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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锈的铜门被拉开,押解游蓝的官兵毫不怜惜的将游蓝推了进去,湿滑的地面令游蓝站立不稳,膝盖重重的跪在的冰凉的地板上,磕的生痛。
随着铜门的闭合,牢房内变的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游蓝在这无限的黑暗中显得越来越慌乱,她从没想过,黑暗是这么的可怕,这么的折磨人。
不知道楚亭现在怎么样了,游蓝在心里还带着一点点期盼,期望楚亭能够被皇上从轻发落,那么指不定自己还能够从这鬼地方出去。
由于膝盖太痛,游蓝没法站立起来,只有爬着摸索在那块有干草铺着的勉强可以躺上去的地方,游蓝没想到这么一段距离,自己已经浑身湿透,不是因为爬过来太费劲,而是因为地面上实在过于潮湿,霉气很严重。
照这样下去,不出几日,她的腿不废也得风湿,这绝对不是人待的地方!
她要出去,一定要出去,游蓝不想死,更不想生不如死,对了,还有姗姗,以姗姗的聪明才智,一定会有办法救她出去的!
刚坐到草堆上,游蓝的手便压在了一个软绵绵、毛茸茸的东西上面,还热乎乎的,游蓝还没反应过来手下压着的是什么,那东西一个挣脱,吱吱的叫唤了两声,从她的手里钻了出去。
游蓝浑身发麻,如果她刚刚听的没错,那个东西应该是老鼠!可刚刚她的手掌也不及老鼠的半个身子大,可想而知,这老鼠是有多恶心!
还没来得及挪动位置,游蓝就感觉自己的衣服有被扯动的迹象,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响,游蓝头顶炸毛,这老鼠怎么什么都吃?
“嘶”的一声,衣角被撕烂,游蓝顾不上腿上的疼痛,惊叫着弹开,远离刚才自己坐着的地方,这老鼠能咬烂衣服,该不会也咬人吧?
在游蓝的心中,这可不是一般的老鼠,以前没遇到楚亭之前,她家里穷,屋子里面也是有很多老鼠乱窜的,当时她就不喜欢那些恶心的东西,如今这老鼠至少有普通的老鼠两个那么大,更让游蓝觉得毛骨悚然。
游蓝曾经为了躲债在废弃的棺材里面睡过,醒来的时候浑身爬的都是老鼠,嘴边还有老鼠屎,从那天起,老鼠便是她的噩梦,只要见到老鼠,她就会下意识的觉得反胃。
可现在这样大的老鼠,让游蓝忘记了恶心,只觉得害怕,她害怕自己万一不小心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只剩下半张脸,另外半张进了老鼠肚子。
带着高度紧张的情绪,游蓝瞪大眸子,生怕自己打瞌睡,也不知过了多久,游蓝觉得自己的眼睛干涩的快要流泪的时候,铜门被打开了。
游蓝惊喜的望过去,以为是要放她出去了,却没见到楚亭,也没有楚姗姗,只有牢卒的一张冷冰冰的脸。
“吃饭了!”牢卒冷冷的将饭菜放到游蓝的面前便准备往外走。
游蓝急忙拉住牢卒的裤脚,“这位军爷,这牢房一点儿光线都没有,这……让我怎么吃啊?”
“臭娘们儿,给你吃的就不错了,还敢嫌这嫌那的!”牢卒不耐烦的踢踢游蓝的腿,走到外面却还是打开了透气窗,毕竟上头还没有下命令要处死这个女人,若是她饿死在这里了,他们也不好交待。
也好,有光亮总比黑乎乎的好,摸摸扁扁的肚子,还是早上吃的东西,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早就饿的不行了,只是由于刚刚精神高度紧张才没有觉得饿,此时一放松下来,便觉得肚子咕噜噜的叫。
端起饭碗才发现,一点儿热气都没有,饭菜冰冷,好在还没馊,将就点还是可以吃的,可游蓝恨极了自己的过去,这样的饭菜无疑不在提醒她那寄人篱下四处讨生活的日子。
自从成了楚亭的小妾,游蓝便锦衣玉食,什么都用最好的,置办的东西一件比一件好,丝毫不亚于正室,如今这么大的落差,她如何受得了。
忍受饥饿,游蓝坚持不去吃那残羹剩饭,饿个一顿两顿死不了人,她坚信自己绝不会死在这里的!
深夜,饥寒交加。
地面的湿气越发的冰冷,游蓝蜷缩着身子,看着对面那双虎视眈眈的鼠眼,四目相对,老鼠渐渐的靠近,看游蓝并没有要阻止它的意思,它便放开胆子,飞速的爬向游蓝面前的饭碗。
小小的爪子攀在饭碗的边缘,吃着游蓝认为不屑一顾的饭菜,游蓝反应过来,一脚踢上老鼠肥硕的身体,受惊的老鼠“咻”的一下灵敏的退到边上,蹲在角落一动不动的盯着游蓝。
游蓝同样恶狠狠的瞪着老鼠,在她看来,要想制服敌人,就要比敌人更加的凶狠,她就不信,她一个活人还治不了一只老鼠!
老鼠见游蓝丝毫没有松懈的样子,蹲了片刻便放弃了,墙角的小洞里面爬走了。
游蓝颓然的靠倒在稻草堆里,肚子一阵阵的叫唤,饭碗中的饭菜恍惚中变成了山珍海味,勾引着游蓝去吃它们。
狠狠的掐着自己大腿,使自己的意识稍稍的恢复,游蓝揉揉双眼,没有山珍海味,只有残渣剩饭。
迷迷糊糊的,游蓝觉得自己的手脚越来越冰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人在饥饿的时候更容易被寒气侵袭。
膝盖的骨关节开始针扎似的疼痛,这是老毛病了,小时候家里穷,穿的不够暖,所以每每下雨或者天寒,若是不注意保暖,游蓝的腿就会像被针扎一样,疼痛难忍。
游蓝一声惨笑,原以为自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现在还是逃脱不了宿命么?
不管怎样,她都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再登荣光!
趴在饭碗面前,游蓝抓起里面的饭菜就往嘴里塞,连嚼都不嚼一下,就使劲的往喉咙里吞,没办法,她实在不想品尝老鼠吃过的饭菜是什么味道,所以只有直接将它们吞进喉咙里,不去嚼碎。
带着腥咸的泪水,游蓝艰难的吃完了这顿她一生中最屈辱的饭菜,望着那隐隐透着光亮的天窗,心里无限恐惧。
只有靠一日三餐的送饭时间,游蓝才能判断一天的大概时辰。
三日过去,杳无音信。
游蓝的耐心快要被磨光了,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放她出去,难道楚亭不要她了?姗姗不管她这个娘了?
“出来,大人有话要问你!”牢卒踢踢一脸颓废的游蓝,见她没动静,直接提起她的头发就往外拖。
吃痛的游蓝尖叫的想要挣脱,却无奈浑身酸痛,一点儿劲也使不上。
一路被拖到审讯室,突然的光亮刺的游蓝的眼睛都睁不开,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游蓝睁开肿胀的双眼,入眼的便是一个肥头大脑的穿官服的男人。
男人的目光来回扫荡在游蓝的曝露的细腿上面,刚刚因为一路被拖过来,身上的衣服被磨烂,露出里面的肌肤,看上去另有一番风味。
游蓝对这种眼神再清楚不过,这是男人欲望贪婪的象征,难不成在这地牢里,她也逃不过被男人肆意践踏的命运?
“哟,怪不得楚亭会为了你这么对待原配夫人,还真的是有几分姿色啊!”男人说着便伸手在游蓝身上揩油,肆意的揉捏,笑的时候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哈哈,果然有点儿料,看样子你伺候男人的功夫应该不错,本官这里的兄弟多,而且常年呆在这里,难得见到女人,你就好好的陪陪大家,免得浪费!”
游蓝看着劳卒们的一个比一个的放荡的大笑,心里一阵阵的发颤,这些常年饥渴的男人跟那些老嫖的男人是完全不同的,嫖客一般重在氛围和情趣,而这些久不开荤的男人,重在发泄,她如何抵挡得住?
“你们不要乱来,我可是将军二夫人!”游蓝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心中却在打鼓。
肥胖的男人在听到游蓝的话之后笑的更加的张狂,“呵呵,将军二夫人?楚亭已经被罢官交给楚家的宗主处理了,没了楚将军,哪里来的你将军二夫人?”
“不,不可能,我家老爷是御王的岳父,是皇亲国戚,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被罢官的!”游蓝心惊,楚亭能够回京不正是因为有这层身份在?如今又岂会这么容易就被罢官了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太后已经下令,责令楚亭与他夫人已经和离了,如今御王妃只认娘不认爹,与楚亭脱离父女关系了,还算个狗屁的皇亲国戚,现在就是个人人唾弃的过街老鼠!”胖官员越说越来劲,他就是看不惯那些靠关系坐上高位的官员。
胖官员原本以为只要自己尽忠职守,总有一天可以升官,不用在这地牢耗费光阴,可哪曾知,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那些没头没脑的人都升官了,唯有他还是一成不变。
没有后台,没有干爹,又没有大把大把的银子,胖官员只能屈就在此,所以他才暴饮暴食,自暴自弃,变成了今天的这副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