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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嫣现在想想还觉得一口恶气憋在心底,尤其此刻戎玄倒跟个没事人似的轻松惬意,更是火大,便恶声恶气道:“山贼!本公主正式通告你,你惹本公主不高兴了,我要和你冷战!从今晚开始,你我分房而睡!”
戎玄正看兵法看得津津有味,伸手抹了口唾沫准备翻页,忽而听得这话,愣了愣:“娘子,为夫订的都是大客房,这几夜你睡卧室,我睡外头客厅,不就是分房而居了?还要怎么分?”
“怎样能让我看不见你这张脸,就怎么分!”落嫣又给了他一记白眼。
戎玄委屈道:“别呀~娘子,你看为夫都规规矩矩不敢越雷池半步,你怎么还忍心把我赶出去?娘子你不知道,这些荒郊客栈最容易有黑店,为夫我走南闯北多年,这些人也怕着几分。若是让你单独睡,我怎么放心得下?”
落嫣不屑一哼,背过身去望向车外。
戎玄阴恻恻一笑:“那些黑店最惯用此等手段,见到独宿的女子或是瘦弱书生,就待夜半人睡过,从窗户纸里给捅点迷香进去,等人昏迷了,就捂了口鼻进去。然后,你猜怎么着?”
落嫣虽是背对着看不见戎玄的表情,但听他用那沉缓的语调讲述,不禁汗毛倒竖,幽幽问:“怎么了?难不成劫色?!”说完回身惊恐地望向戎玄。
戎玄继续阴恻恻笑道:“劫色?那是路匪!黑店一般是——先劫色后夺命!若是碰见娘子这般细皮嫩肉的,就得趁新鲜赶紧收拾了,做成包子馅,给路人吃完了毁尸灭迹。”
“啊!”落嫣牙齿直打颤,听戎玄说到最后两句更是吓得面色惨白,一声尖叫就扑戎玄怀里,死死抓着他衣襟不住哆嗦。
戎玄没料到收效如此之大,温香软玉在怀,就顺势搂了怀里的人儿,安慰道:“别怕别怕,不是还有相公我在嘛。娘子放心,有我在,没有人敢动你半根毫毛。”
半晌,落嫣才从他怀里直起头,傻傻瞪着戎玄:“你是骗我的对吗?臣子们都说大梁被我父皇治理得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怎么会有这等恶事?”
戎玄无语,这女子怎地如此执着于公主的身份,三句话不离本公主、父皇……歪嘴一笑:“公主啊公主,你难道不知,这世上的事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那些进逆耳忠言的才是实情。若真是如那群狗官所言,我这山贼又怎么还过得如此舒坦?”
落嫣见戎玄虽在不知耻地嬉笑,可说的却也是实情,天下哪里到了那么太平富足的地步,这一路上更是看到不少艰难过活的百姓。落嫣低头暗叹了口气,等回了宫,一定要劝父皇出来走走,多体察看看民情才是。
戎玄见落嫣忽而沉默了,便调笑道:“娘子怎么了,真是被为夫吓坏了?”
半晌,落嫣才抬起头,半撅着嘴,脸颊红红:“如果是今天中午那女的,你也会这么护着她?”
戎玄一愣,不觉失笑,这姑娘真是傻紧!他本就是假装走南闯北的商贾,顺势与店家调笑几句而已,可偏偏她挂心上了!而且挂记得很牢。
“她与我非亲非故,我为何要为她守在门外?你是我娘子,我才会如此。若是半路遇着匪徒,我会出手救她。可这半夜守房门的事,就劳她相公去做了!”戎玄满不在乎道,说完意味深长地眯眼笑了笑。
落嫣急忙背过身去,真是奇了怪了,方才她这嘴巴跟不受控制似的,冲口就问了这么句话,闹不好会让山贼误会的。
因了戎玄黑店传说和人肉包子故事,落嫣再不提分房而居的事。更有甚者,她一反睡下去雷打不动的特点,每每睡到半夜,总会不定时呼叫戎玄几次。
“你在吗?在不在?”
若是戎玄没有立刻答应,她就会尖叫一声大喊救命,然后等戎玄奔过去的时候又一脸幸福安全地无辜道:“哦,你在就好。睡吧睡吧!”
戎玄很是苦恼这个恶果,可无奈这果子是自己种下的树结的,真是果实累累,谁让自己把她吓狠了。
说来也怪,从落嫣的种种表现看,她似乎确实与公主有某种联系,讲起朝廷里的事,顺手拈来,对那些皇亲国戚更是了解甚多。难道她真是公主?
戎玄随即否认这一猜测,若公主丢了,皇家早就天南地北找了,哪会像现下这般平静,都接近京畿了,连张告示都没有!如此一推断,这女子被毒草药傻的可能性更大些。戎玄这般想着,更有些愧疚。
偏僻巷子尽头,破败小屋中不时传出语调奇特的低唱,似是梵唱又似是巫蛊的诅咒。
一个瞎眼的老婆子隐在屋角阴暗角落,将被烧作灰烬的那缕发丝凑到鼻端仔细闻了又闻,念咒般低唱了半晌,干瘪的唇瓣翕动着吐出一句嘶哑话语:“这头发的主人眼下身子虚弱,魂魄也还在外头飘着,夫人是要我……把她召回来?”她虽看不见,仍是面朝屋内客人的方向。
她的客人披着长而厚实的青灰斗篷,斗笠下垂着的面纱将其面容遮盖,冰冷的声音从面纱下传出:“不!正好相反,我要让她永远回不来。”
老太婆阴毒地笑了声,露出仅剩无几的牙:“毁魂灭魄是要被压到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一个沉甸甸的包袱砸到那婆子面前,扑起层薄灰,覆面纱的女子淡淡道:“我知道你儿子欠了很多赌债,这些够还了吧?”
走出那阴暗的小屋,空气顿时澄澈许多,暖暖的阳光格外明媚。
溢香不放心地回望片刻,低声凑过道:“公主,她真的会按我们说的做?万一……”
一个凌厉眼神杀过来,溢香吓得顿时住了声,虽然隔着面纱,但是上清的表情和心绪她太熟悉,直觉告诉她,公主不高兴了。
“密切注意解忧公主府的一切动向,她醒了活了死了,我都要第一时间知道。”上清错紧牙齿,如果说她从前只是嫉妒落嫣婚姻自主,那现在就是嫉恨她抢了庞啸川的心。
想到庞啸川,她心底一痛又腾起恶气,“我似乎得提醒一下落嫣府上那群白痴侍卫,晚上巡夜的时候多看看房顶……”
☆、14访名医
几天后,在白日的颠簸和夜晚不定时呼唤的折磨中,戎玄一行人终于到达了京郊。
远远看见京城的高大城墙,落嫣就兴奋跳下车,提着裙子撒欢地往前跑,一个劲儿喊着“回家了”,惹得路人纷纷回望。
戎玄望着她高兴的模样,嘴角不觉弯出柔和弧度。记得他救了她的时候,她就说她的家在京城。就算她不是公主,他也相信她的家就在这里。
进了城,已是夜晚。灯火辉煌,车马来往,人影晃动。
落嫣更欢了,扯着戎玄激动介绍:“这条街是我出嫁那天走的大道,拐过那个角,一直往前走,就到我的公主府了!”
戎玄奇怪道:“出嫁那天?你以前嫁过人?”
落嫣愕然,摆手潇洒道:“和你说不清楚,反正马上你就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了。”
一想到家就在眼前,落嫣几乎要按耐不住朝皇宫狂奔而去了,但戎玄会不会允许,她还摸不清楚。万一被山贼察觉到她的动机而又不放她走,就麻烦了。
落嫣极力克制住内心的激动,望向戎玄笑得温柔甜腻:“相公,天色不早了,我们寻家客栈歇了吧。”
戎玄望着落嫣阴晴不定的脸,知道她又有了什么新打算。
虽然不过短短二十来日的相处,但他已将这姑娘的脾性摸得差不多。她高兴生气都写脸上,偶尔耍耍小手段骗骗人,一双眨巴眨巴的眼睛也是贼亮贼亮的。更何况,她那点小伎俩,哪里骗得了他。
落嫣硬说对京城熟得很,带着众人在街上绕了半日,居然又回到了北城门。戎玄不想让众人再跟她折腾,就决定住在城门附近一家客栈。
落嫣急了,这里离公主府远啊。可见戎玄坚定,也实在没了让疲惫众人拉着十来车丝绸跟她在京城瞎绕的道理,只好依了戎玄,进店休息。
店家客气地将众人迎进,落嫣注意到有角落里一道目光一直尾随自己,循其望去,只见柜台里坐着嗑瓜子的胖女人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和戎玄。
落嫣心底一突,想到戎玄说的黑店,不禁害怕地往他身边挤了挤。但转念一想,天子脚下大抵还没有敢做人肉包子的黑店,她便壮了胆回瞪回个凶悍的眼波。
那女人见落嫣看她,大方笑着走来:“哟,夫人,跟随你相公奔波这一路,可真是辛苦了!累不累?看您这脸色都不大好了,要不待会儿泡泡我们的神农药浴,鲜花浴也成,价钱都不贵。对夫人来说,不过一点小钱,关键是保你用完肤若凝脂,浑身幽香,让你这相公哟……”那老板娘说着压低了几分声音,却笑得更欢快,“把都把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