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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取得了成效。
所有困境的结点在李密身上,解开李密这个结,一盘死棋竟然变成了活棋。这样的喜事,不请客吃饭就太过意不去了。
宴会组织者是元文都,元文都是用公款请客还是自掏腰包,史书未记,不好臆想,但资金来源向来不影响宴会气氛。不一会儿,宴会的各位高官纷纷跳起舞来,倘若杜牧先生早出生二百年,目睹此情此景,当题隋吏不知亡国近,东门犹跳肚皮舞。
有一个人没有跳,他也有杜牧式的愤怒。
王世充霍地起立,脸色阴沉如刚挨板子的屁股:
“朝廷的官爵竟然送给贼子,你们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贼子指李密,一日落草,终身为贼说的就是这个事情。
王世充的愤怒来自于绝望。他知道自己之所以屡败还没被东都抛弃,是因为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可等李密一进洛阳,他的利用价值就比不上一块尿布。
如果元文都仅仅用一个招安就降伏了李密,那我血战百场算什么?李密来东都,我又该站到哪里去?
我绝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掌控自己的命运,我绝不把自己的生死交到李密的手上!
说罢,王世充挥袖而去。
内史令卢楚面色通红,正要发作,元文都用眼色制止了他。
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以后我们要对王世充更好一点!
从宴会上摆脸色甩袖子之后,王世充也发现自己失态了,人生逼于形势常会做出一些错误的选择,比如慌不择路,饿不择食,饥不择色,怒不择言,不择路容易掉坑里,不择食容易拉肚子,不择色容易审美疲劳,不择言树敌无数。
还是冲动了。王世充后悔不已。可语言一出,人便是语言的奴隶,要挣脱束缚,自然要费不少工夫。
王世充马上改变了自己的态度,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并开始认真搞好跟文官的关系,至少跟部分文官拉上了关系,这很重要,攻克局部就是攻克整体的开始。
先麻醉于我的笑容中吧,等我掌握力量之时,便是你们颤抖之时。
于是,东都又回到了以前的一团和气,上朝之后,老王老元老卢招呼不断,大家都不提那天的不愉快。
这样的日子没两天,局势又紧张起来。
这一天,元文都打了一个报告,要求加自己为御史大夫,顺便提一下,如果元文都印名片,那上面已经有一长条头衔:内史令、开府仪同三司、光禄大夫、左骁卫大将军、摄右翊卫将军、鲁国公。现在还要加一个御史大夫,也实在是不谦虚。显然,元文都想在李密进东都之前,先给自己加码,搞一个突击升官。
杨侗也批了,卢楚也发了公告,就等最后盖章确定了,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王世充当场表示,这些官位大家说好的,等平定叛乱之后,好赐予有功人员,现在你先领了,开了这个口子,到时拿什么封与勋臣。
显然,王世充又开始炮打中书省了,但这一次并不是冲动,王世充已经掌控住自己需要的力量。
这两天,王世充出入军营,细致地做了广大指战员的思想工作,具体如下:
“元文都那些人,都是拿笔的官吏,根据我的观察,一定会被李密擒拿,到时,我们这些士兵就死定了!”
“诸位想想看,我们跟李密打了多少仗,杀了他们多少兄弟,他们能放过我们?”
也不知道东都的七贵组织是怎么运作的,大概不是少数服从多数吧,王世充一票就否决了元文都的要求。
第一个愤怒的不是元文都,而是卢楚,大概大家都商量好了,元文都先进步,起个榜样带头作用,然后大家接着共同进步。王世充偏一杆子就打翻了一船人的加官梦想。而此时,王世充煽动军队的事情也暴露了。
不能再装什么事都没有了,王世充已经图穷匕见。现在,拔剑出鞘,先下手为强。
元文都马上召集众大臣,告诉大家,王世充称你们为刀笔吏,准备煽动兵变。
大臣群情激奋,个别人开始挽袖子准备开打。元文都示意大家冷静,宣布王世充罪大恶极,必须消灭他,关键是制定对策。
其实对策很简单,拿住王世充,送到菜市场一砍,一了百了。王世充是从江都空降过来的,砍了也没人替他喊冤翻案。
这会儿,王世充刚就元文都加官议案投过否决票,还在宫里,估计正心满意足地喝茶。这就好办了,下定决心排除万难杀过去就是,在座的大臣里也有武将,比如右武卫大将军皇甫无逸,也有带兵打过仗的,比如纳言段达。再说,虽然单挑打不过王世充,但为国除贼,也不用讲什么江湖规则,大家一起上,乱拳打死老师傅,肉拳无影脚水壶镇纸茶杯朝笏一起招呼,不怕王世充不抱手求饶。
元文都按按手,示意大家冷静,然后说出一句让王世充感恩戴德的话来:“还不能就这样杀了他,应该当朝上奏,在御前将他擒住,再关押到大牢里治他的罪!”
这都什么时候,还讲流程讲规则,果真是书生意气,不相与谋也,可恨的是对这个馊主意,卢楚马上投了赞同票:“就这么办!(善!)”
物以类聚,笨蛋爱扎堆啊。
但决定这么干了,那就赶紧上朝吧,请求开会,然后把那王世充讹来吧。众大臣激动之下,没发现有一个人悄悄离开了大厅,过一会儿,又悄悄溜了回来。
溜走的人是七贵之一纳言段达。
段达长得一表人才,个高八尺,还留雄性特征十分明显的大胡子。但这位仁兄却有一个十分女性化的外号:段姥。这个外号是山东义军头领给他起的。
在张须陀、杨义臣之前,段达也曾经在山东剿过匪,那时还是王薄祁孝德张金称称雄的时候。段达先生能力有限,匪没剿成,却被起义军收拾得够呛,王薄们也不地道,占了对方的便宜,还给人起这个段姥的称呼,考虑王薄还是一个作词者,这个名字八成就是他起的。大概段兄亲得像姥姥一样,经常给各大义军单位送礼。
段姥是江湖好汉起的名字,白丁了一点。而朝中同事学过文化,多称他为怯芃。
怯芃,胆小的狗尾巴草也。
这是一个胆怯的人,临阵逃脱是其经常干的事。在元文都制订计划时,段达看了看眼前这帮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再想了想一脸杀气的王世充,很快做出了决定。
他溜了出去,叫来了自己的女婿给王世充报了信。
听到消息后,王世充拔腿就跑,很快就有人赶上来,热情招呼王大人先不要走,马上回去上朝开会。
开什么玩笑,让我去开自己的批斗会?
事实证明,要论逃跑,谁也不是王世充的对手,很快,王世充就将后面的人甩开一条街,一溜烟跑回了含嘉城。
刚回营,第二拨的使者也来了,依旧让王世充进宫,王世充表示身体不太好,先请个病假。
什么时候病能好?
不是什么大病,休息一下就好,估计到晚上就能好起来。
这一天的晚上,钟鼓楼传来清脆的三声,王世充率兵冲向了皇城东边的太阳门,等待他的是紧闭的城门,以及在城外严阵以待的东都兵马,这是皇甫无逸的兵马。
得知王世充跑路之后,元文都就知道大事不妙,他下令赶紧关闭所有的城门,全城兵马警戒。
元文都也很忙,布置好城防之后,他赶紧将易碎物品杨侗转移到正殿乾阳殿,并亲自率领宿卫兵坐镇。此时,不好的消息传来,城外的战斗已经处于下风,元文都面色凝重,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从北门玄武门杀出去,然后绕到东边,夹击王世充。作为一名文官,这是一个需要勇气的决定。
率领着兵马,元文都来到了玄武门下,奇怪的是他也出不去,玄武门也是关着的,还上了锁。可能大家要说,打开就是。
元文都也说了同样的话,然后被告知,门钥匙不知道哪里去了。这就见鬼了,夜晚才锁的门,怎么就不见了呢?堂堂的内史令、开府仪同三司、光禄大夫、左骁卫大将军、摄右翊卫将军、鲁国公竟然开不了城门。大家可能注意到了,元文都的头衔之一左骁卫大将军就是管都城城防的,按理说,城门启闭就在他的权力范围之内。但元文都这个左骁卫大将军上任没有多久,又因为职位太多,没把心思放到这上面来,并没有真正将宿卫之事抓在手里。而前一任左骁卫大将军不是别人,正是段达。
在玄武门内,元文都等了大半夜,钥匙始终找不到,这是正常的,此刻,钥匙就别在段达的腰上。
到天快亮的时候,元文都终于放弃了出玄武门夹击的打算,也不知道被怎么忽悠的,竟然把