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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秋苔简直不知道该说这个混蛋什么好,就算像夏临轩这样的帝王人物要泰山崩于前不变色,可现在他流了这么多血,是真的有可能死掉,结果他心里都在想些什么?蒲秋苔真恨不能一巴掌把他抽醒。
一想到面前这个男人可能会死,他忽然觉得心里十分慌乱,比自己遇险时还要慌乱的多。他奋力想把夏临轩翻过来,可又害怕扯动伤口,会流出更多的血。
完全没有经验,以至于扑腾了一会儿,蒲秋苔还是手足无措。忽然一抬眼,看到夏临轩笑看自己的目光,他终于再也忍不住,怒吼道:“我……我要怎么做?你倒是说个话教教我啊,你明知道我没有这种经验……我……我什么都不会。可这伤口再这样流血下去,你会死的。”
“那不是更好吗?”
夏临轩痴痴看着和自己一样狼狈的爱人,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但他面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吊儿郎当的笑道:“朕灭了你的大庆,用顺名伯和他子女的性命迫你为妃,朕霸道的占有着你,不死不休。朕做的这些混账事,秋苔不是恨之入骨吗?所以朕若是死了,你不是应该很开心?再也没有人逼迫你,民间那些心怀大庆的势力大概也可以把顺名伯救出去,重举反旗,说不定还能恢复大庆江山,这些……不都是秋苔最渴求盼望的吗?只要朕死了,你的愿望就有可能实现,这不好吗?”
蒲秋苔猛地就愣住了。他呆呆看着夏临轩,心中一个声音在沉声诱惑低语:没错,只要眼前这个男人死了,你就可以脱离苦海,只要他死了……
可是心中浮现出的,却是落水前这男人奋不顾身的一跃,是天下百姓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安宁太平。
不知名的情绪和恨意交缠着,啃食着蒲秋苔的心。
“够了,这种时候你还这么多话。”泪水夺眶而出,却旋即就被一把擦去。蒲秋苔扑上夏临轩的身子,看那血越来越多,他的声音都颤抖了:“我……我先给你翻个身,用衣服把这伤口包扎一下……”
“秋苔。”
双手猛地被握住,蒲秋苔抬起头,慌乱目光正对上夏临轩深沉如海的眸子:“你想清楚了,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甚至不用动手,朕可能就会失血而死。秋苔,你确定要救朕吗?你可知?这是你唯一解脱的机会。”年轻帝王一字一字诱惑着面前这个脆弱的男人。
“如果……如果我救了你,可不可以看在这个份儿上,你放过我?”蒲秋苔泪眼婆娑的看着夏临轩:“我可以一辈子都不出现在你面前,我可以到最偏僻的地方隐居避世……”
“想都不要想。”
握着蒲秋苔的那双手蓦然就如同钳子般收紧:“秋苔,只要朕活着,就永远都不可能放手。你听清楚,是永远,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秋苔,你问出这种话,本来就很可笑,若能放手,朕何至于到今日地步?所以秋苔,这是你唯一的一次机会,你……若是救朕,便等若是同意……余生的时光,都要陪在朕身边,和朕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即使是在这样虚弱的时候,紧盯着蒲秋苔的那两道目光依然炽热如火,夏临轩很清楚明白的用这目光告诉蒲秋苔:除非我死,不然永远不放手。”
“混蛋,你这个混蛋,那你就去死吧。”
本来就被两难情绪逼得濒临崩溃的蒲秋苔终于彻底爆发了,他猛地将手从夏临轩的手中抽出来,没头没脑在这个命在旦夕还不忘逼他的男人身上胡乱拍打着,一边愤怒地大吼。
夏临轩嘴角咧开一抹笑,目光中也带了笑意,他就那么笑吟吟看着蒲秋苔在自己身上发泄怒火,虚弱的身体终于再也撑不下去,头一歪便昏死过去。
“皇上……皇上……”
虽然吼着“那你就去死吧”,但是当看到夏临轩真的昏死过去时,蒲秋苔一下子就慌了,连忙上前拍打着夏临轩的脸,忽然想起应该探探他的鼻息。于是颤抖着将手指凑到那高挺的鼻子前:谢天谢地,还有呼吸,这混蛋没有死,只是来吓自己。
“我就说,祸害遗千年,你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掉?你是天子啊,百神护体的,遇难成祥逢凶化吉,怎么可能会死?”
蒲秋苔碎碎念着,用尽力气总算把夏临轩翻过身来,然后他脱下自己湿漉漉的衣服拧干,替夏临轩擦了擦后背的血迹污泥,接着用衣服将那道深可见骨的长长伤口包上,在前面紧紧打了一个结。
“老天爷,求求你,不能让这个混蛋死啊,他若是死了,天下必定又要陷入大乱,到时候受苦的还是百姓。”
时间渐渐流淌而过,夏临轩却还不见醒来,蒲秋苔心急如焚,忽然一下子跪倒在河滩上,举手郑重道:“苍天在上,我蒲秋苔宁愿以身饲虎,只求天下安宁太平,求上苍成全。”
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交给老天来决定。蒲秋苔看着昏迷过去的夏临轩,想到一旦这男人驾崩的后果,心中那点恨意全部被恐惧取代。
又过了一刻钟,夏临轩终于醒过来,感觉到身上有些发紧,他一低头,就看到被蒲秋苔在胸前打了个结的衣服。
“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你……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耳畔响起爱人熟悉的声音,满含着关切。一向霸道的君王忽然间就觉着鼻子有些发酸,天知道他已经多少年都没有体会过这种滋味了。
“秋苔,就算要留在朕身边,继续忍受煎熬,你……仍是不想朕死,是不是?你对朕,终究不是只有恨意和愤怒,还存在着一点点感情,是不是?”
夏临轩抓着蒲秋苔的手,让他所有动作忍不住就是一僵。然后他的手就被甩了下去,不解抬头,就看见蒲秋苔满含愠怒的眼,听他咬牙道:“你不要自作多情,我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趁这机会杀了朕报仇?朕说过,要我死,你甚至都不用自己动手,把我这伤口放着不管,朕自然就会流血死掉。”
夏临轩好整以暇看着爱人:嘴硬吗?没关系,尽管嘴硬下去吧,反正他心里知道,秋苔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死,这就足够了。以他做下的那些人神共愤的事情,他本来就不会奢望爱人会因为这一次的救命之恩就把那些怒恨都转变为爱意。
“我是很想杀了你。”蒲秋苔快速打断夏临轩的话:“但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很容易心软,不管怎么说,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做不到趁你之危要你的命,更何况,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好皇帝,你活着,天下百姓还有太平日子过,若是你死了,太子年幼,人心险恶,谁知道这天下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他说到这里,便正色看着夏临轩,沉声道:“所以你听明白了吗?我是为天下百姓救你的,并不是因为我不恨你。”
“就算如此,朕也足够开心了。不管怎样,朕身上,总还有秋苔认同的东西。朕本就不指望你能够如此轻易就将那些伤害逼迫忘掉,但既然你认同朕,往后人生漫漫几十年,朕加倍对你好,对这天下百姓好,或许总有一天,秋苔,你会放下对朕的仇恨,你心里……或许也会产生对朕的感情,这就足够了。秋苔,你是个善良心软的人,这真是朕最大的幸运。”
“幸运你个大头鬼。”蒲秋苔这个气啊,这混蛋简直是要吃定自己了,就算今天救了他,他也不肯松口,他当自己是什么?好吃的点心?还是鸡鸭鱼肉?最可悲的是,这混蛋不死,自己还真就是砧板上的鱼,逃也逃不开,但他……偏偏狠不下心宰了这混蛋。
“好了,别打别打,再打伤口流血了,朕就真的要死翘翘了。”夏临轩见蒲秋苔作势要揍自己,连忙笑着求饶。
“你现在怕了?刚才不是很大义凛然吗?”蒲秋苔斜睨着他,从唇里逸出一声冷哼。
“刚才朕是想到秋苔或许会狠心绝情,所以万念俱灰,不如死去。现在知道秋苔对朕也有一份情,不管这情是因为救命之恩还是天下百姓吧,反正你总归是不舍得朕死,朕这不就立刻燃起斗志了吗?秋苔,你放心,朕会好好活下去,一生护你爱你……”
“滚蛋吧。”
蒲秋苔再次甩脱被夏临轩抓住的手,摇摇晃晃起身看了看周围,只见极目远眺之处,并没有人家烟火。此时已是正午时分,他正在心里算计自己和夏临轩被河水冲了多远,就听身下的人悠悠道:“放心,侍卫们大概快寻来这里了。这四周并无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