娃闭眼,静静地感受大雪纷飞的寒冷与浪漫。
雪花落在额头、脸颊,落在掌心,慢慢化成水,冰凉入肤,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二十一世纪的“杨娃娃”,变得很遥远,那样不真切,仿佛她一直是在这片草原上,仿佛她未曾在二十一世纪活过,仿佛她的初恋和阿城的背叛随着时空的转换而无足轻重,仿佛对二十一世纪的人与事再无牵挂。
是的,她已不再心心念念地想着回二十一世纪。
真儿忽然蹙眉,问道:“我不明白,阏氏为什么不嫁给单于?单于这么喜欢阏氏,假如哪日阏氏不在了,不知道单于会怎么发疯呢。”
杨娃娃浅浅地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远处,一个男子在风雪飘飞中孑然独立。
立脱。
半月前,他已经痊愈,内伤却没有好,神色孤郁,寡言少语,不是独自待在帐中,就是站在冰溶下葬的地方,一站就是一个下午,不再过问部落任何事情。
冰溶的死,对他的打击竟然这么大。
杨娃娃让真儿先回帐,接着走向立脱。
立脱温和道:“下雪了,漫长的冬季开始了,你应该多穿点儿,当心受寒。”
“谢谢,我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她的微笑宛若飞雪。
“你想问禺疆弟弟的阿妈究竟是谁。”立脱的目光仿佛洞悉了一切。
**男主的阿妈究竟是谁?
☆、【08】求亲
“我问过一个人,她说她知道,但是她不肯告诉我。”她找过乌丝,乌丝说,冰溶已死,禺疆的阿妈是谁,已经不重要,神女应该关心的是,你的夫君如何当上单于,如何当选部落联盟的单于。
“她不肯告诉你,就无人知道了。”立脱的声音平静如水。
“单于也不知道?”她诧异地问,他知道她说的是乌丝?
“那年秋天,阿爸娶了溶溶。溶溶才十五岁,很美,很美。我清楚地记得,我第一次看见溶溶的情景。那是溶溶嫁给阿爸的次日,我骑着一匹小马去月亮湖,阿爸新娶的阏氏站在湖边,站在随风摇曳的芦苇丛中,很孤单。当时溶溶穿着粉色衫裙,像是天上的仙女,很真实,又很很梦幻。我只看见她的侧脸,长发遮着她的脸,但是我看得出来,她哭得很伤心……”
立脱突然说起当年他与冰溶相遇的情景,杨娃娃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说。
他陷入了回忆,眼中流转着柔情,“我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姑娘,我明明知道溶溶是阿爸的阏氏,但我被溶溶吸引了,无法克制地喜欢她。见她哭得那么伤心,我很难过,我想让她开心、快乐,但是我做不到……那年,我才七岁,但是我对天神和祖先发誓,长大后,我一定要娶溶溶,保护她,爱惜她,让她快乐,让她成为草原最幸福的女人。”
停了须臾,他继续道:“第二年冬季,溶溶生了一个孩子,就是禺疆弟弟。不知道为什么,溶溶不喜欢禺疆,甚至很讨厌他,对他不管不问,只让婢女照顾禺疆弟弟。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溶溶不喜欢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