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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监犹疑道:“王爷,对于当年之事,您还耿耿于怀吗?”
那王爷语带愤恨:“本王岂能忘却?本来就跟龙宸烈斗得甚紧,没想到半路居然还杀出个程咬金,短短一年便改换形势,皇位荣耀尽落他手,就连本王的美人慕容锦儿也给他夺了去!哼,有朝一日,本王定要洗却此恨!”
乔安倒是听得稀奇,听他话语,是当年皇位争斗中的人物,当是龙宸锐无疑。只是,他当年归附龙宸宇,怎么今日又如此怨恨?还有,这慕容锦儿什么时候又是他的美人了?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还特别多!不过,他们说的小姐当是龙宸宇的新爱,却不知是哪位嫔妃?若这样说来,龙宸宇倒是危险得紧!
龙宸锐又道:“你我往后还是少见面为妙,我那四哥神通广,稍有不慎便会给他得到消息,往后还是由旁人暗中传信为妙!你可是本王宫中的最大助力,若是有什么事端,那本王可就……”
那太监感恩道:“王爷如此看重老奴,老奴感激涕零,粉身碎骨方能报得王爷恩德一二!不过,虽说是午睡时间,闲人少走动,但终究太过冒险。王爷,还是将窗户打开得好。这样即使有人过来,我们也能瞧见,也好早作打算!”
乔安心中焦急,她正在那亭阁对面,一开窗便瞧得见,这太监当真老奸巨滑!但此刻躲闪已经来不及,但若是用上轻功,叫外面的侍卫瞧见,只怕她就得大战皇宫,不惊动龙宸宇才怪!正思量间,只听得“吱呀”几声,四面长窗便被打开,乔安急中生智,伏在石桌上假寐。这桌虽是石质,但质地温和,虽寒冬也不觉冷,倒也是件好事物,难怪能收入皇宫。
乔安刚伏到桌上,便听得那太监又惊又急道:“王爷,那边有人!”
然后是龙宸锐的声音:“是,好像是个女子,像是睡着了,应该不曾听见我们的对话。且不用管她,咱们暂且先离去吧!”
说罢,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似是已经离去。但乔安依旧伏在桌上,丝毫不动。果然,片刻之后,两人去而复返,直接来到她所在的亭子。龙宸锐走近乔安身边,闻得她身上淡淡酒香,释然道:“不用担心,这姑娘像是喝了酒,酒意上涌,便在这里昏昏然睡去,应该不曾听见我们的谈话。”
那太监仍然怀疑:“若是这样,又怎会感觉不到她靠近的声息呢?”
龙宸锐道:“我们是从北门进来的,她或许是从南门进来,正好相对,离得也不近,我们又谈得这般入神,听不到也是寻常。”说着,仔细打量着,瞧见乔安关个侧脸,不由惊诧赞道:“好美的女子,竟是比当年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的慕容锦儿还要胜上好几分!宫中何时有这样出色的女子,怎么本王从不曾听闻?我那四哥想必也不知道。”
那太监也仔细打量着乔安,道:“这女子装扮不是宫里人模样,想是从宫外进来的。老奴听说皇上近日对君氏颇为上心,今日特意吩咐晚妃娘娘招待君氏少主,也许就是这姑娘了。”
“哦?竟是名闻天下的君氏少主?”龙宸锐明显益感兴趣,忽然向那太监笑道:“君氏少主名闻天下,谁能想到竟是这样个绝色娇媚的女子?哼,新图曹元敬那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居然背叛本王,投向那人,本王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不过,君氏财富声势皆胜过新图不止一筹,这君千羽又如此美貌,本王若能够娶她为妃,有益无害。”
这下连乔安也忍不住想要赞他机灵,反应敏捷。那太监更是欢声道:“王爷英明,远胜老奴,老奴便不曾想到这些!只是,据老奴所知,皇上对君氏也颇有意图,以他之精明迅敏,权势倾天,五年来明暗无数动作,却也不曾撼动君氏,想必这君千羽有她的过人之处!”
龙宸锐笑道:“瞧她模样,也不过就十七八岁,能有什么作为?想必君氏的兴盛与她无关。这样更好,待本王娶了她,这君氏便是本王的囊中这物。不过,我那四哥对她也有所企图,本王可得加快脚步,别又被他抢在前面了!”
那太监低声嘟囔些什么,却也没有再说话了。
龙宸锐又盯着乔安瞧了半晌,颇有些恋恋不舍之意,但仍旧道:“算了,我们还是走吧!只不过,这几日本王便要去君氏多转悠转悠,会会美人了!”说着轻叹口气,转身离去。
等到确定两人离去,再无声息,乔安才缓缓起身,眼神清澈澄明,绝美的脸上尽是冷然淡漠,心中却不禁叹息。瞧这情形,龙宸宇只怕又要有麻烦了!那自己是要离去,还是留在京城助他一臂之力呢?唉,这世上的事情,怎么就偏生不叫人如意些呢?
出了皇宫,谢绝寒梅要人相送的美意,乔安缓缓行在街上。因为不曾戴得面纱,又不愿意再引起轰动,乔安只得捡那些幽静偏僻的道路走。改日定要叫区枢拿些相貌平凡的面具过来,否则她就别想安安稳稳地走在这街上了。
边行边思,乔安却还暗暗叹气,拿不定主意究竟该怎样做。正思量间,心中警兆忽现,乔安倏地转头,眼神锐利地瞧向身后重重屋檐,心中冷笑,却也不说话。没多久,一个灰衣人影便自檐后翩然跃出,身影灵动,悄然落在地上,赞道:“君姑娘好耳力,居然听得见在下这样细微的呼吸声,武功当远在楚倾阳之上!”正是一直追到京城来的厉剑薛洪益!
听他的称呼便知他已将诸人表面上的底细打探清楚,乔安淡然道:“薛公子对我们紧追不舍,究竟想要怎样?”
薛洪益不若先前的冷厉凌人,笑答道:“姑娘这般聪慧,又怎会猜不到呢?我薛洪益平生无所嗜爱,只是恋弄成痴,姑娘有这般好的功夫,在下岂肯错失?还请姑娘与在下痛快酣战,告慰吾心。”
乔安冷笑道:“只怕当日所谓的为妹复仇应该只是借口,反倒是瞧楚公子身手不凡,见猎心喜,不肯放过。如今有了我这新目标,便把他丢到一边去啦?”
薛洪益傲然道:“姑娘果然不负君氏少主之名,能挡在下三剑的人尚且不多,何况那楚倾阳居然还能屡屡逃脱,在下又岂肯放过?不过,如今瞧来,姑娘武功当远在楚倾阳之上,说不定也胜过在下,在下更是求之若渴,还请姑娘不吝赐教!”
乔安在心中冷笑,为这缘故追得开旭天涯逃命?哼,你薛洪益未免也太霸道强横!遂温然笑道:“多谢薛公子赞誉!只可惜,我君千羽素来不爱跟人动手,偏偏就不如你意,且瞧瞧你能有什么法子?”
薛洪益本来还是笑意盎然,但听说到后来却不仅遽然变色,冷哼道:“姑娘,你若这般不给面子,那在下可要不客气啦!”说罢,他便迅疾拔剑,势如闪电地往乔安攻来。乔安知道他的心思,自然不肯如他所愿,半招也不攻击,只凭着绝顶轻功闪避躲让。那薛洪益见她轻功无双,愈加心喜,也愈加心急难耐,攻势更加凌厉,非要乔安放弃守势,转而攻击。
可乔安轻功精妙,在这地势开阔之处正投其长,片刻间薛洪益却也奈何不得。斗了片刻,乔安倏地轻笑,身轻如燕,在空中轻轻巧巧一个转折,飘然落于地上,罢手道:“薛洪益,我可是忍到头了,你若再不知好歹,那我可就——”
薛洪益心喜,只道她忍耐不住想要出手,忙追问道:“你可就怎样?”
乔安笑道:“你若再不知好歹,我可就要大喊啦!薛公子,你可得对我的呼声有些信心,保证一声便能引来巡逻的禁卫军,到时,公子无视京城重地,天子脚下,公然斗殴,意图杀害君氏少主,只怕不妙呢!”
薛洪益一呆,倒没想到乔安会出此招。他虽然嗜武成癖,却并不痴傻,江湖人最忌与官府结怨,何况是京城禁卫军?思量轻重,他只得跺脚离去,只听得长笑声隐隐传来:“姑娘的慧黠在下领教啦,日后定当再来拜访,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姑娘珍重了。”
乔安知道日后麻烦定然不断,但这般戏弄薛洪益,心中也觉好笑,原先的心事也放松许多,步履也轻快不少。约莫一个时辰后,她便回到了君氏布行,一进门便瞧见雾菀,霖苑,霰芷三人在那里查看新进来的布匹,却不见霜草何在。
乔安顺口问了句,三姝都漫不经心地答道:“哦,霜草啊,刚刚有人送了封信给她,她瞧了瞧,便匆匆离去,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不过她神色倒也没有很难看,想必事情也不会太棘手。”
乔安点着头,瞧着三姝在那里检验布匹,也不打扰,转身从后门出去,往后院走走。经过思壁室时,在里面不知道面壁思什么的楚倾阳忙追了出来,讨好道:“小姐,你看我也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