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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娘说着压低了几分声音,却笑得更欢快,“把都把持不住!”
那女人说完,兀自笑得欢,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了一朵菊花。
落嫣的脸霎时滚烫,她都不敢去看戎玄的表情了,只觉像是有千万把刷刷在挠自己的痒痒,让她浑身不自在。
“你别胡说!”憋了半天,落嫣终于憋出这么一句。
那老板娘脸上的笑容一滞:“嗯?夫人的意思是?”
戎玄对老板娘的话无任何表示,若无其事地喝着茶,嘴角犹带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张脸看似无波却分明写满了得意。
落嫣顿时觉得她的羞恼实在没有道理,烧着的脸霎时凉下。山贼,看你待会儿还能笑出……
“其实,不瞒你说,我家相公带了我一起上京,是事出有因的。”落嫣一撇嘴戚戚道,“你见过多少人上京做买卖要带妻室的,有多少男人指望着来京城风流一把!可我家这位……唉!是想风流也风流不成。他这病啊,我早就劝他治,他碍于脸面,硬是不肯。这不,我就不辞辛劳、不远万里亲自押他进京来,看看能不能访到名医。”
戎玄淡然的笑意再也绷不住,面色有些难堪,轻轻咳嗽提醒落嫣。
老板娘惊诧万分地望了望戎玄,又同情万分地瞅了瞅落嫣,最后神秘道:“夫人莫愁,我认识一个神医,专治这些……”
落嫣惊喜道:“真的?不举也能治?”
“噗”戎玄一口茶喷出,脸黑得跟锅底似的,望着落嫣磨紧了牙。
落嫣捂嘴偷笑:谁让你一路上作弄我那么多回,这回可算补回来了!
如果说落嫣此言只是让戎玄恼怒的话,那老板娘砸吧着嘴的遗憾目光就是让戎玄羞愤了。偏偏落嫣还打算继续跟这女人长谈,爱死不活地拉着她打听事情。
老板娘听落嫣问起解忧公主的近况,只笑道:“这事都传开这么远了!”
落嫣奇怪:“有什么好笑的?解忧公主很好笑么?”
老板娘笑得更欢了,神神秘秘道:“这事我也不敢乱说,毕竟是天家的事。要知道也容易,明日你们上街转一圈就知道了。”
戎玄一听涉及到皇家、公主,心底一突,大手自桌下猛然抓紧落嫣手腕。
落嫣狠狠瞪回去,她自是不甘就此放弃,可无奈戎玄的大手跟铁爪似的,挣也挣不脱,老板娘又隐隐晦晦,估计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况且还是不要在山贼面前过早暴露目标的好,落嫣只好就此作罢。
解忧公主府中,上清前来探望姐姐,说是今夜不回去了,还把日夜守在公主身边的徐安遣走了。
徐安已憔悴得不成人形。上清有些后悔,要是早知道庞啸川喜欢落嫣,当初就不写那封信告诉徐安是落嫣派人把缪兰夕送走了。那样,蒙在鼓里的他会和落嫣成夫妻,庞啸川也就不会抱什么希望,那自己也不会丢人丢得那般惨烈!
屋里很安静,只有偶尔爆出一个烛花的声音,昏黄的烛火将沉睡的落嫣映照得愈发脸色蜡黄。
虽然将所有人都遣出,上清还是小心翼翼地四下张望了一番,随后从怀中掏出包粉末抖散到水中,顿时氤氲出袅袅绿雾。上清握汤匙搅拌的手微抖,一不小心泼出些许在衣裙上,衣料瞬间变了颜色。
想到这药会让落嫣永远醒不过来,上清有些失神,没有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姐妹会走到这一步。三个月前,落嫣找到如意郎君,上清相中庞啸川的时候,她们还约好一天嫁人……
上清眼前闪过万千情景,突然定格在那淫靡不堪的一幕——庞啸川搂着衣衫不整的青楼女子卧在帐中。她是公主,年轻貌美、冰清玉洁,那样的蔑视和拒绝是对她最大的□。
想到此处,上清脑中只剩下烈焰般的怒火,扶起昏迷的落嫣倚在肩头,将药碗凑到落嫣唇边。
突然一物横飞而来,落嫣手腕骤痛,药碗打翻在地。
上清捂住受伤的手背,想到只有一种可能,顿时怒不可遏,“庞啸川!”
“微臣在!”一条影子从窗外跃进,宝蓝长袍浮光微闪,乌黑明朗的眸子,立于屋中自有浩然正气,仿佛他并非闯了别人闺房。
“你好大的胆子!偷窥就算了!居然还敢入室!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喊人!”上清震惊地望着庞啸川,觉得他是疯了。
“如果大嫂可以解释清楚地上的粉末和毒药,我们可以一起喊人进来。”庞啸川声音清朗,剑眉都没有皱一下。
“好啊,我们就试试,同归于尽。”上清残忍一笑。
一阵微风带起,蓝影瞬间移至面前,一只有力的手卡在上清喉间。
“同归于尽可以,但是我不准你伤害她!枉我敬你为大嫂,你竟如此恶毒。你听好了,如果你再敢对她动任何坏心思,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绝对比你能想象到的更可怕,公主。”庞啸川凑到上清耳边一字一句清晰吐出。
上清瞪大眼睛,气得浑身颤抖,下一瞬,喉间被松开,那道蓝影竟如入无人之境般又翻出窗外。
上清跌坐在床边,这才想起庞啸川所穿乃公主府侍卫服色,难道说他晚上都在这里守着……
戎玄一行人到得晚,吃过已近深夜,按规矩留下几人轮流守夜看货,剩下的都去楼上客房休息。
落嫣打着哈欠推开门,看了一眼便道:“咦?怎么不是大客房?这单间可怎么睡?”
“就这么睡,有床不就行!”戎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吱呀”一声,门合上了。
落嫣回头望去,山贼眼里点点光华跳跃闪烁,无赖地挑眉笑了笑:“怎么?娘子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前些日子两个人住,总是隔着道帘子或是一堵墙,虽说有些自欺欺人,但好歹也还带了点分房而居的味道,至少瞅不见对方赤条条的模样,而现在这狭小的房里,两人是怎么也避不开了。
戎玄灼灼的目光近在咫尺,落嫣突然生出些不自在,料想大概是两人靠得太近的缘故,便干笑一声退后:“这个……我还是去找老板换个大房间……”便伸手去拉门闩。
一只大手按住她扶上门闩的手,落嫣似被什么咬了一口般浑身一激灵。
戎玄直勾勾盯住她眼睛,笑道:“娘子,哪有大半夜夫妻俩要换大房间睡的说头。再说,你相公我既是如你所说,不能人道,又能把娘子怎样?娘子怕什么?”
落嫣一怔,暗叫不好。和老板娘说的那些话,她吃了顿饭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敢情这山贼一直记着呢,现在是要伺机报复了!
戎玄掌心滚烫,烙得落嫣心头慌乱,卯足了劲儿想要将手从他掌下抽出,不料戎玄一翻掌,将她要抽离的手牢牢握住。
落嫣羞恼道:“你干什么?放手!现下已经到了天子脚下,容不得你放肆!放了本公主,我还能绕你一命!”
戎玄依旧挑眉浅笑,眼里满是深意:“就算你从前是公主,现在也是我戎玄的娘子了!”说着手臂猛然一带,落嫣就一头扑进了他怀里。
戎玄的胸口硬硬的,落嫣摸着被撞疼的脑门,听见他居然还在笑,一时火大了,反正打也打不过,大喊一声:“我跟你拼了!”用脑袋往他胸膛继续撞去。
着了落嫣这几下狠撞,戎玄夸张地“哎呦”叫着,似是不敌其攻势,被撞得直往后退去。
落嫣撞得脑袋犯晕,被搂着急急后退,也不知退到哪儿了,直到戎玄的身子忽然失了平衡,两个人一起倒下去。
戎玄是仰倒,落嫣是扑倒。因为让他们倒下去的这东西是床。
落嫣喘着口气,晃了晃撞晕的脑袋,直起头瞅见戎玄一双桃花眼满是挑逗。
“公主这么急不可耐了,那就给相公我更衣吧!”
落嫣的脸又刷一下红到了耳根,瞪眼怒道:“死山贼!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让本公主给你更衣!你……你别忘了,我们击掌发过誓的,你三个月不准进房门!”
“不准进房门,没说不准近娘子的身啊。嘿嘿……再说这次可是娘子邀请我的。”戎玄狡辩道。
“胡说八道!”落嫣从他怀里挣脱爬起来,愤愤不已,“好色之徒,还为自己找理由!我什么时候邀请你?”
“娘子今晚和那‘牙婆’说的话,相公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我太久没有云雨,所以娘子有几分闺怨。说来这段日子都是我的错,竟不知娘子真真所想。要是再不知趣些,洞察娘子心思,日后可还怎么讨得娘子欢心?”戎玄柔声笑道。
落嫣彻底傻愣住,没想到那番话硬生生被戎玄发挥出这么个歪理。
戎玄得意一笑,兀自坐起来,优哉游哉地去解衣衫:“娘子不肯,我就自己来。”说话间衣襟已经敞露了大半。
“啊!别!”落嫣捂住眼睛尖叫起来,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这淫贼赤条条的模样,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